第十九回 虽死义也6
令狐天宇不料他已知悉本日刚产生之事，不由一怔，一时答不上来。古钺聪又道：“八王爷到底有没有反心，皇上尚未科罪，六王爷是反贼一说，又从何提及？”
“啪啪”两声脆响，那狱卒摆布脸颊各挨了一耳光，赵二大声道：“姓古的小子脾气乖张，丧芥蒂狂，你觉得跑得了么？”说完此话，仿佛又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出那里不对劲。
众狱卒沉默不语，心下却想：“日前上书房一战，你四人联手也被那小子打得惨败，这会儿却说得这般等闲而举，果然打起来，还不是让我们先送命。”口中却不敢多说半个字。
令狐天宇道：“有没有罪，不是令狐某说了算，也不是将军说了算，不过如有人胆敢天牢劫狱，令狐某毫不袖手旁观。”说着向赵二递了个眼色。
不待他说完，赵二伸手连戳他额头，咬牙切齿道：“你部下的两百条狗都是饭桶么？”那牢头被他戳到了大牢墙边，退无可退，只好跪了下来。
世人见此威势，不由纷繁散至两侧，大有让出一条路来之势。令狐天宇咧嘴一笑，说道：“古将军，你可知这里是甚么处所？”
众狱卒早已见惯赵二不将本身当人看，但此时见头儿跪在地上，身子虽不住颤抖，面上却仍强颜赔笑，无不面有愠色。就在这时，人丛中只听一人极弱地说了句甚么，其他听不大清，但模糊闻声“从四品”三个字。
古钺聪心道：“我一分开，或许天豪兄也成了诡计逃狱的反贼，落得被乱刀砍死的了局。”说道：“六王爷被害在前，朱天豪被拿在后，何来里应外合一说？”
赵二道：“这帮狗东西一听姓古的小子要来，就畏首畏尾，若不杀只鸡儆儆猴……”
令狐天宇缓缓站将出来，拍了拍衣袖道：“二弟，如何就动起手来了。”
那狱卒浑身发颤，裤子又湿了一大片，说道：“我实在憋不住了，再不上厕所，只怕要带泡尿进棺材了。”
世人正自练习，只听得笃笃脚步声自火线小道传来，过了半晌，只见胖寺人走出树林，身后跟着一魁伟少年，恰是古钺聪。世人都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数步，却又忍不住伸长脖子，看仇敌身后是否有大队虎伥。
古钺聪恍若未见，大声道：“有谁要走？”
这时候，一牢头模样的男人笑容迎上来，说道：“大人所言极是，古钺聪这厮丧芥蒂狂，实在罪该万死。不过听外边儿传闻，这小子一拳能打死一头牛，就在上个月初八还单枪匹马横扫十八大门派，当真是挡着披靡，我们这里虽有两百号人之多，只怕还是难以抵挡，不如且先躲避，他要劫狱，让他劫好了，我们只需将计就计，告他个劫狱之罪，如此也能将朱天豪谋反之罪给坐实了。再又说来，那小子对公公另有可用之处，我们是不敢杀了他的，如此一来，大师岂不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他宰割？”那牢头官居从四品，论职位与令狐天宇等人平级，不过四位寺人是外务府的人，又是刘雷傲身边的红人，这牢头对四人向来是前倨后恭，恭敬之极。
说这话的在人丛中，说完这一句，不敢再出声。赵二瞋目一扫，忽而咧嘴一笑，左手缓缓伸出，将牢头提了起来，在他肩头拍了拍，说道：“老李，闻声没有，有人替你出头，方才对不住了。”那牢头连声道：“不敢，赵大人那里的……”“话”字尚未出口，身子蓦地横飞出丈余，随即“砰”地一声，如烂泥普通落在地上一动不动。本来他飞出之前，已被赵二抓断脊柱而死。赵二甩了甩手，阴阳怪气道：“现在他死了，死人总该没有官阶了罢，各位，谁另有话要说？”众狱卒目睹牢头惨死，谁敢言语？
令狐天宇一打手，望着众狱卒道：“我等受命看管天牢，难不成有人劫狱，我们都远远躲开？”赵二一抖手中铁鞭，大声道：“大师抄家伙。”话声方落，一狱卒走向前来，颤声道：“启禀大人，我……我要上厕所。”裆部至裤腿已然一滩尿迹，本来惊骇过火吓尿裤子了。
令狐天宇仰着头不作声，赵二向前一步，骂道：“他妈的，憋着，谁要再动一步老子先宰了谁。”
令狐天宇一打手，说道：“众位狱卒兄弟，谁都晓得，看管天牢这等差事，没出事并无功绩，一旦出了事，项上人头就保不住。如果今儿个我们明知有人劫狱，还让朱天豪给出了天牢，非止令狐某，大伙恐怕都要提着脑袋去见刘公公。”顿了一顿，接道：“姓古的就要来了，大师从速下去预备罢。”一时候三五个“服从”整齐呼应，但一说完，天牢高低又是一片沉闷死寂。小李子道：“一会儿听我号令，以常日操习之法对于那小子。”
那牢头定了定神，又道：“赵大人，趁那厮还没来，若能想个以智取胜，皆大欢乐的妙……”
赵二痛骂道：“板你妈的肉，我们本日就是宰了那小子，那也是恪失职守，你身为乾坤紧紧头，不身先士卒看好天牢，却胆敢妖言惑众，擅离职守，我看你是想回家见你姥姥了。”牢头吓得脸也白了，赶紧陪不是。
令狐天宇道：“反贼朱峙冉与朱天豪里应外合，诡计逃狱，都是人证物证俱在，水月硬闯天牢，宫中也有多人亲眼目睹，恕领胡某不能私即将钦犯交给将军，不如我们这就一同去求求刘公公，刘公公看在将军的大面上，说不定会从轻措置。”
古钺聪行到近处，对胖梵衲道：“你走罢。”那胖梵衲“诶”一声，也不等令狐天宇发话，连滚带爬跑开了。古钺聪朗声道：“古某克日来领走两个朋友，还请各位不要难堪。”他声音不大，但传遍了全部天牢，震得天牢门口巡查的铁铃叮铃铃作响。
古钺聪想到六王爷百口惨死狱中，一句话也不想和他多说，道：“把朱天豪和水月女人交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