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宫闱深深17

古钺聪听他这话似另有深意，忙道：“皇上所言极是，但武林中人多以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为己任，并不敢涓滴对皇上不敬。”

古钺聪道：“多谢皇上。”站起家来。

古钺聪道：“有所耳闻。”

天子大声道：“好一个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尔等置朕的国法何顾？哼，朕晓得，武林中人夙来不将官府衙门，朝廷律法放在眼里，这也就罢了，你们不为非作歹，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十八大门派中有人勾搭处所官府，还与朝中廷臣不清不楚，好大的胆量！”最后四个字声色俱厉，既似呵叱十八大门派，又似呵叱古钺聪。

古钺聪道：“草民不敢说。”

天子道：“朕听闻三年前拜月贡免于一劫，你小子也出了不小的力，那你该晓得，押贡一事，这些年向来是八王爷担负？”

天子指枢纽连敲三下几案，说道：“说啊，你救朕的爱妃，朕既召你入宫，自非为问罪于你而来，有甚么话固然说，此处并非朝堂，你说错也不打紧，说对了，朕连同你救聂爱妃之功一并犒赏。”

古钺聪一心想救八王爷，那“只说拜月贡，不得提及征丁令”的话看似成心偶然，但却多次提及，心忖：“皇上既发此问，我又何必画蛇添足多说甚么。”说道：“草民痴顽，请皇上开释。”

枝头鸟雀声啁啾，书房内倒是一片沉寂，古钺聪只料皇上会问他贺兰暴动之民情，做梦也没想到竟牵涉到江山社稷，心忖：“皇上一统天下，兵马何止百万？刘雷傲即使用银子招兵买马，又与蚍蜉撼树何异？”想到此，说道：“皇上，草民不明白，刘雷傲谋反，岂是买几个残兵流寇就能成事？”天子道：“这个不是你该问的，朕只能奉告你，此次押贡关乎江山社稷，关乎百姓福泽，却又凶恶万分，并且，朕不会派出一兵一卒。”古钺聪心想：“别的不说，只只高进伦手中的十八大门派就不下数万人，他们若要脱手，谁护得住？”

天子道：“哦，贤明？你倒是说说看，朕贤明何来？”

天子道：“不错，以是眼下最要紧是，一旦拜月贡落入刘雷傲之手，朕的费事就大了，朕身边信得过的大臣都已黔驴技穷，无一良策，或许你能给朕出出主张。”

古钺聪微微一怔，说道：“是。”

天子抬头道：“有人想嫁祸于他，哼，孙尚商在朝中数十年，他对朕忠心与否，朕内心自稀有，又怎会偏听别人谗言？”

天子道：“不错，但是，且不说如何肃除朕身边的臭虫，对江湖十八大门派这些匪类，朕若派你去，你有几分掌控？”

天子道：“他叫高进伦？”

天子转过甚来，连声道：“朕是在救他，你知不晓得，朕是在救他！”

古钺聪道：“皇上威仪天下，万民之所瞻仰，草民一介武夫，能近清光，已是万幸之极，怎敢妄自揣料皇上圣意。”

天子回身在龙椅上坐下，看了看古钺聪，说道：“现在有一事，朕料你虽无足胜任，但却想听听你的设法。”

天子猛拍一旁几案道：“这些狗东西，欺上瞒下，知情不报，若非聂爱妃奉告朕，朕这会还要蒙在鼓里。”看了一眼古钺聪，说道：“你方才说到‘只说拜月贡，不得提及征丁令’，那你可知白知府的报酬何这么说？”

天子嘴角终究暴露些许笑容，说道：“你说对了一小半，不过以你所知，也只能说对一小半。”顿了一顿，又道：“那以你之见，朕该当如何肃除朕身边的臭虫？”

天子冷哼一声，说道：“武夫？少林、太乙北斗、朱雀宫等十八大门派人数加起来何止数十万，这些也都是武夫，但朕焉能轻视小觑！”

古钺聪闻此，不再顾忌，说道：“皇大将八王爷打入天牢，恰是要让有的人觉得皇上听信了他们的话，如此一来，既可让他们松弛，也可救八王爷于浪尖风口。”

古钺聪道：“皇上请讲。”

天子此话看似随便而出，轻言细语，但古钺聪倒是吃了一惊，到此时，他方豁然明白，皇上召见他，是要他对于十八大门，心想：“此等大事，莫说是我，就是少林玄悲方丈，欧阳教主也一定敢答允，也难怪皇上对我嘘唏不已了。”说道：“回皇上，兹事体大，草民毫不敢口出大言。不过，十八大门派并非大家都甘心与官府勾搭，草民觉得，只要能礼服巨恶首恶，十八大门派就不会再兴风作浪。”

天子道：“朕身边有条大臭虫，这条臭虫叫刘雷傲，正如你方才所说，处所官府和武林中人在此人授意之下，以拜月贡之名义征敛财帛，他如许做，不止是诬告八王爷，而是另有图谋，朕料定他必然会半途劫贡，用这笔银子谋反。”

古钺聪闻此，心下又惊又喜，面上故作怅惘道：“皇上的意义，是有人将以征丁为名横征暴敛的罪过，嫁祸给八王爷？那皇上为何……”

古钺聪一怔，随即道：“皇上贤明。”

古钺聪想了一想，说道：“草民鄙意，此事源于处所，根在朝廷，若要除此祸害，既要制其源，也要拔其根，如此方能斩草除根。”

古钺聪心想：“此事错综庞大，说来话长，却该从何提及？”心念一转，又忖：“有人借拜月贡嫁祸八王爷，我何不趁此机遇为他雪冤？是了，西北民生艰苦，乃至暴动频繁，也恰好说一说。”当下将白知府关押少女一事，以及一起所见，一五一十，原本来本禀告了皇上。

天子道：“十八大门派勾搭官府的事，你晓得多少？”

古钺聪悚然一惊，不由得又跪下道：“皇上息怒，草民不敢。”

天子又成心偶然拿起书，待激愤稍平，说道：“朕不是说你，不然，你本日就不会站在这里和朕说话了，起来罢。”

古钺聪失声道：“谋反？”他虽闻刘雷傲权倾朝野，却未推测他竟企图谋反，皇上方才所说不过事关武林，这一回所说却事关江山社稷，百姓百姓，他睁大眼，一句话也不敢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