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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省宫闱贾元妃染恙闹闺阃薛宝钗吞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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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贾琏走到内里,只见一个小厮迎上来回道:“大老爷叫二爷说话呢。”贾琏仓猝过来,见了贾赦。贾赦道:“方才传闻宫里头传了一个太病院太医、两个吏目去看病,想来不是宫女儿下人了。这几天娘娘宫里有甚么信儿没有?”贾琏道:“没有。”贾赦道:“你去问问二老爷和你珍大哥。不然,还该叫人去到太病院里探听探听才是。”贾琏承诺了,一面叮咛人往太病院去,一面赶紧去见贾政、贾珍。贾政听了这话,因问道:“是那边来的风声?”贾琏道:“是大老爷才说的。”贾政道:“你干脆和你珍大哥到里头探听探听。”贾琏着:“我已经打发人往太病院探听去了。”一面说着,一面退出来,去找贾珍。只见贾珍劈面来了,贾琏忙奉告贾珍。贾珍道:“我正为也闻声这话,来回大老爷、二老爷去的。”因而两小我同着来见贾政。贾政道:“如系元妃,少不得终有信的。”说着,贾赦也过来了。

且说贾家的车辆轿马俱在外西垣门口歇劣等着。一回儿,有两个内监出来讲:“贾府探亲的太太、奶奶们,着令入宫探听,爷们俱着令内宫门外存候,不得入见。”门上人叫快出来。贾府中四乘肩舆跟着小内监前行,贾家爷们在轿后步行跟着,令众家人在外等待。走近宫门口,只见几个老公在门上坐着,见他们来了,便站起来讲道:“贾府爷们至此。”贾赦、贾政便捱次立定。肩舆抬至宫门口,便都出了轿。早有几个小内监带路,贾母等各有丫头扶着步行。走至元妃寝宫,只见奎壁光辉,琉璃晖映。又有两个小宫女儿传谕道:“只用存候,一概仪注都免。”贾母等谢了恩,来至床前存候毕,元妃都赐了坐。贾母等又告了坐。元妃便向贾母道:“克日身上可好?”贾母扶着小丫头,颤颤巍巍站起来,承诺道:“托娘娘洪福,起居尚健。”元妃又向邢夫人王夫人问了好,邢、王二夫人站着回了话。元妃又问凤姐家中过的日子如何,凤姐站起来回奏道:“尚可支撑。”元妃道:“这几年来难为你操心。”凤姐正要站起来回奏,只见一个宫女传进很多职名,请娘娘龙目。元妃看时,就是贾赦、贾政等多少人。那元妃看了职名,眼圈儿一红,止不住流下泪来。宫女儿递过绢子,元妃一面拭泪,一面传谕道:“本日稍安,令他们内里暂歇。”贾母等站起来,又谢了恩,元妃含泪道:“父女弟兄,反不如小家子得以常常靠近。”贾母等都忍着泪道:“娘娘不消哀痛,家中已托着娘娘的福多了。”元妃又问:“宝玉迩来如何?”贾母道:“迩来颇肯读书。因他父亲逼得严紧,现在笔墨也都做上来了。”元妃道:“如许才好。”遂命外宫赐宴,便有两个宫女儿、四个小寺人引了到一座宫里,已摆得划一,各按坐次坐了。不必细述。一时,吃完了饭,贾母带着他婆媳三人谢过宴,又担搁了一回。看看已近酉初,不敢羁留,俱各辞了出来。元妃命宫女儿引道,送至内宫门,门外还是四个小寺人送出。贾母等还是坐着肩舆出来,贾赦接着,大伙儿一齐归去。到家又要安排明后日进宫,仍令照顾会合。不题。

走过院子里,只见贾母身边的丫头同着秋菱劈面走来。薛阿姨道:“你从那边来,老太太身上可安?”那丫头道:“老太太身上好,叫来请姨太太安,还感谢前儿的荔枝,还给琴女人道贺。”宝钗道:“你多迟早来的?”那丫头道:“来了好一会子了。”薛阿姨料他晓得,红着脸说道:“这现在我们家里闹得也不像个过日子的人家了,叫你们那边闻声笑话。”丫头道:“姨太太说那边的话,谁家没个碟大碗小磕着碰到的呢。那是姨太太多心罢咧。”说着,跟了回到薛阿姨房中,略坐了一回就去了。宝钗正叮嘱香菱些话,只听薛阿姨俄然叫道:“左肋疼痛的很。”说着,便向炕上躺下。唬得宝钗香菱二人手足无措。要知后事如何,下回分化。

岂知薛阿姨在宝钗房入耳见如此吵嚷,叫香菱:“你去瞧瞧,且劝劝他。”宝钗道:“使不得,妈妈别叫他去。他去了岂能劝他,那更是火上浇了油了。”薛阿姨道:“既这么样,我本身畴昔。”宝钗道:“依我说妈妈也不消去,由着他们闹去罢,这也是没法儿的事了。”薛阿姨道:“这那边还了得!”说着,本身扶了丫头,往金桂这边来。宝钗只得也跟着畴昔,又叮嘱香菱道:“你在这里罢。”

次日拂晓,各间屋子丫头们将灯火俱已点齐,太太们各梳洗毕,爷们亦各清算好了。一到卯初,林之孝和赖大出去,至二门口回道:“轿车俱已齐备,在门外服侍着呢。”不一时,贾赦、邢夫人也过来了。大师用了早餐。凤姐先扶老太太出来,世人围随,各带使女一人,缓缓前行。又命李贵等二人先骑马去外宫门策应,本身家眷随后。笔墨辈至草字辈各自登车骑马,跟着众家人,一齐去了。贾琏、贾蓉在家中看家。

这里贾琏一面叫人抓药,一面回到房中奉告凤姐黛玉的病原与大夫用的药,述了一遍。只见周瑞家的走来回了几件没要紧的事,贾琏听到一半,便说道:“你回二奶奶罢,我另有事呢。”说着就走了。周瑞家的回完了这件事,又说道:“我方才到林女人那边,看他阿谁病,竟是不好呢。脸上一点赤色也没有,摸了摸身上,只剩得一把骨头。问问他,也没有话说,只是淌眼泪。返来紫鹃奉告我说:‘女人现在病着,要甚么本身又不肯要,我筹算要问二奶奶那边支用一两个月的月钱。现在吃药虽是公中的,零用也得几个钱。’我承诺了他,替他来回奶奶。”凤姐低了半日头,说道:“竟这么着罢,我送他几两银子使罢,也不消奉告林女人。这月钱倒是不好支的,一小我开了例,如果都支起来,那如何使得呢。你不记得赵姨娘和三女人拌嘴了,也不过为的是月钱。何况迩来你也晓得,出去的多,出去的少,总绕不过弯儿来。不晓得的,还说我筹算的不好,更有那一种嚼舌根的,说我搬运到娘家去了。周嫂子,你倒是那边经手的人,这个天然还晓得些。”周瑞家的道:“真正委曲死人!如许大门头儿,除了奶奶如许心计儿当家罢了。别说是女人当不来,就是三头六臂的男人,还撑不住呢。还说这些个混账话。”说着,又笑了一声,道:“奶奶还没闻声呢,外头的人还更胡涂呢。前儿周瑞回家来,提及外头的人打谅着我们府里不知如何样有钱呢。也有说‘贾府里的银库几间,金库几间,使的家伙都是金子镶了玉石嵌了的。’也有说‘女人做了王妃,天然皇上家的东西分的了一半子给娘家。前儿贵妃娘娘探亲返来,我们还亲见他带了几车金银返来,以是家里清算安排的水晶宫似的。那日在庙里还愿,花了几万银子,只算得牛身上拔了一根毛罢咧。’有人还说‘他门前的狮子只怕还是玉石的呢。园子里另有金麒麟,叫人偷了一个去,现在剩下一个了。家里的奶奶、女人不消说,就是屋里使唤的女人们,也是一点儿不动,喝酒下棋,操琴画画,反正有伏侍的人呢。单管穿罗罩纱,吃的戴的,都是人家不认得的。那些哥儿姐儿们更不消说了,要天上的玉轮,也有人去拿下来给他顽。’另有歌儿呢,说是‘宁国府,荣国府金银财宝如粪土。吃不穷,穿不穷,算来……’”说到这里,蓦地咽住。本来当时歌儿说道是“算来老是一场空”。这周瑞家的说溜了嘴,说到这里,俄然想起这话不好,因咽住了。凤姐儿听了,已明白必是句不好的话了。也不便诘问,因说道:“那都没要紧。只是这金麒麟的话从何而来?”周瑞家的笑道:“就是那庙里的老羽士送给宝二爷的小金麒麟儿。厥后丢了几天,亏了史女人捡着还了他,外头就造出这个谎言来了。奶奶说这些人好笑不成笑?”凤姐道:“这些话倒不是好笑,倒是可骇的。我们一日难似一日,内里还是这么讲究。鄙谚儿说的,‘人怕着名猪怕壮’,何况又是个浮名儿,终久还不知如何样呢。”周瑞家的道:“奶奶虑的也是,只是满城里茶坊酒铺儿以及各胡同儿都是如许说,并且不是一年了,那边握的住世人的嘴。”凤姐点点头儿,因叫平儿称了几两银子,递给周瑞家的,道:“你先拿去交给紫鹃,只说我给他加添买东西的。若要官中的,尽管要去,别提这月钱的话。他也是个伶透人,天然明白我的话。我得了空儿,就去瞧女人去。”周瑞家的接了银子,承诺着自去。不提。

且说薛家夏金桂赶了薛蟠出去,白天拌嘴没有仇家,秋菱又住在宝钗那边去了,只剩得宝蟾一人同住。既授予薛蟠作妾,宝蟾的意气又不比畴前了。金桂看去更是一个仇家,本身也悔怨不来。一日,吃了几杯闷酒,躺在炕上,便要借那宝蟾做个醒酒汤儿,因问着宝蟾道:“大爷前日出门,到底是到那边去?你天然是晓得的了。”宝蟾道:“我那边晓得,他在奶奶跟前还不说,谁晓得他那些事!”金桂嘲笑道:“现在另有甚么奶奶太太的,都是你们的天下了。别人是惹不得的,有人护庇着,我也不敢去虎头上捉虱子。你还是我的丫头,问你一句话,你就和我摔脸子,说塞话。你既这么有权势,为甚么不把我勒死了,你和秋菱不拘谁做了奶奶,那不清净了么!偏我又不死,碍着你们的道儿。”宝蟾听了这话,那边受得住,便眼睛直直的瞅着金桂道:“奶奶这些闲话只好说给别人听去!我并没和奶奶说甚么。奶奶不敢惹人家,何必来拿着我们小软儿出气呢。端庄的,奶奶又装听不见,‘没事人一大堆’了。”说着,便哭天哭地起来。金桂更加性起,便趴下炕来,要打宝蟾。宝蟾也是夏家的民风,半点儿不让。金桂将桌椅杯盏尽行打翻,那宝蟾尽管喊冤叫屈,那边理睬他半点儿。

到了晌午,探听的尚未返来。门上人出去,回说:“有两个内相在外要见二位老爷呢。”贾赦道:“请出去。”门上的人领了老公出去。贾赦、贾政迎至二门外,先请了娘娘的安,一面同着出去,走至厅上让了坐。老公道:“前日这里贵妃娘娘有些不佳。昨日奉过旨意,宣召亲丁四人进里头探听。许各带丫头一人,余皆不消。亲丁男人只许在宫门外递个职名,存候听信,不得擅入。准于明日辰巳时出来,申酉时出来。”贾政、贾赦等站着听了旨意,复又坐下,让老公吃茶毕,老公辞了出去。

母女同至金桂房门口,闻声里头正还嚷哭不止。薛阿姨道:“你们是如何着,又如许家翻宅乱起来,这还像小我家儿吗!矮墙浅屋的,莫非都不怕亲戚们闻声笑话了么。”金桂屋里接声道:“我倒怕人笑话呢!只是这里扫帚倒置竖,也没有主子,也没有主子,也没有妻,没有妾,是个混账天下了。我们夏家门子里没见过如许端方,实在受不得你们家如许委曲了!”宝钗道:“大嫂子,妈妈因闻声闹得慌,才过来的。就是问的急了些,没有分清‘奶奶’‘宝蟾’两字,也没有甚么。现在且先把事情说开,大师和和蔼气的过日子,也省的妈妈每天为我们操心。”那薛阿姨道:“是啊,先把事情说开了,你再问我的不是还不迟呢。”金桂道:“好女人,好女人,你是个大贤大德的。你今后必然有个好人家,好半子,决不像我如许守活寡,举眼无亲,叫人家骑上头来欺负的。我是个没心眼儿的人,只求女人我措告别往死里挑捡,我从小儿到现在,没有爹娘教诲。再者我们屋里老婆男人大女人小女人的事,女人也管不得!”宝钗听了这话,又是羞,又是气,见他母亲如许风景,又是疼不过。因忍了气说道:“大嫂子,我劝你少说句儿罢。谁挑捡你?又是谁欺负你?不要说是嫂子,就是秋菱,我也向来没有加他一点声气儿的。”金桂听了这几句话,更加拍着炕沿大哭起来,说:“我那边比得秋菱,连他脚底下的泥我还跟不上呢!他是来久了的,晓得女人的苦衷,又会献勤儿,我是新来的,又不会献勤儿,如何拿我比他。何必来,天下有几个都是贵妃的命,行点好儿罢!别修的像我嫁个胡涂行子守活寡,那就是活活儿的现了眼了!”薛阿姨听到那边,万分气不过,便站起家来道:“不是我护着本身的女孩儿,他句句劝你,你却句句怄他。你有甚么过不去,不要寻他,勒死我倒也是希松的。”宝钗忙劝道:“妈妈,你白叟家不消动气。我们既来劝他,本身活力,倒多了层气。不如且出去,等嫂子歇歇儿再说。”因叮咛宝蟾道:“你可别再多嘴了。”跟了薛阿姨出得房来。

贾赦、贾政送出大门,返来先禀贾母。贾母道:“亲丁四人,天然是我和你们两位太太了。那一小我呢?”世人也不敢答言,贾母想了想,道:“必得是凤姐儿,他诸事有照顾。你们爷儿们各自筹议去罢。”贾赦、贾政承诺了出来,因派了贾琏、贾蓉看家外,凡笔墨辈至草字辈一应都去。遂叮咛家人预备四乘绿轿,十余辆大车,明儿拂晓服侍。家人承诺去了。贾赦、贾政又出来回明老太太,辰巳时出来,申酉时出来,本日早些歇歇,明日好早些起来清算进宫。贾母道:“我晓得,你们去罢。”赦、政等退出。这里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儿也都说了一会子元妃的病,又说了些闲话,才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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