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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薛小妹新编怀古诗 胡庸医乱用虎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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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儿承诺了,回至房中,便命周瑞家的去奉告袭人原故。又叮咛周瑞家的:“再将跟着出门的媳妇传一个,你两小我,再带两个小丫头子,跟了袭人去。外头派四个丰年纪跟车的。要一辆大车,你们带着坐,要一辆小车,给丫头们坐。”周瑞家的承诺了,才要去,凤姐儿又道:“那袭人是个费事的,你奉告他说我的话:叫他穿几件色彩好衣服,大大的包一承担衣裳拿着,承担也要好好的,手炉也要拿好的。临走时,叫他先来我瞧瞧。”周瑞家的承诺去了。

六朝梁栋多如许,小照空悬壁上题。

赤壁沉埋水不流,徒留名姓载空舟。

连累大略难休绝,莫怨别人嘲笑频。

宝玉看时,上面有紫苏,桔梗,防风,荆芥等药,前面又有枳实,麻黄。宝玉道:“该死,该死,他拿着女孩儿们也象我们一样的治,如何使得!凭他有甚么内滞,这枳实,麻黄如何禁得。谁请了来的?快打发他去罢!再请一个熟的来。”老婆子道:“用药好不好,我们不晓得这理。现在再叫小厮去请王太医去倒轻易,只是这大夫又不是奉告总管房请来的,这轿马钱是要给他的。”宝玉道:“给他多少?”婆子道:“少了欠都雅,也得一两银子,才是我们这流派的礼。”宝玉道:“王太医来了给他多少?”婆子笑道:“王太医和张太医每常来了,也并没个给钱的,不过每年四节大趸送礼,那是必然的年例。此人新来了一次,须得给他一两银子去。”宝玉传闻,便命麝月去取银子。麝月道:“花大奶奶还不知搁在那边呢?”宝玉道:“我常见他在螺甸小柜子里取钱,我和你找去。”说着,二人来珍宝玉堆东西的屋子,开了螺甸柜子,上一格子都是些笔墨,扇子,香饼,各色荷包,汗巾等物,下一格倒是几串钱。因而开了抽屉,才瞥见一个小簸箩内放着几块银子,倒也有一把戥子。麝月便拿了一块银子,提起戥子来问宝玉:“那是一两的星儿?”

虽被夫人时吊起,已经勾引彼同业。

交趾怀古其二

平儿走去拿了出来,一件是半旧大红猩猩毡的,一件是大红羽纱的。袭人道:“一件就当不起了。”平儿笑道:“你拿这猩猩毡的。把这件顺手拿将出来,叫人给邢大女人送去。昨儿那么大雪,大家都是有的,不是猩猩毡就是哔叽羽纱的,十来件大红衣裳,映着大雪好不划一。就只他穿戴那件旧毡大氅,更加显的拱肩缩背,好不成怜见的。现在把这件给他罢。”凤姐儿笑道:“我的东西,他擅自就要给人。我一个还花不敷,再添上你提着,更好了!'世人笑道。”这都是奶奶平日贡献太太,心疼下人。如果奶奶平日是吝啬的,只以东西为事,不顾下人的,女人那边还敢如许了。“凤姐儿笑道。”以是晓得我的心的,也就是他还知三分罢了。“说着,又叮嘱袭人道。”你妈若好了就罢,若不顶用了,尽管住下,打发人来回我,我再另打发人给你送铺盖去。可别令人家的铺盖和梳头的家伙。“又叮咛周瑞家的道。”你们天然也晓得这里的端方的,也不消我叮嘱了。“周瑞家的承诺。”都晓得。我们这去到那边,总叫他们的人躲避。若住下,必是另要一两间内房的。“说着,跟了袭人出去,又叮咛预备灯笼,遂坐车往花自芳家来,不在话下。

孤单脂痕渍汗光,和顺一旦付东洋。

汉家轨制诚堪叹,樗栎应惭万古羞。

懦夫须防恶犬欺,三齐位定盖棺时。

宝玉看着晴雯麝月二人办理安妥,送去以后,晴雯麝月皆卸罢残妆,脱换过裙袄。晴雯只在熏笼上围坐。麝月笑道:“你今儿别装蜜斯了,我劝你也动一动儿。”晴雯道:“等你们都去尽了我再劝不迟。有你们一日,我且受用一日。”麝月笑道:“好姐姐,我铺床,你把那穿衣镜的套子放下来,上头的划子划上,你的身量比我高些。”说着,便去与宝玉铺床。晴雯も了一声,笑道:“人家才坐和缓了,你就来闹。”此时宝玉正坐沉迷惑,想袭人之母不知是死是活,忽闻声晴雯如此说,便本身起家出去,放下镜套,划上动静,出去笑道:“你们和缓罢,都完了。”晴雯笑道:“终久和缓不成的,我又想起来汤婆子还没拿来呢。”麝月道:“这难为你想着!他平日又不要汤婆子,我们那熏笼上和缓,比不得那屋里炕冷,今儿能够不消。”宝玉笑道:“这个话,你们两个都在那上头睡了,我这外边没小我,我怪怕的,一夜也睡不着。”晴雯道:“我是在这里。麝月往他外边睡去。”说话之间,天已二更,麝月早已放下帘幔,移灯芯香,伏侍宝玉卧下,二人方睡。

麝月便开了后门,揭起毡帘一看,公然好月色。晴雯等他出去,便欲唬他玩耍。仗着平日比别人气壮,不畏酷寒,也不披衣,只穿戴小袄,便蹑手蹑脚的下了熏笼,随后出来。宝玉笑劝道:“看冻着,不是顽的。”晴雯只摆手,随后出了房门。只见月光如水,俄然一阵轻风,只觉侵肌彻骨,不由毛骨森然。心下自思道:“怪道人说热身子不成被风吹,这一冷公然短长。”一面正要唬麝月,只听宝玉大声在内道:“晴雯出去了!”晴雯忙回身出去,笑道:“那边就唬死了他?偏你惯会这蝎蝎蛰蛰老婆汉像的!”宝玉笑道:“倒不为唬坏了他,头一则你冻着也不好,二则他不防,不免一喊,倘或唬醒了别人,不说我们是顽意,倒反说袭人才去了一夜,你们就见神见鬼的。你来把我的这边被掖一掖。”晴雯传闻,便上来掖了掖,伸手出来渥一渥时,宝玉笑道:“好冷手!我说看冻着。”一面又见晴雯两腮如胭脂普通,用手摸了一摸,也觉冰冷。宝玉道:“快进被来渥渥罢。”一语未了,只听格登的一声门响,麝月慌镇静张的笑了出去,说道:“吓了我一跳好的。黑影子里,山子石背面,只见一小我蹲着。我才要叫唤,本来是阿谁大锦鸡,见了人一飞,飞到亮处来,我才看真了。若冒莽撞失一嚷,倒闹起人来。”一面说,一面洗手,又笑道:“晴雯出去我如何不见?必然是要唬我去了。”宝玉笑道:“这不是他,在这里渥呢!我若不叫的快,但是倒唬一跳。”晴雯笑道:“也不消我唬去,这小蹄子已经自怪自惊的了。”一面说,一面仍回本身被中去了。麝月道:“你就这么'跑解马'似的打扮得伶聪明俐的出去了不成?”宝玉笑道:“可不就这么去了。”麝月道:“你死不拣好日子!你出去站一站,把皮不冻破了你的。”说着,又将火盆上的铜罩揭起,拿灰锹重将熟炭埋了一埋,拈了两块素香放上,仍旧罩了,至屏后重剔了灯,方才睡下。

名利何曾伴汝身,无端被诏出凡尘。

铜铸金镛振纪纲,声传外洋播戎羌。

只缘占得风骚号,惹得纷繁口舌多。

马援自是功绩大,铁笛无烦说子房。

团聚莫忆春香到,一别西风又一年。世人看了,都称奇道妙。宝钗先说道:“前八都城是史鉴上有据的,后二首却无考,我们也不大晓得,不如另作两首为是。”黛玉忙拦道:“这宝姐姐也忒。胶柱鼓瑟',矫揉造作了。这两首虽于史鉴上无考,我们虽未曾看这些别传,不知底里,莫非我们连两本戏也没有见过不成?那三岁孩子也晓得,何况我们?”探春便道:“这话恰是了。”李纨又道:“何况他原是到过这个处所的。这两件事虽无考,古往今来,以讹传讹,功德者竟用心的弄出这古迹来以愚人。比如那年上京的时节,单是关夫子的坟,倒见了三四周。关夫子一肇奇迹,皆是有据的,如何又有很多的坟?天然是厥后人敬爱他生前为人,只怕从这敬爱上穿凿出来,也是有的。及至看lt;lt;广舆记gt; gt;上,不止关夫子的坟多,自古来有些名誉的人,坟就很多,无考的古迹更多。现在这两首虽无考,凡平话唱戏,乃至于求的签上皆有注批,长幼男女,鄙谚口头,大家皆知皆说的。何况又并不是看了。西厢牡丹'的词曲,怕看了邪书。这竟无妨,尽管留着。”宝钗传闻,方罢了。大师猜了一回,皆不是。

喧阗一炬悲风冷,无穷英魂在内游。

晴雯因方才一冷,现在又一暖,不觉打了两个喷嚏。宝玉叹道:“如何?到底伤了风了。”麝月笑道:“他夙起就嚷不受用,一日也没用饭。他这会还不保养些,还要玩弄人。明儿病了,叫他自作自受。”宝玉问:“头上可热?”晴雯嗽了两声,说道:“不相干,那边这么柔滑起来了。”说着,只听外间房中十锦格上的自鸣钟铛铛两声,外间值宿的老嬷嬷嗽了两声,因说道:“女人们睡罢,明儿再说罢。”宝玉方悄悄的笑道:“我们别说话了,又惹他们说话。”说着,方大师睡了。至次日起来,晴雯果觉有些鼻塞声重,懒怠转动。宝玉道:“快不要张扬!太太晓得,又叫你搬了家去养息。家去虽好,到底冷些,不如在这里。你就在里间屋里躺着,我叫人请了大夫,悄悄的从后门来瞧瞧就是了。”晴雯道:“虽如此说,你到底要奉告大奶奶一声儿,不然一时大夫来了,人问起来,如何说呢?”

青冢怀古其七

蒲东寺怀古其九

不在梅边在柳边,其中谁拾画婵娟。

宝玉笑道:“你问我?风趣,你倒成了才来的了。”麝月也笑了,又要去问人。宝玉道:“拣那大的给他一块就是了。又不作买卖,算这些做甚么!”麝月听了,便放下戥子,拣了一块掂了一掂,笑道:“这一块只怕是一两了。宁肯多些好,别少了,叫那穷小子笑话,不说我们不识戥子,倒说我们故意小器似的。”那婆子站在外头台矶上,笑道:“那是五两的锭子夹了半边,这一块起码另有二两呢!这会子又没夹剪,女人收了这块,再拣一块小些的罢。”麝月早掩了柜子出来,笑道:“谁又找去!多了些你拿了去罢。”宝玉道:“你只快叫茗烟再请王大夫去就是了。”婆子接了银子,自去摒挡。

黑水茫茫咽不流,冰弦拨尽曲中愁。

正值凤姐儿和贾母王夫人商讨说:“天又短又冷,不如今后大嫂子带着女人们在园子里用饭一样。等天长和缓了,再来回的跑也无妨。”王夫人笑道:“这也是好主张。刮风下雪倒便宜。吃些东西受了寒气也不好,空心走来,一肚子冷风,压上些东西也不好。不如后园门里头的五间大屋子,反正有女人们上夜的,挑两个厨后代人在那边,单给他姊妹们弄饭。新奇菜蔬是有分例的,在总管房里支去,或要钱,或要东西,那些野鸡,獐,狍百般野味,分些给他们就是了。”贾母道:“我也正想着呢,就怕又添一个厨房多事些。”

蝉噪鸦栖转眼过,隋堤风景近如何。

广陵怀古其五

梅花观怀古其十

淮阴怀古其四

寄言世俗休轻鄙,一饭之恩死也知。

钟山怀古其三

只因遗得风骚迹,这天衣衾另有香。

晴雯安闲熏笼上,麝月便在暖阁外边。至半夜今后,宝玉睡梦当中,便叫袭人。叫了两声,无人承诺,本身醒了,方想起袭人不在家,本身也好笑起来。晴雯已醒,因笑唤麝月道:“连我都醒了,他守在中间还不晓得,真是个挺死尸的。”麝月翻身打个哈气笑道:“他叫袭人,与我甚么相干!”因问何为么。宝玉要吃茶,麝月忙起来,单穿红绸小棉袄儿。宝玉道:“披上我的袄儿再去,细心冷着。”麝月传闻,回击便把宝玉披着起夜的一件貂颏满襟暖袄披上,下去处盆内洗手,先倒了一钟温水,拿了大漱盂,宝玉漱了一口,然后才向茶格上取了茶碗,先用温水ッ了一ッ,向暖壶中倒了半碗茶,递与宝玉吃了;本身也漱了一漱,吃了半碗。晴雯笑道:“好妹子,也赏我一口儿。”麝月笑道:“更加上脸儿了!”晴雯道:“好mm,明儿早晨你别动,我伏侍你一夜,如何?”麝月传闻,只得也伏侍他漱了口,倒了半碗茶与他吃过。麝月笑道:“你们两个别睡,说着话儿,我出去逛逛返来。”晴雯笑道:“外头有个鬼等着你呢。”宝玉道:“外头天然有大玉轮的,我们说话,你尽管去。”一面说,一面便嗽了两声。

世人闻得宝琴将素习所颠末各省内的古迹为题,作了十首怀古绝句,内隐十物,皆说这天然新巧。都争着看时,只见写道是:赤壁怀古其一

一时茗烟果请了王太医来,诊了脉后,说的病症与前相仿,只是方上果没有枳实,麻黄等药,倒有当归,陈皮,白芍等,药之分量较先也减了些。宝玉喜道:“这才是女孩儿们的药,固然分散,也不成过分。旧年我病了,倒是伤寒内里饮食停滞,他瞧了,还说我禁不起麻黄,石膏,枳实等狼虎药。我和你们一比,我就如那野坟圈子里长的几十年的一棵老杨树,你们就如春季芸儿进我的那才开的白海棠,连我禁不起的药,你们如何禁得起。”麝月等笑道:“野坟里只要杨树不成?莫非就没有松柏?我最嫌的是杨树,那么大笨树,叶子只一点子,没一丝风,他也是乱响。你偏比他,也太下贱了。”宝玉笑道:“松柏不敢比。连孔子都说:'岁寒然后知松柏以后凋也。'可知这两件东西高雅,不害臊臊的才拿他混比呢。”说着,只见老婆子取了药来。宝玉命把煎药的银吊子找了出来,就命在火盆上煎。晴雯因说:“端庄给他们跑堂里煎去,弄得这屋里药气,如何使得。”宝玉道:“药气比统统的花香果子香美妙。神仙采药烧药,再者高人逸士采药治药,最妙的一件东西。这屋里我正想各色都齐了,就只少药香,现在刚好全了。”一面说,一面早命人煨上。又叮嘱麝月办理东西,遣老嬷嬷去看袭人,劝他少哭。一一安妥,方过前边来贾母王夫人处问安用饭。

马嵬怀古其八

凤姐道:“并未几事。一样的分例,这里添了,那边减了。就便多费些事,小女人们冷风朔气的,别人还可,第一林mm如何禁得住?就连宝兄弟也禁不住,何况众位女人。”贾母道:“恰是这话了。前次我要说这话,我见你们的大事太多了,现在又添出这些事来,……”要知端的____

夏季天短,不觉又是前头吃晚餐之时,一齐前来用饭。因有人回王夫人说:“袭人的哥哥花自芳出去讲,他母亲病重了,想他女儿。他来求恩情,接袭人家去逛逛。”王夫人听了,便道:“人家母女一场,岂有不准他去的。”一面就叫了凤姐儿来,奉告了凤姐儿,命酌量去办理。

彼时,李纨已遣人知会过后门上的人及各处丫环躲避,那大夫只见了园中的景色,并未曾见一女子。一时出了园门,就在守园门的小厮们的班房内坐了,开了药方。老嬷嬷道:“你老且别去,我们小爷干脆,恐怕另有话说。”大夫忙道:“方才不是蜜斯,是位爷不成?那屋子竟是绣房一样,又是放下幔子来的,如何是位爷呢?”老嬷嬷悄悄笑道:“我的老爷,怪道小厮们才说今儿请了一名新大夫来了,真不知我们家的事。那屋子是我们小哥儿的,那人是他屋里的丫头,倒是个大姐,那边的蜜斯?如果蜜斯的绣房,蜜斯病了,你那么轻易就出来了?”说着,拿了药方出来。

宝玉听了有理,便唤一个老嬷嬷叮咛道:“你回大奶奶去,就说晴雯白冷着了些,不是甚么大病。袭人又不在家,他若家去养病,这里更没有人了。传一个大夫,悄悄的从后门出去瞧瞧,别回太太罢了。”老嬷嬷去了半日,来回说:“大奶奶晓得了,说两剂药吃好了便罢,若不好时,还是出去为是。现在时气不好,恐沾带了别人事小,女人们的身子要紧的。”晴雯睡在暖阁里,尽管咳嗽,听了这话,气的喊道:“我那边就害瘟病了,只怕过了人!我离了这里,看你们这一辈子都别头疼脑热的。”说着,便真要起来。宝玉忙按他,笑道:“别活力,这原是他的任务,唯恐太太晓得了说他不是,白说一句。你素习好活力,现在肝火天然盛了。”正说时,人回大夫来了。宝玉便走过来,避在书架以后。只见两三个后门口的老嬷嬷带了一个大夫出去。这里的丫环都躲避了,有三四个老嬷嬷放下暖阁上的大红绣幔,晴雯从幔中单伸脱手去。那大夫见这只手上有两根指甲,足有三寸长,另有金凤花染的通红的陈迹,便忙回过甚来。有一个老嬷嬷忙拿了一块手帕掩了。那大夫方诊了一回脉,起家到外间,向嬷嬷们说道:“蜜斯的症是外感内滞,克日时气不好,竟算是个小伤寒。幸亏是蜜斯平日饮食有限,风寒也不大,不过是血气原弱,偶尔沾带了些,吃两剂药分散分散就好了。”说着,便又随婆子们出去。

这里凤姐又将怡红院的嬷嬷唤了两个来,叮咛道:“袭人只怕不来家,你们平日晓得那大丫头们,那两个知好歹,派出来在宝玉屋里上夜。你们也好生看管着,别由着宝玉混闹。”两个嬷嬷去了,一时来回说:“派了晴雯和麝月在屋里,我们四小我原是轮番着带管上夜的。”凤姐儿听了,点头道:“早晨催他早睡,早上催他夙起。”老嬷嬷们承诺了,自回园去。一时果有周瑞家的带了信回凤姐儿说:“袭人之母业已停床,不能返来。”凤姐儿回了然王夫人,一面着人往大观园去取他的铺盖嫁妆。

衰草闲花映浅池,桃枝桃叶总分离。

桃叶渡怀古其六

半日,果见袭人穿戴来了,两个丫头与周瑞家的拿动手炉与衣包。凤姐儿看袭人头上戴着几枝金钗珠钏,倒富丽,又看身上穿戴桃红百子刻丝银鼠袄子,翠绿盘金彩绣绵裙,内里穿戴青缎灰鼠褂。凤姐儿笑道:“这三件衣裳都是太太的,赏了你倒是好的,但只这褂子太素了些,现在穿戴也冷,你该穿一件大毛的。”袭人笑道:“太太就只给了这灰鼠的,另有一件银鼠的。说赶年下再给大毛的,还没有得呢。”凤姐儿笑道:“我倒有一件大毛的,我嫌凤毛儿出不好了,正要改去。也罢,先给你穿去罢。等年下太太给作的时节我再作罢,只当你还我一样。”世人都笑道:“奶奶惯会说这话。成年家大手大脚的替太太不知背后里赔垫了多少东西,真真的赔的是说不出来,那边又和太太算去?偏这会子又说这吝啬话讽刺儿。”凤姐儿笑道:“太太那边想的到这些?究竟这又不是端庄事,再不看管,也是大师的面子。说不得我本身吃些亏,把世人打扮体统了,宁肯我得个好名也罢了。一个一个象'烧糊了的卷子'似的,人先笑话我当家倒把人弄出个花子来。”世人听了,都叹说:“谁似奶奶如许圣明!在上体贴太太,鄙人又疼顾下人。”一面说,一面只见凤姐儿命平儿将昨日那件石青刻丝八团天马皮褂子拿出来,与了袭人。又看承担,只得一个弹墨花绫水红绸里的夹承担,内里只包着两件半旧棉袄与皮褂。凤姐儿又命平儿把一个玉色绸里的哆罗呢的承担拿出来,又命包上一件雪褂子。

小红骨践最身轻,私掖偷携强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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