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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小说 >历史军事 >红楼梦(白话本) > 第13章 贾政悲谶语(2)

第13章 贾政悲谶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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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罢,又看那偈语,笑着说:“这小我悟透禅机了,都是我明天一支曲子惹出来的。明儿认起真来,说些疯话,我成了祸首了。”说着,把那纸撕个粉碎,叫丫头烧了。黛玉说:“你们跟我来,包管叫他收了痴心妄图。”三人来到宝玉房中,黛玉问:“宝玉,我问你,至贵者‘宝’,至坚者‘玉’。尔有何贵?尔有何坚?”宝玉答不上来。钗、黛鼓掌笑他:“如许痴顽,还参禅呢!”湘云也鼓掌笑:“宝哥哥输了!”钗、黛就前后以佛教禅宗的故事开导宝玉。宝玉沉吟半晌,何必自寻烦恼?就笑着说:“谁又参禅?不过是几句玩话罢了。”四人又和好如初。

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伊。肆行无碍凭来去。茫茫着甚悲愁喜,纷繁说甚亲疏密?畴前碌碌却因何?到现在,转头试想真无趣!

你证我证,心证意证。是无有证,斯可云证。无可云证,是安身境。

写完,又怕别人看不懂,填了一支《寄生草》,写在偈后,上床睡了。

二十一日,就在贾母院中搭起小戏台,定了一班小戏,昆山腔、弋阳腔都能唱。在贾母的上房里摆几桌酒菜,都是自家娘儿们,没有一个外客。宝玉不见黛玉,到她房中找。黛玉歪在炕上。宝玉说:“起来用饭去。你爱看哪一出,我给你点。”黛玉说:“你有这情意,就该给我叫一班戏,我不奇怪去叨光。”宝玉说:“这有甚么难,你过生日也如许办,也叫他们沾我们的光。”

黛玉见宝玉判定拜别,怕他想不开,来看动静。见了宝玉的偈、曲,不觉好笑又可叹,就拿去与湘云看;次日,又与宝钗看。宝钗看那曲子是:

贾母来了兴趣,便命人速做了一架小巧精美的围屏灯来,摆在堂屋,命姊妹各自作谜,写出来,粘在屏上,又备下奖品。贾政下朝返来,见贾母欢畅,早晨也来凑热烈。贾母命摆下三桌酒菜,世人按辈分分头坐了。平时逢到这类场面,宝玉高谈阔论,湘云喋喋不休,本日因贾政在场,都成了没嘴的葫芦。贾母看出这沉默场面是贾政形成的,就撵他走。贾政也知母亲的意义,就说:“老太太为甚么只疼孙子、孙女,就不疼儿子一点儿?”贾母说:“你在这里,他们不敢谈笑,我嫌闷得慌。我说一个你猜,猜不出要罚。”就念叨:“猴子身轻站树梢——打平生果。”贾政已猜知是荔(立)枝,用心乱猜,被罚了很多东西,然后才猜着。他又念一个谜让贾母猜:“身自端方,体自坚固,虽不能言,有言必应——打一用物。”

无端弄笔是何人?剿袭《南华》庄子文。

散了戏,贾母把唱小旦的和唱小丑的叫出去,另赏两吊钱,拿果子给他们吃。凤姐儿说:“这小旦的扮相活像一小我。”宝钗、宝玉都看出来,只是不敢说。湘云却接上口:“倒像林姐姐。”宝玉瞪了她一眼。世人留意看,公然像。早晨,湘云便叫翠缕清算行李,说:“还在这里干甚么?看人家嘴脸。”宝玉劝:“你错怪了我。林mm是个多心的人,别人不敢说,怕她恼,谁知你却说出来。我怕你获咎她,才向你使眼色,你却恼我,岂不孤负了我?”湘云甩手说:“我也不知你林mm,我原不配说她。她是主子,我是主子,获咎了她。”宝玉说:“我为你倒为出不是来了。我要有坏心,立即化成灰,叫万人跺踏!”湘云说:“大正月里,少胡说八道。说给那些小性儿、会辖治你的人听去吧!”宝玉讨个败兴,只好去找黛玉。谁知黛玉方才听到二人说的话,又把宝玉斥责一番。宝玉原怕她二报酬此反面,两端安慰,倒落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他想起《南华经》上的“山木自寇,源泉自盗”等句,越想越没意义,回身回房。黛玉更来了气,又送他一句:“这一去,一辈子也别再跟我说话!”

袭人见他负气,原想一时半刻就好了。谁知他赌了一天,竟不转意转意,反弄得本身没意义,一夜没睡好。这会儿见宝玉如此,想来是他知错了,仍不睬他。他就为袭人解扣子,被袭人推开手,又本身扣上。他问:“你到底如何了?”袭人说:“我也不如何,你本身到那房去梳洗吧!”“我到那里去?”“你爱到那里到那里。今后后咱俩分离,免得鸡争鹅斗的,叫别人笑话。反正有‘四儿’‘五儿’奉侍你,我们‘白玷辱了好名好姓’。”“你今儿还记得?”“一百年还记得!”宝玉见她娇嗔满面,情不自禁地拿起一根玉簪,一摔两段,赌咒说:“我再不听你的,就跟这簪子一样。”袭人又劝他几句,这才奉侍他梳洗。宝玉刚去上房,黛玉来了,信手翻看案上的书,刚巧翻到宝玉昨夜续处,不觉又好气又好笑,提笔写下一绝:

不悔自家无见地,却将丑语诋别人。

这一天,宝玉闷在房中,或看书解闷,或胡涂乱抹,也不使唤世人,只叫四儿使唤。到了早晨,喝了几杯酒,一人对灯,更觉败兴。他既怕此次今后,她们越来越劝他,又拿不出少爷的架子镇住她们,就只当她们死了。他命四儿烹茶,拿出庄子的《南华经》,读到外篇《胠箧》一则,似有所悟,趁着酒兴提笔今后续,宣称要焚“花”散“麝”,粉碎宝钗的仙颜,灰灭黛玉的灵魂,方消心中气。写完,掷笔睡下,天明醒来,见袭人和衣睡在被上。他早把明天的事忘到脑后,推袭人说:“起来好好睡,谨慎冻着。”

大哥有角只八个,二哥有角只两根。

开戏前,贾母先让宝钗点。宝钗谦让一回,点了一折《西纪行》。贾母再让凤姐儿点,凤姐儿不敢拗,就点了一出《刘二当衣》。贾母又让黛玉点,黛玉让王夫人先点。贾母说:“明天是我带着你们取乐,别理她们。我摆酒唱戏,她们白吃白看,都便宜了她们,还让她们点戏呢!”黛玉、宝玉、三春与李纨都点了,按出演戏。摆上酒菜,宝钗又点一出《醉打庙门》。宝玉说:“你只好点这类打打闹闹的戏。”宝钗说:“这出戏是一套《北点绛唇》曲牌。场面好,唱词更精美,顿挫顿挫,乐律好得没法说,你那里晓得!”宝玉便请她念唱词,她念了一支《寄生草》,宝玉欢畅得直拍膝头。黛玉嘲笑:“温馨看戏吧!还没唱《庙门》,你就《装疯》了。”

贾母叫来世人,只见一个小寺人拿着一个白纱灯,上面写有一条灯谜,说是贵妃娘娘作的谜,让众蜜斯猜,暗中写好封上,请娘娘亲身看对不对。别的,每人再作一谜,让娘娘猜。宝玉见灯上是一首七言绝句,当即猜出来,却用心假装猜不出的模样。大家猜了,写在纸上封好,交与寺人。每人又作一谜,工楷誊好,挂在灯上。早晨,寺人又来了,说:“娘娘作的灯谜,除二蜜斯和三爷,都猜对了。蜜斯们作的谜,娘娘也猜了。”说着,把元春写的答案拿出来,也有猜对的,也有猜错的。接着,他向猜对元春的谜的姊妹发了犒赏。迎春以为是玩耍,并不在乎。贾环心中却不是滋味。寺人又说:“三爷作的不通,娘娘猜不着,叫我问三爷是甚么。”世人看时,写的是:

宝玉闷闷不乐地回到房中,躺到床上生闷气。袭人晓得为甚么,想逗他高兴,他却更加烦恼,泪珠儿直滚。他越想越觉人生无聊,忍不住放声大哭。哭了一会儿,下床来到案边,写下一个偈子:

贾政一走,宝玉就像开了锁的猴子,指手画脚,信口攻讦,这个的不好,阿谁的不当。凤姐儿说:“你这小我,就该老爷跟你寸步不离。刚才我忘了撺掇老爷叫你作诗谜,不怕你不出汗!”宝玉急了,跟她缠了一会儿。世人直玩到四更,才散了。

大哥只在床上坐,二哥爱在房上蹲。

宝钗要过生日,贾母爱好宝钗的慎重,又是她来后的第一个生日,就拿出私房银子二十两,让凤姐儿预备酒、戏。凤姐儿打趣说:“老祖宗给孩子们做生日,不管如何,谁还敢争?找出这二十两霉烂的银子,意义还是叫我们赔上,只是扳连我们。谁不是你白叟家的后代?莫非将来只要宝兄弟顶你上五台山?这是够酒的?够戏的?”满屋人都笑起来。贾母笑骂:“我也算会说话的,如何说不过这猴儿?你婆婆也不敢跟我顶撞,你就跟我‘邦’啊‘邦’的。”“我婆婆也是一样疼宝玉。我也没处伸冤。”当晚,大师来跟贾母道晚安,贾母问宝钗爱听甚么戏,爱吃甚么东西?宝钗知贾母爱热烈,爱吃甜烂的东西,就按贾母常日喜好的说了。次日,大家都给宝钗送去贺礼。

说完,他暗中把答案奉告宝玉。宝玉会心,又悄悄奉告贾母。贾母就说:“是砚台。”贾政就献上贺礼。接着,他又一一猜了后代们作的谜,感觉似有所指,心中悲惨,只是低头深思。贾母觉得他为公事劳累,就让他归去安息。他强打精力向贾母敬了酒,回到房中,更觉凄婉。

世人大笑。贾环只好说:“是枕头、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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