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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抄检大观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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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迎春处,迎春已睡下。因司棋是王家的外孙女儿,世人看着王家的搜司棋的箱子。王家的顺手翻了翻,就说没甚么。周瑞家的用心跟她过不去,要当真再查,从箱中搜出一双男人的鞋袜,另有一个小承担。凤姐儿翻开看时,内里有一个同心快意,另有一张大红双喜帖子。凤姐儿常常看账,虽不能写,也能认一些。看了帖儿上的字,反而笑起来。王家的心中有些发毛,见凤姐儿笑,就说:“想是她账记得不清,惹奶奶见笑。”凤姐儿问:“恰是账目不清。你是司棋的姥娘,她表弟该姓王,如何姓潘呢?”王家的说:“司棋的舅过继给潘家,以是她表弟叫潘又安。前次逃脱的小厮,就是他。”凤姐儿说:“这就对了!我把帖儿念给你听听。”潘又安帖儿上写的是:他已打通张妈,设法在园内相会;司棋捎的香串已收到,捎去香囊一个,表表他的情意。王家的本想拿别人的错,不料却拿到她外孙女儿,不由又气又臊。众媳妇又纷繁讽刺她,气得她连打本身的脸,说是说嘴打嘴,现世现报。司棋倒横下心来,不惧不羞。凤姐儿怕她寻短见,派两个婆子把她看起来,世人才散去。

尤氏来到贾母处,王夫人正向贾母说甄家如何开罪、抄没产业、来京定罪的事。贾母心中不安闲,见尤氏过来,说了凤姐儿妯娌有病的事,又提起八月十五弄月。王夫人说园中弄月虽好,只是风凉,贾母要多穿件衣裳。说着摆上饭来,尤氏服侍贾母吃了饭,才坐下用饭。饭罢回府,见门口停着五辆车,晓得又是贾珍父子请来打赌的。本来宁府一逢国丧,二逢家丧,贾珍父子不能尽情玩乐,就招了本族的败落后辈、各府的公子哥儿到后园,名为练武射箭,实为赌东道,由输者摆酒宴客,整日杀猪宰羊,屠鸡割鸭。大家还带来自家的厨师,翻着花腔做好吃的。贾政不知秘闻,还觉得贾珍父子真在练武,就让宝玉、贾环、贾琮、贾兰每天早餐后过来,练一会儿射箭,再去上学。垂垂地,贾珍嫌赌射不过瘾,就设起赌局,或是抹骨牌,或是掷骰子,把个国公府变成大赌场,还雇了一班十四五岁的标致小厮当仆人。不但薛蟠成了常客,邢夫人的弟弟、岫烟的父亲邢德全也经常帮衬,一醉就抱怨他姐姐如何把持了邢家的产业,害得他一贫如洗。尤氏也不敢管,只好听之任之。

世人到了稻香村,一无所获,接着来到惜春处。惜春没颠末大事,吓到手足无措。世人在入画箱中查出一包银子、一块腰带上的玉版,另有一双男人的鞋。入画说是她父母在南边,她哥哥跟着珍大爷,另有个叔叔在这里。珍大爷赏她哥哥的东西,但她叔婶只爱吃酒打赌,怕被叔婶华侈了,以是存在这里。惜春怕事,让凤姐儿把入画拉出去打。凤姐儿说:“如果真的也可谅解,只是不成擅自通报。待明儿问明再说。”惜春说,后门上的张妈常和丫头们鬼鬼祟祟的,必是她通报的。王家的本和张妈有亲,她一当上邢夫人的亲信,就把亲戚不放在眼里,张妈是以跟她吵了几架,加上方才她又挨了打,受了气,就调拨凤姐儿必然要严办张妈。

贾母让撤去围屏,两桌合一桌。她见少了宝钗姊妹、李纨妯娌,特别是少了凤姐儿,席上冷僻了很多,心中不是滋味。王夫人就劝,昔日人多是亲戚,贾政返来,百口团聚,人少反比往年风趣。贾母让打十番的远远吹笛子,以助酒兴,又让尤氏讲笑话。尤氏刚讲个头,见贾母合眼,看天气不早,就让备小轿送贾母去睡,世人跟着走了。一个媳妇清算器皿,见少一个茶盅,席间又没打,就四下找,却遇见紫鹃、翠缕二人找女人。翠缕让那媳妇放心,茶盅是史女人吃茶端走了,但不知人在哪儿。

次日,贾珍见西瓜、月饼都筹办好了,就说:“咱家有丧事,不能过节,今儿过罢。”命人杀猪宰羊,备了酒菜,摆在会芳园丛绿堂。吃过晚餐,贾珍带妻妾退席,喝酒弄月。贾珍吃得欢畅,让几个妾吹的吹,唱的唱,接着又行酒令。半夜时分,忽听墙下有感喟声,大师不由毛骨悚然。贾珍厉声喝叫:“是谁?”连问几声,无人理睬。尤氏说:“或许是墙外有人。”贾珍说:“那边是祠堂,怎会有人?”话音未落,一阵风响,祠堂里噼里啪啦一阵门扇开合之声。世人只觉寒气森森、毛发倒竖,就连天上的玉轮也不再敞亮。贾珍胆虽大,也非常害怕。又坐一会儿,各自回房。次日贾珍察看祠堂,门窗关得好好的,只觉得酒醉自怪。

王善保家的又来个火上加油,发起早晨锁了园门,来个冷不防的大抄检,不但还能抄出香囊,或答应以抄出更多的东西来。王夫人承诺了,凤姐儿不好再说甚么。早晨,待贾母睡下,凤姐儿与王家的人等一齐进了园,先锁了门,从门房查起,接着来到怡红院。宝玉见一班人直扑丫头们的房,忙问凤姐儿。凤姐儿支吾丢了件东西,怕大师混赖,以是查一查。丫头们翻开箱子,让婆子媳妇们看了,也没查出甚么来。查到晴雯的箱子,王家的问:“为甚么不翻开?”晴雯一下子把箱子掀个底朝天。王家的讨个败兴,说:“你也别气,我们是奉太太的命来查的。”晴雯指着她的脸说:“你是奉太太的命来的,我还是奉老太太的命来的!我在太太那边,如何没见过你这嘴脸的管事奶奶?”凤姐儿心中暗喜,又怕获咎邢夫人,忙喝住晴雯,劝住王家的,一行人离了怡红院,直奔潇湘馆。王家的从紫鹃的箱子里抄出几件宝玉的东西,自发得拿到赃证,正在对劲,凤姐儿劝她,黛玉自幼与宝玉在一起,这是小时候二人互换的礼品。王家的空欢乐一场。

世人来到探春处,探春已获得动静,命丫头大开院门,持烛迎候。凤姐儿说丢了件东西,来查查。探春说她的丫头都是贼,她就是窝主,要查就查她的。就把本身统统箱柜都翻开,让世人一一去看,不准查丫头的。凤姐儿知探春脾气与众分歧,只看着众媳妇们。周瑞家的就说:“女人的东西在这里,奶奶还是到别处去吧!”探春说:“既然大师都看了,明日再来,我就不依了。”凤姐儿要率众拜别,恰好王家的常日传闻探春短长,就不平气,又想探春是姨娘生的,还敢如何她?她就想逞逞威风,掀起探春的衣裳,说:“连女人身上我都搜了,公然没甚么。”话音式微,啪的一声脆响,脸上挨了探春一巴掌。探春指着她的鼻子怒骂:“你是甚么东西,敢来扯我的衣裳?我不过看在太太的面子上,叫你一声妈妈,你就狗仗人势,在我跟前逞强,还敢脱手动脚。你觉着我同你们女人那样好性子,由着你们欺负?”说着就要脱衣裳。凤姐儿、平儿忙为她扣好衣裳,呵叱王家的快出去。王家的讨个没脸,在窗外说:“明儿回明太太,我回老娘家去,这个老命要它做甚么!”侍书撵出去,挖苦说:“你公然死了,倒是我们的福分。只怕你舍不得!你死了,叫谁去奉迎主子,挑拨察考女人,折磨我们呢?”凤姐儿劝下探春,世人劝走王家的,直到探春睡下,才敢拜别。

再一个轮到贾赦,贾赦讲了一个母亲偏疼眼的故事。贾母半天赋笑,贾赦晓得惹贾母狐疑,忙起家为贾母把盏,扯些别的话题。花又落到贾环手里,他也作一首诗。贾政看了,说他和宝玉真是难兄难弟,难以经验,宝玉要学温庭筠,弟弟要做曹唐。贾赦看了,却连声奖饰,说是他们这类人家,识几个字就能仕进,没需求寒窗萤火,读成书白痴,尽管如许做下去,荣府世袭的出息就是他的。到了半夜天,贾母让贾赦、贾政都走,让众姊妹多乐一会儿。

凤姐儿这一劳累,旧病复发,当夜就流红不止。天明请医,开方取药。尤氏看望了凤姐儿,又到李纨处,还没坐下,惜春派人请她顿时畴昔。惜春把入画的东西一一请她过目。尤氏说:“这是你哥哥赏她哥哥的,只是不该擅自通报。”转过来骂入画。惜春指责她没管好丫头,反见怪丫头,再也不要入画,随便她措置。尤氏左说右劝,惜春不但不听,反说现在她大了,听到对兄侄的群情,乃至连她也编派出来,让她没脸见人,此后再也不进宁国府。尤氏劝不下来,加上心中本有弊端,不由恼羞成怒,起家走了。她正要到王夫人房中,劈面碰上一个老嬷嬷,说是甄家犯了罪,被抄了家,把一些财产藏到王夫人处,现在正慌乱,还是不去为好。尤氏又转回李纨处。李纨克日抱病,拥被坐在床上,见她气色有异,只是呆坐着,号召她吃点心,她不吃,请她吃茶面子。李纨猜知她已知昨夜的事。宝钗来到,说是薛阿姨病了,她要归去给妈做伴,因上房慌乱,就先不给老太太、太太说。探春、湘云来到,得知宝钗要回家,探春说:“归去好,别再过来了。”尤氏问:“如何撵客人?”探春说:“别说亲戚,一家亲骨肉还窝里反,斗得乌眼鸡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她又说昨夜打了王家的,看谁能把她打一顿。尤氏这才说出惜春的事。探春说惜春向来如此,又说王家的归去被邢夫人好一顿打,怪她多事。尤氏、李纨都说该死,探春却以为是邢夫人使的障眼法。

本来黛玉见宁、荣府百口团聚,宝钗也在家弄月,不由心中悲惨,倚栏垂泪。湘云见席上贾政兄弟、宝玉叔侄尽情纵横,她插不进嘴,就约黛玉自去联句作诗。山下有个凹晶馆,正与凸碧相对,并且临着水池,恰好对水弄月。二人来到山下,见看馆的婆子已熄灯睡觉,无人打搅,就坐在廊下竹墩上弄月。二人闲谈了几句,听了会儿笛子,筹议如何限韵。黛玉说:“我们数雕栏,从这头到那头,有几根就是第几韵。”二人一数,共是十三根,就以十三元为韵。黛玉起了第一句,湘云接下去,二人相互联句。待湘云说出“寒塘渡鹤影”时,黛玉对上“冷月葬诗魂”。湘云以为这一句虽别致,只是太颓废了,她正在病中,不该作这类过于凄清的诗。黛玉说,只要如许才气赛过湘云。妙玉走来,说是诗虽好,过于悲惨,不必再续下去,不然失之堆砌,反不显这两句了。二人惊奇地问她如何来了,她说她听到笛声,也出来弄月,在此听她们联句。现在酒菜早散,两个丫头正找她们,天已快亮,让二人跟她到庵中坐坐,吃杯茶。三人来到庵中,正吃着茶,一群丫头、婆子找了来。妙玉让丫环领她们到另一间屋里去吃茶,她取来纸笔,把诗续完,说:“这就不觉苦楚了。”二人告别,回潇湘馆同睡一床。

凤姐儿发起,如果直接清查香囊,怕大师都欠都雅,不如趁这机遇,以查赌为名,让周瑞家的领几小我到园中查找。再者,丫头大了,该配人的当即配人,一来可制止是非,二来可省些开消。王夫人承诺了,凤姐儿派平儿去传人。不一时,周瑞家的、吴兴家的、郑华家的、来旺家的都来了。王夫人还嫌人少,刚巧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来了,奉邢夫人之命催办此事。王夫人让她回明邢夫人,也去抄检大观园。她正因平常到园中去,丫头们对她无礼,想抨击又找不到借口,趁机大献殷勤,说是园里的丫头比令媛蜜斯还娇贵,特别是宝玉屋里的晴雯,动不动就横眉竖眼地骂人,太不成体统。王夫人正对晴雯有些成见,便命人当即把晴雯叫来。

晴雯因身材不舒畅,正在睡觉,传闻王夫人叫她,也没在乎,不加妆饰,来到凤姐儿房中。王夫人看她那模样,大有杨贵妃春睡、西施捧心之娇态,不由大怒,嘲笑着骂:“好一个病西施,你这浮滑模样给谁看?你干的事,打量我不晓得,明儿我揭你的皮!宝玉今儿可好些?”晴雯聪明绝顶,猜知有人暗害她,忙跪下说:“那是袭人、麝月的事,我不晓得。”王夫人骂:“你是死人?”晴雯说:“我原是老太太房里的人,老太太见房多人少,怕宝玉惊骇,让我给宝玉看屋子,还得给老太太做针线,我只能在外屋。里屋是袭人、麝月她们的事。不定十天半月,二人不在,宝玉才叫我一次。我此后对宝玉多留意就是。”王夫人念声佛,把晴雯赶出去。凤姐儿本想帮晴雯说几句话,一来王夫人正在厨子上,二来王善保家的又是邢夫人的耳目,只好低头不吭。

早晨,以贾母为首,宁、荣二府的人堆积大观园,先设香案拜了月,然后登上假山,来到凸碧山庄。丫头们摆上酒菜,贾母居中坐了,爷们分坐两边,邢夫人领女人们坐在屏风后。贾母见桌子没坐满,让三春出来挨着她坐下,命人折来一枝桂花,行伐鼓传花令,鼓停时,花在谁手中,谁吃一杯酒,讲一个笑话。第一个就轮到贾政。因他常日不苟谈笑,一张嘴,大师都笑了。他讲了一个怕老婆的故事。下一个轮到宝玉。他因贾政在坐,本来就局促不安,恐怕讲不好落个没辩才,讲好了又怕说他只会耍贫嘴,就要求换一种体例。贾政就让他以“秋月”为题作一首诗,又限定不准用常描述月色的堆砌字眼。这一来正对了宝玉的心机,提笔写了一首诗。贾政看了,点头不语。贾母知贾政对宝玉格外峻厉,能点头就已不错了,就把海南带来的扇子赏宝玉两把。贾兰见二叔得奖,也作一首。贾政喜不自胜,讲给贾母听,贾母让贾政夸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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