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贾琏见徐儒满脸郁结之色,只是悄悄摇了点头,持续看着棋盘之上。实在贾琏心中另有一个设法没有明言,柔然就算兵力再强,也吃不下天朝这般块肉饼。只怕柔然发兵只是其一,今后北疆、南疆、西疆只怕也要接踵而来了。东疆的这把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如果君臣再不从这天朝上国的好梦中醒来,便真要在这场没好梦中永久甜睡了。
贾琏闻言,倒是豁然开畅,如果没有猜错,这些老臣们定是那废太子――义忠王的虎伥。刚入朝堂之际,贾琏便模糊约约的体味了一些皇族之间的恩仇。这废太子因为兵变,被上皇下旨拔除囚禁于京郊行宫以内。下旨之时言名乃是毕生圈禁,厥后估计是念着父子之情,心生悔意,便成心偶然的流暴露对这个儿子的体贴,乃至于一些老臣们便觉得上皇中意的还是义忠王,再加上上皇的默许之下,这些人更是明显悄悄的归附了废太子党。
在这举国备战之际,一些老臣却趁机上书天子,将一向在京都养病的忠顺王遣送回青州封地。
贾琏透过车窗看着远处的天涯,云潮翻涌,风云变色。
当年王朝建立之始,柔然便多次发兵以图趁机入主中原,一度侵入东边柳州城重兵之地。太祖天子御驾亲征,亲帅建国将领将柔然抗之于国土以外,并大损柔然兵力,乃至柔然甘心臣服,每年向天朝打击,并主动将柔然可汗之女送往天朝和亲,厥后进过几代帝王的保护,柔然与天朝已然是姻亲干系,虽相互防备,却也是嫡亲。当今圣上最宠嬖的兄弟忠顺亲王,便是出自于柔然公主郁久闾氏。此次柔然突破多年的战役干系俄然出兵,不成谓让人措手不及。
贾琏这才抬起偷来,暴露清俊的眉眼,笑道:“非是孙儿不该,孙儿只是在想着这白子看似势弱,却子子落于重位。而孙儿这黑子看似数广,却狼藉无益,孙儿犯了难,不知如何下子。”
贾琏眉眼未抬,苗条的手指捻着一粒黑子,却举起不决。
也不知徐儒是如安在这朝堂之上起了感化,朝堂里喋喋不休的争辩终究消停下来。天子也对此次的柔然犯边之事非常正视,不止让镇守东疆的神武将军冯唐带领兵马迎敌,还叮咛了南北西三方各往东疆增加了兵马。有举国迎敌之势。
徐儒和贾琏皆是一身朝服,稳稳的坐在马车中看着一辆辆华贵的马车渐渐的穿过京都城的街道,往城门方向驶去。
赶车的马夫忙应道:“是,老爷。”跟着话音落下,马车也渐渐的驶动起来。
徐儒见无人回应,内心生了火,怒道:“何故不回话?”
徐儒嘲笑道:“忠顺王乃是圣上一大助力。此番他们只不过是想趁机减弱圣上之力,那些老东西,倒是敢这般明目张胆了。”
徐儒半信半疑的行至畴昔,伸首看去,只见白子确切有以少胜多之势。
贾琏笑道:“战也,民气最重、将者次之、国力弱之。柔然虽小,却民气相聚,国力虽弱,却重在养兵。我天朝国大,然多年来边陲承平,兵士涣散,再加上文人昌隆,此战如何,倒是不成早言。”
这些日子朝堂之上吵得沸沸扬扬的,想着此战胜利以后如何措置柔然,乃至另有人公开提出将忠顺亲王等有柔然血缘的皇族囚禁,却没有一人提出如何抗敌,如何御敌于门外。反观柔然此次来势之澎湃,且柔然现任可汗阿古礼智谋过人,乃治国之能人。此番敢冒险,必然是有了万全之备了。
青州阵势平坦,气候适合,百姓充足,倒是不失为一个疗养之地。忠顺王倒是顺服的接了旨意,才几日便解缆前去封地。
学士府书房中,徐儒穿戴一身灰色的绸布常服,眉头紧皱的在书房中走来走去,末端,终究忍不住看向一旁自顾自的研讨棋艺的贾琏,“琏儿,你说这柔然怎会敢冒然发兵来犯,他们国力甚小,如果败北,便是灭国之灾。”
看着马车车队越来越远,贾琏心内暗道:“天家那里来的父子之情,圣上和废太子也只是上皇用来均衡的棋子罢了,现在这忠顺王明着是被迫拜别,只怕今后回归之日又是一番风雨。”
天子碍于此时势势的压力,便下旨让忠顺王回青州养病。
看着那最火线的马车虽是富丽,却窗门紧闭,一派落寞,贾琏忍不住皱眉道:“忠顺王有柔然血缘,按理更应当在京中才是,若他真有异心,此番也是放虎归山之举。”
徐儒微微气愤道:“哼,此次如果冯唐没法御敌,看这些沽名钓誉之辈另有何依仗的。”又对着外间叮咛道:“回府!”
边陲的动乱并没有影响到荣国府的浮生若梦,贾赦每日里除了看看铺子便是喽啰遛马,倒是过得清闲安闲。至于二房那边,偶尔倒是传来几句叱责之声。贾琏对这些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近平常常被自家外祖叫到府上一番教诲。
此话虽简短,却句句扣中关键,徐儒细细想来,内心也生了忧意。
柔然来犯的动静传到京都,群臣大怒。这些还在做着天朝上国攻无不克的好梦的大臣们不屑一顾的耻笑着不自量力的柔然人,并要求兵部在最快的时候内调兵遣将,将柔然一举毁灭。就连贾琏地点的翰林院中也失了昔日的安好,那些文人学士们狠恶的会商着如何措置柔然兵变之事,如何将柔然完整的赶回故乡去。贾琏自是向来未曾插手如许无用的会商中,在他看来,柔然此次来犯,必然是有充沛的掌控和筹办的,此次的边疆之乱,必然会给天朝臣民重重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