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雪

“嗯，她们两个措置这些事也是生手，另有林管家帮着摒挡，只但愿一如往年安然度过吧。”林然伸手捏捏黛玉的脸颊，“好玉儿，别想那么多。”

黛玉的心机比她细致，林然不想让她虑着这些影响表情。天下之大，磨难无处不在，林然怕黛玉养成敏感性子，再次反复道：“我们做这些是为了甚么？”

“雪大，却也标致。”林然顺手指向烧着银丝炭的火盆，道，“黛玉作首诗来，以‘盆’字限韵。”

“姐姐？”

黛玉伸向林然脖颈，见林然瑟缩了一下，得逞地笑道：“晓得啦，姐姐一起。”

林然自忖诗才有限，但到底不负林如海与张英的教诲，作出一首绝句也算有些才情。

“…好。”

相较之下，黛玉作的诗让林然爱不释手。

“那姐姐也做一首，他日寄去给爹爹娘亲。”

她会体贴别人的磨难，也会过好本身的糊口。

“这雪可下得不小。”

“见到了畴前在宁寿宫做事的沈嬷嬷，现在仿佛在林二格格身边，奴婢问了卖力洒扫的宫人，两位林女人的确没出过门。”

元春的眉头轻蹙，随即伸展开来，温声道：“惠妃娘娘已松了口，倒也不必非要搭上林家这条线。她们初来乍到，恐怕出了宁寿宫都不知如何是好，你今后只瞧着些便罢，无需决计。”

林然挑起帘子望了眼院中的积雪，内心有些忧愁。

面对抱琴的扣问，沈嬷嬷面色不改，只那笑容里略透了分难堪，道：“我们格格入宫过年是蒙太后娘娘恩情，没得说随便在宫中闲逛。两位格格每日除了给太后娘娘存候，再不会随便出屋子，怕错了端方体统。”

惠妃这两日梦魇，她便在侧房弹奏曲子助惠妃入眠。因着这份用心，惠妃模糊松了口，筹算等大福晋生了这一胎后将她指去大阿哥府上。

林然一边脱掉大氅，一边跺了顿脚。

“连她们的面都没见到吗？”

虽说瑞雪兆丰年，可这雪下得大，不知会不会压塌房屋。再有城中的乞儿，没有御寒手腕多是捱不过这个夏季的。

黛玉想，若没有姐姐，恐怕见了这雪，她只会想着有雪景可赏，有诗可做，还能说上一句瑞雪吉兆。

“……”

亲戚情分再多，能超出太后娘娘的体统吗？

她的姐姐，明显锦衣玉食金尊玉贵地长大，偏生了一颗慈悲心。若不是林然带着她，她如何会晓得这些百姓人家过得这般艰巨，能吃饱便算盛年；她也不会早早晓得女子保存的艰苦之处，能活着便用尽很多力量。

“竹幸和竹至两个会将事摒挡好的。”黛玉摇了摇林然的手臂，她天然晓得林然在想甚么。

“正因是功课才放内里，便是送到教员手上，也好过丢失在宫里。”林然合上盖子，头也不抬隧道。

“两位格格。”

“洹歌姐姐，出去吧。”

抱琴连声应是。

她们在宫中低调行事，谨慎些总没错误。

好吧，她有姐姐。

她与黛玉各自试穿，许是因着她们是姐妹，这衣服便做了同色，缇色衬得人娇俏。

“盒子里放得都是功课，姐姐别混了。”

“我们玉儿这诗真好，可要好好收起来。”林然说着，将那纸张装进了一个盒子里。

姐妹正说着话，就听到门外响起洹歌的声音。

洹歌捧着两套衣服，快步走到两人跟前，道：“太后娘娘前几日叮咛给两位格格裁剪衣裳，本日已做好两身，格格们尝尝合不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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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笑着接过，筹办明日存候时谢恩。

抱琴顿时不能再持续这个话题，如果用其他的来由推托，她还能扯一扯亲戚情分，可沈嬷嬷偏扯了太后这面皋比做旗。

元春玩弄手中的琴。

“黛玉，等下喝杯热水，别冻着。”

“无愧于心。”黛玉甜甜一笑，道，“姐姐才是悲天悯人的那一个。”

这既是元春的美意，也算是一步以退为进的示好。

抱琴铩羽而归，她不甘心肠问了在侧殿做事的宫人，得知林然姐妹果然除了存候，再没出过屋子，只好照实回禀给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