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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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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裴峥有爹生没爹养,压根就没这个爹。

他说着拔刀而出。

宁信侯府私囤兵器这是铁板钉钉之事,这几日他跟着裴峥暗中追踪了几日,宁信侯府可不止在都城的府院里藏有兵器,郊野的庄子里那才是大头。

曹端内心忍不住犯嘀咕,这小子有他们说的那么不堪吗?

明的暗的,数张眼睛都在屏息凝神看着他。

裴良玉猝不及防吓了一跳,愣了愣。

他那颗不太聪明的脑瓜子俄然灵光一现,大抵明白了他家公子为何来这么一出。

“不成器的东西!那日叮咛你甚么你还记得?我让你以世子为表率,多读书考功名。”裴良玉越骂越来气,冷哼一声,“今后,你讨吃要饭别说是我裴良玉的种!”

戏是做给旁人看的,至于与宁信侯断绝父子干系,断绝不竭绝有何分歧吗?

齐明在一侧蹭了蹭鼻子。

曹端隔着屏风偷偷掀了一条缝偷看,虽说这个没传闻过的裴小公子被骂的狗血淋头,但他重视到一个细节。

林襄听到此,不由偷偷瞥了裴峥一眼,裴峥垂着眉眼,眼睫遮挡了眸光,看不清眼底甚么情感。

曹端被他爹安排进都卫司,领了个文职闲差,每日与那帮兵痞子厮混,混出那么一点门道来。

成心机。

“唰唰”,裴府侍从同一时候拔出了剑。

与宁信侯争斗做甚么呢?被骂上几句,打上一巴掌,无妨,谁叫人家是老子,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就算没入族谱那也是老子,流着人家的血,那是不争的究竟。

“侯爷,骨肉之情已还。而后,我裴峥讨吃要饭也罢,是死是活也好,皆与宁信侯府再无干系,你宁信侯也没我这个孬儿子。”

曹端内心意味深长“哦”了一声,就说么,这个裴小公子瞧着并不像个废料点心。

免得蒙受无妄之灾!

如此一来,裴峥这辈子就算是垮台了,没戏唱了。

裴峥垂下眸子,缓缓摊开手,用桌上店家拿来给客人擦手的洁净帕仔细细将指间碎屑擦掉,而后在一片惊诧当中抬起了头。

就见裴峥将杯盏往桌上一搁,回身对林襄说:“让林女人见笑了。”

方才裴峥拔刀,他可真是吓坏了,要晓得和老子脱手,那是大逆不道,于前程有损,致仕之路铁定是毁了,不但如此,宁信侯一句话,就能把裴峥送去吃牢饭挨板子。

——裴峥是在顺水推舟,借势与宁信侯府上演一出断交的戏码。

话音刚落,裴良玉踢开凳子“啪”一耳光打在他脸上:“你生母轻贱,莫非你也要当猪狗吗?”

戏唱罢了,该走人了,齐明起家去里间背林轩。

一口一个“侯爷”,一口一个“鄙人”,阴阳怪气,与他娘一个德行!

“你不去拜师便罢了,好,我让先生亲身登门去授你诗书,这总能够了吧?你是如何做的?”裴良玉指着裴峥鼻子骂,“六合君亲师,你竟然把先生轰了出去,还把我派去的侍从也给打了!”

林襄眼睫颤了一下,肩背不自主紧绷起来。

没体例,于法不容,于理分歧。

裴良玉今后退了两步,裴远上前挡在裴良玉身前,颤声喝道:“裴峥!你要干甚么!”

仿佛这么半晌工夫,他就规复了平静。

齐明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至此,方才又滑回原位。

他方才措眼不眨盯着裴峥,恐怕裴峥大怒之下做出甚么过激之事,吓得他肝都在颤,内心忐忑得要命,要晓得儿子是斗不过老子的,这叫血脉压抑。

他重视到裴小公子所戴的那枚扳指与平常官爷朱紫戴的玉扳指有所分歧,那是一枚鹿骨扳指,如许的扳指可不是装潢用的,而是用于拉弓射箭。

裴峥归刀入鞘,提步往外走去。

“另有。”他眸子里带出些肃杀之气,“我母亲并未入你宁信侯府的门,你没有资格出言伤她,辱母者,是存亡仇,侯爷是尊玉面子之人,他日,还请好自为之。”

裴峥似不经意普通扫了一眼屏风方向,而后对裴良玉说道:“侯爷,这一巴掌算我欠你的血脉之恩。”

裴远蓦地起家,盯着裴峥。

裴峥在他眼里,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裴府出于美意给他扔个包子,谁知这狗不承情,竟然连味都没闻一下,这仿佛一巴掌打在了裴良玉脸上,也抽得他裴世子脸生疼。

那侍从是被他拧断的胳膊,一个下人狗仗人势在院里大喊小叫颐指气使,他看着就来气,本来还想卸那孙子一条腿来着,裴峥没让。

她想起那日母亲说的话,推测他们父子豪情不深,但没想到如此剑拔弩张。

没甚么分歧!

“如此目无长辈,不敬父兄,你眼里可另有伦理纲常!”

裴峥说:“一只小蚂蚱罢了,与他置甚么气。”

成果呢,早晓得裴府来发兵问罪,他还不如把那孙子的腿卸下来呢。

一向神采淡淡的裴峥猝然昂首,恶狼普通盯着裴良玉,手中捏着的杯盏“嘭”一声被捏爆,碎为齑粉。

顺着曹端的视野看畴昔,屏风里,裴峥抬起了头,仿佛眸中没甚么情感。

那枚骨扳指打眼一瞧,磨痕非常较着,明显被用了好久。

他家公子从未想过沾宁信侯府的光,可光没沾着,溅一身血就不太合适了。

裴远断喝一声:“拦住他!”

裴良玉气得浑身颤栗,被侍从扶着。

裴峥迎着裴良玉的目光不轻不重地说道:“侯爷,我本就是烂泥一把,我与世子有如云泥之别,自是比不得,侯爷千万不要对我抱有甚么但愿,我的出息侯爷今后就别操心了。”

彼时,屏风以外偷看的可不但曹端一人。

她莫名有些想笑,本来熊孩子之间是有共性的,小时候,她不喜好拈针穿线那些无趣之事,也常常把教她女红的嬷嬷轰出去。

裴峥似微浅笑了一下,刀尖一划,用本身的血给他这把新刀开了煞气。

没处说理去!

高贵的宁信侯走哪不得人捧着敬着,一个毛还没长全的孝子敢在他面前拿乔!

——他视野落在裴峥手上,裴峥指间随便玩弄着半盏残酒,搭在盏沿的拇指上戴了一枚扳指。

不知是谁低低惊呼了一声:“哎呀!”

他与裴峥一起长大,裴峥可不是一个没脑筋只会横冲直撞的莽夫。

固然他们尚不明白宁信侯是何企图,但非论如何,宁信侯府这是在作死,这是一把悬于头顶的利剑,指不定哪天会人头落地。

曹端一早就跟了过来,偷偷立于屏风外看好戏,这一瞧,才晓得宁信侯府平空冒出个一身反骨的儿子。

世人皆有八卦之心,这雅间里动静闹得这般大,屏风外悄么声气站了很多双脚,有那胆量大的附耳猫缝瞧得正津津有味,突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

本日恰好借一干瞧好戏的人做个见证,与宁信侯府划开边界,他日,他宁信侯府做出甚么大逆不道抄家灭族之事,可与这个未入族谱的外室子无半点干系。

“小牲口!”裴良玉吼怒道,“公然是恶日生的硬骨头,违逆犯上,敢和你老子顶着来,反了你了!”

可现在齐明缓过来了。

而后翻起两个杯盏斟了酒,握着掌心给酒里各滴了三滴血,他把此中一杯放在裴良玉身前,举起另一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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