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这日,赢烈在前头宴请几名王公重臣,散了宴席下来,闲着无事便今后宫而来。路上见了些红花绿树,莺啼燕舞,又碰上了几个出游的妃嫔,也都簪花戴柳,姿势撩人,倒还站着说了几句话。然因气候和暖,赢烈心中很有些烦厌,眼看这春光美景,却甚觉有趣,一起信步走至御花圃。才进园子,赢纪便一头撞在他怀里,那跟从的几个宫人,惊得面白如纸,忙自跪下请罪。赢烈扶正了赢纪的身子,说道:“做甚么跑这么快,细心把牙栽了!”又看他手里扯着一截鹞子线,便问道:“你来放鹞子?”赢纪仰着脸,笑回道:“回父皇,母后说今儿气候好,叫儿臣出来放鹞子玩。”赢烈想了一回,笑道:“你自玩儿罢,父皇瞧瞧你母后去。”言毕,就叫那起宫人带了赢纪畴昔,他独自往坤宁宫行去。
回至屋中,因踢了会儿蹴鞠,身上炎热,她便将外头裙衫都脱了,只穿戴里衣倒在床上,本说只略躺躺,谁知这头一沾上枕头,便不由自主沉入梦境了。
赢烈上前,在床畔坐了,眼看她睡姿慵懒,身上只穿戴一件藕荷色对襟半臂纱衫,一条白绫绸裤,散着裤脚,一把仕女扑蝶团扇丢在一边,足上蹬着一双描金大红平底睡鞋。没穿罗袜,映托的里头的肌肤如雪脂也似。赢烈看了一回,便悄悄替她脱了鞋子,将那一对圆润莲瓣儿捻在手里,把玩不已。萧清婉只略动了动,却没醒来。赢烈玩弄了一阵,又看她身上的藕荷色纱衫极是轻浮,日头一照,就现出底下大红的抹胸,并那玉般的身子。他看的鼓起,便探手畴昔,顺着她衫子下摆探了出来,摩挲其下的冰肌雪肤,又沿着向上,触到那一对肤圆玉脂,握在手中,只觉如麻圆般光滑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算是有点肉星儿么?(*^__^*)
赢烈戏弄了一阵,不觉部下重了几分,便将萧清婉给掴混醒了。她星眸半睁,只一瞧,便红霞满面,坐起了身子,将赢烈的手自衣衫底下扯了出来,便望他娇嗔道:“臣妾睡着,皇上就来作弄人。好没端庄的,叫人瞧见如何好,羞剌剌的!”嘴里说着,一眼瞥见他手里的睡鞋,忙自抢了过来,套在脚上,又道:“好不好的,如何连臣妾的鞋也拽了去,像个甚么模样呢。”赢烈将她抱到膝上,在她颊上亲了亲,笑道:“那个七个头八个胆的敢出去瞧,他们都叫朕打收回去了,不相干的。朕本日内心想和你好,你留朕不留?”萧清婉低了头,红着脸笑道:“可如何好呢,王太医说臣妾要养四个月呢,这还不到三个月,皇上宁耐上几日也罢了。”赢烈亦低声道:“虽是如许说,朕也问了太医令了,他说你规复的极好,现在行房已是无毛病了,只要朕轻着些就好。”说毕,又在她耳边道:“如果你当真不好,朕哪会迫你呢?”萧清婉啐道:“还说呢,皇上哪次没迫过臣妾?皇上也是的,这房里的话,怎好说去给外头人听?”
赢烈已是动了春兴,哪肯干休,搂着萧清婉缠磨了半日。萧清婉禁不得这等胶葛,就说道:“皇上真诞脸,臣妾也没见过这个模样的,今儿是如何了?皇上既这等,臣妾依了皇上就是。”说毕,便脱手替他宽衣。赢烈亦笑道:“有日子没与你燕好了,朕是满心渴望,你倒耐得住。”萧清婉不肯接话,一面替他脱了衣裳,一面就要放了帐子。赢烈却等不得,说道:“这会子谁敢出去,帐子不放也罢了。”一言才毕,就搂了她滚在床上,二人共效于飞之乐。
才进得门来,只见满地碎瓷,昔日放在书房外间的两只落地青花大插瓶都已碎成齑粉。萧清婉绕过碎瓷,转进里头,但见这屋里也扔了满地的纸笔,倒似是被人一把掀翻了书案。她只作不见,看天子正在桌后坐着,便上前行了万福之礼。
赢烈阴沉着脸,半日才叫她起家。萧清婉上前,轻声问道:“出了甚么事,皇上如许愤怒?再有天大的事,也及不上皇上的身子要紧。皇上还是保重龙体为上。”赢烈沉声道:“朕的脖子上都已叫人架上刀了,朕还怜惜身子何为么!”萧清婉听这话口气不好,不敢接话,只立在一边。赢烈自案上拣起一本奏折递与了她,她望着天子,兀自不敢去接。赢烈便道:“朕要你看的,你看便是了。”萧清婉知天子现在不耐烦,也不推托,就接了畴昔,展开翻阅了一遍,不由心中也生出几分气来,合了折子说道:“这后宫里的事情,与他外人有何相干。皇上想封谁贬谁,都是皇上的家事,何时轮到他荣亲王来插嘴了!”赢烈嘲笑道:“这还罢了,你不知,他这道折子是结合了东海一代几位驻军将领一道上的。他们以宸妃无子,入宫光阴又短,本不该身居高位。赵氏为皇宗子之母,却落于厥后。因此奏请朕复赵氏贵妃之位,若不然,就要将宸妃贬做嫔位,居于赵氏以后!”说至此处,他一拳击向桌面,顿时将桌上笔洗内的净水震出,湿了一片。但听他怒道:“朕后宫之事,竟轮到他来指手画脚,还结合这很多将领来勒迫于朕!荣亲王,当真是欺人太过!”
萧清婉讨到了天子嘴里的话,满心欢乐,伴着赢烈说话。两人在床畔戏嘲了半日,又缠绵了好久,方才起来打理着装。外头的宫人早已预备下了热海员巾等物,只看门开,便送了出来。
行至坤宁宫,却见宫里静悄悄的,除却门上的,并没几人在院里。那门上的人见天子驾到,忙跪迎了,又要通报,赢烈止了,自往里行去。那屋里奉侍的几个宫女见他出去,赶紧出迎。赢烈问道:“你们娘娘呢?”穆秋兰回道:“回皇上,娘娘歇晌觉还没起,可要请娘娘起家?”赢烈道:“她既睡着,那就不必吵她了,朕出来瞧瞧。”当即迈步往里行去。
一进卧房,果见萧清婉躺在床上,正自香梦沉酣。本来,她嫌白日里天热气闷,连帐子也未曾放,就睡了。赢烈见状,便摆手叫他们散去。那侍从的宫人知局,就都躬身退了出去。
过了一个时候,两人事毕,萧清婉披衣下床,走到桌边,倒了碗茶吃了,又端了一碗走来,递与赢烈道:“还是温的,皇上吃盏解解渴。”赢烈接了,先自不吃,却戏谑道:“你今儿倒是不济,还没弄够数呢,就要告饶了。”萧清婉说道:“昨日辛苦了一日,本自累了,皇上又不肯谅解,定要来闹,那有甚么体例呢。”说着,挨着他坐了,又笑道:“臣妾有桩事,想问皇上求个恩情,不知皇上许不准?”赢烈笑睨着她,说道:“你自来少问朕讨东西,本日却奇了。说来听听。”萧清婉便道:“臣妾有个姨家的表妹,乃是江苏巡抚孟志远之女,皇上是晓得的。本年乃宫中大选之期,若按着法规,她也在候选之列。宫中收罗人间绝色,色|艺俱佳之辈不在少数,臣妾想求皇上,不如就放了她去罢。”赢烈闻言,沉默不语,半日方才沉吟道:“你晓得这事儿分歧端方。”萧清婉含笑道:“正为着分歧端方,臣妾才来求皇上。”赢烈握着她的手,说道:“罢了,瞧在你的份上,朕就赏她这个恩情。只是还要遮过人的眼去才好。悄悄儿的,别叫一人晓得。让外头人听到了,全都有样学样,又或者说出些甚么话来,可就不好了。”萧清婉赶紧道:“这个臣妾理睬得。”
萧清婉虽亦也心中有气,但看天子大怒已极,且目下之局也在料想当中,便劝道:“皇上自将赵贵仪降位一日起便知必有本日,又何必动气伤身呢?”赢烈望她问道:“如何说?”萧清婉说道:“荣亲王既与皇宗子靠近,想必是另存了一段心机的。那岂有看着赵贵仪流浪而不脱手的事理?他所能倚仗的,也就是军中那些人脉了。虽则此举近似逼宫谋逆,但值此朝中与本初开战期近,他拉拢的这批将领又恰是本地一代统领海军的。皇上即使活力,但当次非常期间,还是谨慎措置的好。”赢烈看着她,淡淡道:“你于朝政,见得倒是明白。”萧清婉赔笑道:“臣妾鄙意,皇上见笑了。”赢烈道:“这都罢了,朕叫你来,只想同你筹议。依你之见,倒要如何措置赵贵仪?”说毕,便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转眼便是腐败,帝后共至太庙祭拜先人,各种繁文缛节自不在话下。幸而萧清婉夙来身子结实,自小产后又保养得宜,元气已日渐规复,虽经大典,也尽能支撑的住。
穆秋兰在旁瞧着,虽知此不过春日游戏,无伤风雅,仍恐为天子撞见呵叱,眼看皇后踢到纵情,便开口劝道:“娘娘玩了这一晌,也该下来吃口茶歇歇了。”萧清婉踢了几跑,便觉娇喘吁吁,香汗淋漓,腰肢乏软,便停了下来,走到一边,取了一把团扇,不住的扇风取凉,又拿熟罗手帕擦了脸。穆秋兰端了茶碗过来,笑道:“娘娘踢的真都雅,奴婢都看呆了呢。”萧清婉笑道:“不过是胡乱踢着玩玩罢了,记得暮年在家时,本宫看府里的舞姬们踢圆儿,那才叫都雅呢。十多小我,穿戴不重样儿的衣裳,裙子上头又都挂了响铃,跑动起来,风飘衣带,铃声清脆,也算是名胜了。”说着,将一碗凉茶吃尽,同几个宫女谈笑了一阵儿,一时春困来袭,不由呵欠连连,就往屋里去了。
时近腐败,气候一日热过一日,萧清婉赶在三月间,先将文燕连同那购置下的半副嫁妆一道送回府上,拣了一天好日子,开了脸,送到皇宗子府上,明堂正道的与他做妾。因是皇后亲口传的懿旨,萧府不免又添了些金饰绸缎,几身重绢衣裳,办理出来倒也装了几大箱子,又赔了两个婢女,也是花容月貌之辈,将文便打扮整齐了,一行人簇拥着一顶小轿,风风景光的送进了皇子府。这在那起姬妾辈里,也算非常露脸了。
行至文渊阁,但见门前阶下一排寺人屏声凝气的立着,一个个呆若木鸡。萧清婉下了辇,走下台阶,迈步进门,穆秋兰不好跟出来只在门口候着了。
又过得几日,文淑容的产日近了,萧清婉每日都派人前去扣问,又经常将太医令王旭昌传至坤宁宫问话。这天,她正同王旭昌说着话,外头张鹭生俄然过来,神采惶急道:“皇上在书房里动了气了,请娘娘畴昔。”萧清婉传闻,忙问道:“可知是为了甚么事?”张鹭生道:“主子也不知详情,好似是因为荣亲王上了一道折子,皇上恼的了不得,只叫主子请娘娘畴昔。”萧清婉见他这般,也不好只顾再问,吃紧的叫宫女与本身穿戴了,就乘了凤辇,往文渊阁而去。
萧清婉听问,虽满心不甘,也只得说道:“臣妾刚才已然说过,此乃非常期间,臣妾不是不分轻重的胡涂之人。但凭皇上如何措置此事,臣妾毫不会有一句牢骚。至于姐姐那边……臣妾自会去开解。”赢烈点头,握了她的手说道:“有你这句话便好,你放心,朕必不会委曲了你们。”说毕,忽又问道:“你那婢女,可还顶用?”萧清婉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他所指为何,便道:“也还算聪明。”赢烈点了点头,就不语了。
文燕进了府,在于赢纬,因是渴望的久了,这一朝夙愿得偿,不免如胶似漆的缠绵起来。这文燕,也算是个生有宿慧的,平常伴着皇后,看她如何奉养君王,耳濡目染,也就学来了一招半式。白天与赢纬相处,常撒娇赖痴,做出些伸缩之态。赢纬身为皇宗子,又是幼年风骚的时候,身畔昔日里也很有几个仙颜的姬妾奉侍。文燕于其内,虽姿色不过尔尔,但那驾轻就熟的本领,倒是无师自通,凌然于世人之上,又兼有一桩不能与人言的妙处。自她进府不过半月的工夫,便将个赢纬迷得神魂倒置,坐卧不离,真有些存亡难开的风景。垂垂的也就将那往昔得宠的几个姬妾撵了开去,赢纬也很受她的辖制,凡是她说的,少有不从的,凡是她要的,没有不给的。她在皇子府里,脚根站得极是坚固。
翌日,吃毕了午餐,三皇子赢纪带着几个宫女到御花圃里去放鹞子,萧清婉看着她们清算了点心茶水等物事,又叮咛了一番,才放她们出去。她自家在坤宁宫后院子里,看着几个宫女踢蹴鞠取乐。正值四月的阳春季气,柳飘花摇,青莺、明月、绛紫并补了文燕的缺的杏儿――现在改了名字j□j雨了,都打扮的花枝招展,你踢我截,捎头对障,四双凌波将一个五彩香球踢得飞来转去,在空中腾挪不已,煞是都雅。萧清婉看了一回,不由勾起了那爱玩的性子,又看并无外人,心痒难耐之下,干脆将外袍脱了,下头裙摆打了个结,就上前与她们一道踢了起来。她本是个工致之人,极善这等游戏,只见那拗踢拐打无不出色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