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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小说 >历史军事 >后宫如懿传(周迅、霍建华主演) > 第200章 倾雨(1)

第200章 倾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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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黯然道:“皇上说得是。暮年阿哥们不懂事,老是因为孝贤皇后是嫡后,是皇上敬爱尊敬之人。可现在为了一个名分不决的嫔妃,就连对纯贵妃多年奉养之苦也不怜悯,对永璋的拳拳孝心也视而不见。那么,恕臣妾直言,这便是皇上的错误了。”

如懿凄声求道:“这么多年了,皇上固然对素心的死有所疑虑,但毕竟一枚珠花做不得数,皇上都没有提起。而臣妾敢拿本身性命发誓,这件事,确是当年金玉妍栽赃而至!”

如懿与天子一并坐下,捧过天子吃残的茶,挥手倒去,盈盈一笑,“统统烦恼事,如这残茶,泼去可好?”

她的话,让天子的肝火稍稍停歇,如懿将绿筠扶到海兰怀中,使个眼色表示她们退下,温然安慰道:“皇上,寒氏初入宫闱,已然惹来无数非议。纯贵妃资格既深,又有后代,便是说了甚么不入耳的话,您听过也罢了,何必与女子计算?”说罢,盈然起家,挽住天子手臂,缓缓踏入暖阁,将一室喧闹留于殿外。

如懿一滞,不料天子会说出这番话来。但是顶撞亦是不宜的,且看绿筠便晓得。她将心口的滞郁压了又压,缓一缓短促的气味,死力柔婉道:“皇上的话,臣妾记取了。臣妾只是想,永璋再不好,到底还是个朴素的孩子。当年便是有过夺嫡之心,这么多年的挫磨,惶惑不成整天,也尽够他学乖了。皇上教诲阿哥们严格些天然是好,可若伤了孩子的心,怕要挽回也难了。皇上莫非忘了永璜英年早逝么?现在又要赔进一个永璋,天家父子,何至于薄情如此!”

绿筠受了这番摧辱,心气大损,身材也急剧地废弛下去。如懿最放心婉嫔稳妥,叫她经常办理着钟粹宫的事件,其他人等一概不准去吵扰绿筠静养,才算把各色目光,都拦在了钟粹宫外。

因而,天子气恼归气恼,事情毕竟是圆畴昔了。

天子将手中杯盏重重一顿,“慈母多败儿。若无她宠溺,永璋不会被纵得这般不成模样。若非她调拨,永璋怎会擅言宫闱之事,群情长辈妃妾?若她肯严加管束,当年也不会生出那般夺嫡之心……”

海兰悄悄跪下,看着几欲晕厥的绿筠,柔声道:“皇上,皇后娘娘不说话,是与臣妾想的一样。多年前的事了,谁还说得清到底是谁害了谁,还是偶尔偶合,或是被人设局谗谄?孝贤皇后与素心都闭目于地府,我们又何必苦苦究查?臣妾恳请皇上一句,息事宁人,也当为寒氏求个安宁吧。”

“严加管束并非竟日耳提面命,呵叱叱骂,而是奉告孩子们,甚么该做,甚么不该。便是做得不好,到底孩子们还年青,渐渐改过便是。皇上何至于动辄吵架,寒了后代情意?”

如懿伤感而气恼,“臣妾不是要逆皇上情意,而是感觉皇上一贯仁和御下,前几日怒斥了永璋,本日又对他额娘大发雷霆,不免伤了宫中平和。即使纯贵妃有甚么错处,皇上念在她生儿育女,多年劳苦,也宽恕了吧。”

天子决然挥手,将如懿的劝戒生生截断,“寒氏之事朕自有分寸,后宫不准妄议。各种是非,都是因为后宫女子妒心甚重,饶舌起的是非,没的带坏了朕的阿哥!诸位阿哥当中,永璋最是年长,他若起了这个头,叫朕还如何教诲其他阿哥!”

天子长叹一声,神采稍解,“罢了。你叫江与彬亲身去瞧瞧,就说是朕放心不下。”他说罢又气,“说来还是纯贵妃自小宠坏了他,一点风波也经不得,这便吓着了,今后如何能成器?”

如懿心头颤颤,凄然中带了一抹难以按捺的凌厉,“皇上本日这般怨怼,不过是因寒氏而起。臣妾不敢劝皇上不要宠嬖寒氏,但若为了一个新人,惹得六宫不宁,父子失和,实在太因小失大了。”

绿筠冲动得说不出话来,冒死点头,喉中收回荷荷怪声,一张脸紫涨不堪,几近要喘不过气来。

如懿思忖半晌,用净水缓缓冲刷杯盏,投入陈皮与甘菊,以沸水冲泡,看着甘菊一瓣瓣绽放于水中,盛放出宁神甘和的怡然香气,方才递与天子,“纯贵妃的性子算是好相与,都有些微牢骚,何况旁人?皇上即使珍惜寒氏,也不能引发六宫牢骚。雨露均沾,才是六宫敦睦之道。”

天子犹不足怒,别过甚道:“朕也想不恼。可气的是贱妇久在宫闱,还这般不识大抵,引发骚动。”

如懿万般放心不下,“自从永璜身后,永璋就是皇上的宗子。皇上要严格教诲孩子,臣妾无话可说,可过严吓着了孩子,又有甚么意义。永璋本身也是有儿子的人了,还被皇上吓成如许,您叫他今后如何做人阿玛?”

天子横眉冷对,“皇后,连你也要逆朕的情意?”

天子沉默很久,有几分愧意,“本日是朕暴躁了,勾起当年孝贤皇后的宿恨,又想起素心死时,手里握着的珠花便是纯贵妃的。想着他们母子这般勾搭蒙蔽违逆朕,朕真是一时愤恨过了头。”

如懿切切安慰,殷殷道:“皇上待永璋,常常呵叱多于教诲。也难为皇上,有那么多阿哥,不免不能一一细心。可于纯贵妃而言,三阿哥是她爱子,她如何不焦心珍惜?皇上所言所行,不但伤了父子之情,也伤了纯贵妃的心。”

仿佛有巨浪澎湃彭湃而下,那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或与金玉妍有关,或许也有绿筠的嫌隙。但,那毕竟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光阴荒凉了烟草,谁还分得清真假呢?要紧的是,这些年来,绿筠的确不是赋性暴虐之人。

但是绿筠的景况非常不好,虽则有晋封皇贵妃的丧事,但她的病情却毫无好转。反而像被蛀透了的腐木,摧枯拉朽般倾圮下去。

天子终归也过意不去,缓了缓道:“朕伤了本身儿子的颜面也不好过。但永璋庸懦,不堪王爵。念在纯贵妃奉养朕多年,也算谨慎谨慎。朕本日又伤得她重了,便给纯贵妃恩情,晋封她为皇贵妃吧。”

天子一提永璋,便生不豫,“永璋是朕的亲生子,朕如何会不疼他?但是朕常常见他,都是这般脆弱无能的模样。朕真是恨铁不成钢!”

如懿与海兰一日三次去看绿筠,她却只是面壁相向,嶙峋的肩胛骨凸显于湖色生绢寝衣之下,骸突可怖。她有力起家,只是对着床壁一味抽泣,背身不肯相见。唯有侍女含泪相告,绿筠每日呕血不止,怕是实在不成了。

如懿满心气不过,更加掺了酸涩之意,道:“皇上即使满心要征服寒氏,又与纯贵妃母子何干!再不然,永璋还年青没历练过,何必如许唬着他?”

如懿心中闷闷地难受,以母子颜面身材之损,换来一个皇贵妃的浮名,到底值得不值得?容不得她心机念转,天子已然道:“既然纯贵妃病着,封皇贵妃的典礼能简则简,不必过于张扬了。”

天子听如懿说得伤怀,也不由软了心肠,慨然道:“朕是对永璜和永璋多有不满,深觉二子野心勃勃,不肯循分。可他们到底是朕的儿子,这些年,怕也不好过……”

天子懊丧不已,牵住她的手涓滴不肯放松,“如懿,除了你,如许的话朕还能对谁说?朕对着寒氏已经有无穷烦恼,可后宫还是不让朕有半晌安宁!朕能征服最凶蛮的部族,却征服不了一个女人的心,你叫朕如何不恼不恨?”

天子连连嘲笑,凄惶不已,“金玉妍?人都死了,很多事一定都能水落石出!也不必甚么事都扯到死人身上!当年孝贤皇后仙逝,宫里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你觉得纯贵妃就事事洁净了!朕的身边,可不知都是些甚么人呢!”

如懿郁郁不安,“皇上还要见怪纯贵妃母子么?一个两个都病成了如许,人在病中间志弱,别落下病根才好。皇上得好好安抚纯贵妃才是。”

天子甚为不满,睨着她道:“如懿,朕晓得你口舌聪明。但令妃也有她的好处,温言软语,是朵解语良花。她可从不敢对朕这般说话。”

天子怔了半晌,非常忧?,握住她的手道:“如懿,你必然感觉朕昏了头是不是?朕宠嬖寒氏,本身也感觉是在发疯。可朕一点体例也没有,完整不受节制,做任何事,就想换她至心一笑。”如懿听着他字字句句,直如剜心普通,抛开天子的手道:“皇上对着臣妾说如许的话,是当臣妾为无欲无求偶然无肝的女子么?能够任由夫君向本身诉说对别的女子的衷肠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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