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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小说 >历史军事 >后宫如懿传(周迅、霍建华主演) > 第238章 茂倩(1)

第238章 茂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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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彻抱拳膝行至天子跟前,凛然正色道:“皇上,梦话之事,茂倩一人丁说罢了,底子没法对证,如何当真?”

嬿婉愈看愈是皱眉,喝止道:“甚么妻室失德,皇后娘娘多么高贵!只凭你妄议主子,就该立时杖毙。”

茂倩甫一见问,便咬住了唇,强笑道:“皇上为奴婢和凌云彻赐婚,天然是奴婢的无上光荣,一辈子的面子光辉。奴婢嫁与凌云彻多年,他一不纳妾,二不拈花,可算是一个君子君子。统统月例供奉,都交予奴婢安家度日。于此事上,奴婢只要铭感于心,没有牢骚。”

凌云彻骇然变色,静了半晌,方决然点头,向着天子正色道:“皇上,微臣佳耦虽是指婚,之前未曾熟悉。微臣孤苦一身,得皇上垂爱才立室立室,以是一向怀有敬爱老婆之心。结婚后微臣让茂倩主理家事,一应所求无有不允,也无半分不尊敬。”但神采略显戚然,“茂倩久在御前,端方天然殷勤,但不免有拿大之意。且她总瞧不起微臣乃是汉军旗人,言语间对微臣先人也有轻鄙,微臣才对她生了冷淡,乃至她心抱恨怼,以是惹出这般泼天是非。微臣管束无方,自甘领罪。”

天子冷哼一声,嬿婉厉声责道:“打得好!是该好好管束!在御前这般忘了端方,胡乱争论,打死也不为过。”

茂倩倒也不惧,对着如懿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缓缓道:“奴婢服侍皇上多年,由人诚意是皇上无不知的。本日对着主子,也不敢有所欺瞒。凌云彻对外是一个极好的夫君,无人不赞。可到了屋里,固然开初也对奴婢装模作样嘘寒问暖,可他对奴婢从不放在心上。”她面上微红,垂首道,“不瞒皇上,奴婢与凌云彻结婚多年,做伉俪的日子不过十来日。他连奴婢手心是否有疤痕亦不知。”

她话未说完,只见凌云彻大步跨进,躬身一礼,朝着茂倩气得目眦尽裂,“我只知隔墙有耳须得防贼,却不想你我共枕多年连梦话也字字当真。”

她淡淡瞟天子一眼,似笑非笑道:“皇上没有给臣妾留半分颜面,旁人天然更不会留了。臣妾便是本身想留着,也是徒然。”

天子并不接话,只瞧着茂倩满腹酸楚地说下去。“我身为满人,嫁与你汉军旗已然委曲。我恪守妻房本分,见你冷酷,我便心知有异。却不想你这般大胆,出入宫闱这般不检点!”

嬿婉微吸一口寒气,死力和缓着道:“你也胡涂,凌云彻奉养皇上身边,是多少要紧的大事得记取,微末小事忘了也是有的。他为着忠君而少陪你些,你也该多谅解。”

茂倩与凌云彻一照面,气不打一处来,再不复方才死力禁止的仪态,嘲笑一声道:“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梦中话心声。若不是同枕共眠,安知你心底肮脏隐事,竟这般日思夜想,梦中也不能忘。”她红了双眼啐道,“你也敢道我是贼!采花淫贼才恬不知耻!”

天子打量着她气色,固然妆容经心形貌,细看之下仍可见她眼角眉梢的蕉萃之色,当下便有些不豫,“如何?朕赐婚与你和凌云彻,你们伉俪却过得这般不好么?”

凌云彻怒极,也顾不得在御前,反手便是一掌,方寂然叩首道:“皇上,微臣不懂管束妻房,乃敢在御前无礼,惊了圣驾,微臣自甘领罪!”

茂倩忍着羞怯,面色涨红道:“开初奴婢也死力开解本身,可垂垂久了,才看出些端倪。”她说到此节,又恨又恼,“他倒不是忠君……”她突然盯住如懿,眼中迸出一丝寒光,“他统统心耳意神,倒是全挂念在了皇后娘娘身上。”

凌云彻气得神采乌青,碍着在御前,干脆别过甚不睬她。

茂倩因是昔日天子御前的宫女,又是满洲女儿,打扮得格内里子。只见她一身荣蓝色新缎描银掐花缂丝出灰鼠毛褙子,蜜荷色缠枝团花马面裙,头梳一个端端方正的小两把头,簪着红绒绒花朵,绾了一枚玳瑁镶珠石扁方,也不消流苏簪饰,倒显得落落风雅。她明显决计打扮过,一身色彩衣裳显得暖和可亲,唯有一双吊梢眉,才有几分凌厉之气。

凌云彻勃然大怒,“这是御前,你当是家里,任你疯颠胡言?”

茂倩见此,越产生了天大的委曲,抱屈道:“那日豫妃小主遣人来报你安然,说道你奋不顾身去救皇后娘娘。大家道你忠勇,唯有我晓得你那见不得人的苦衷。救驾一事,不过是你与皇后有私,才奸情透露罢了。甚么忠勇,呸!”

天子横她一眼,“你倒是半点颜面也不想留?”

茂倩泪光一闪,死命咬了牙,伸出长长的指甲戳着他脸颊道:“你还记得家里?不知多迟早才返来一趟,早忘光了吧?”

茂倩凑到他跟前,团团追着他,一双眼却斜斜飞着横向如懿,愈显得凶悍凶暴,道:“清誉?我倒要瞧瞧是甚么清誉,勾得别人的男人神魂倒置!连在梦中也口里内心放不下,一味唤着皇后娘娘闺名。”茂倩本就眉梢吊起,一愤恨起来那眉毛更是根根竖起,凌厉狰狞,恶狠狠道,“如懿,如懿,倒真是个吉利快意一听难忘的好名字!”

如懿听他口口声声只顾着嬿婉,一腔心血都化作了丝丝酸气,蚀着心房,不觉道:“皇被骗真是好夫君。”

茂倩满眼泪光,连连俯拜道:“皇上怜悯,奴婢铭记于心。”

天子的目光是绝壁上的冰,高处不堪寒,他缓缓扫了豫妃一眼,“你倒是嘴上半分不肯积善,连着把令贵妃也指桑骂槐出来。便是你真告了皇后之错,朕也不会恕你轻视贵妃之罪。”

豫妃护住茂倩在身后,委曲不已,“贵妃娘娘协理六宫,见不得这些肮脏事儿。但火烧眉毛,也别只顾着胳膊断了往袖子里藏,一味粉饰。多少脏的臭的,都污到中宫了!如果贵妃自认汉军旗出身,管不得我们后宫满蒙的事儿,我也怨不得甚么。”

茂倩面庞阴冷,恻恻道:“皇后娘娘倒真是成竹在胸。奴婢也不怕做个小人,到底与他伉俪多年,或是醉酒,或是梦话,贰心心念念的唯有皇后娘娘一人哪!”

茂倩又气又恼,冒死砰砰叩首如山响,流着泪道:“皇上,奴婢本日一来,自知极刑,不过是拼个鱼死网破,好叫本身活个明白罢了。”她目中几欲喷火,捂着半边高高肿起的脸向着如懿笑道:“今儿是甚么好日子,皇后娘娘领了皇上的责打,奴婢也领了本身夫君的责打!真真都是妻室失德的日子了!”

嬿婉协理六宫,最恨旁人拿汉军旗出身说嘴,顿时气得花容失容,连连抚胸喘气,一手指着她一味落泪,直说不出话来。

她虽出宫多年,但对御前端方极其熟稔,行云流水般施礼叩了大安,也不起家,楚楚道:“奴婢蒙皇上赐婚,不能日日奉养跟前,本日未曾奉诏便私行入宫。不管皇上等下如何惩罚,都请受了奴婢一片孝心。”说罢,又重重磕了三个头。

如懿笑吟吟看着她,那笑倒是夏季里的太阳,看着和暖,却毫无温度,“若真如此,豫妃何必巴巴儿找着你来呢?想吐出来的话别噎着,自个儿给自个儿添堵。”

如懿迎着她的目光,慵倦地掸了掸手中的杏色水绫绢子,“好了,终究说到这句了,也不枉豫妃一番辛苦找了你来。只是这话便和戏文似的,唱了开首就让人猜获得下头,真真也是无趣至极。”

“不当真?”茂倩含了无穷讽色,从怀中贴身处取出一枚小小荷包,摸出一张纸笺展开,念叨:“二十年四月二十,一次。二十年十仲春二十二日,又一。二十五年玄月十三,再一。一次还算偶尔,五年间梦话三次,我却不信了,到底是为了甚么?你且别急。你在家中与我同床,虽不睬我,要听你这些话也不难。你也不必怪我用经心机,你对我这般萧瑟,我夜夜难眠,也是道理当中。为人老婆,被分宠不算甚么,但夫君心中半分也无本身,你要我不怨不恨也难。”

凌云彻本自哑忍不言,听她说得不堪,毕竟忍不住道:“甚么村话浑语,也敢歪曲皇后娘娘清誉!”

如懿缓缓抚动手中的销金菱花手炉。金器装了小块的红箩炭本就烫手,以是得护着里外发热的银鼠皮手笼。但是那烫却成了现下独一的取暖之物。面前的这些人,这些话,无一不是冷的,是冻住了的污水,一口口逼着人吞下去,冷得叫人恶心。

天子微微点头,“你右手手心有一疤痕,是刚进宫服侍朕时不防被火烛烧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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