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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细雨闲花静无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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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荷正举,唯有蜻蜓栖息荷蕊之上,似在感知夏季炎炎中一抹难言的风露清愁。我淡然浅笑:“不善于又有甚么要紧,哥哥只请往细处想去。”

哥哥本就聪明,这几年来大起大落,饱受痛苦,更加通达明练,稍稍一想,便明白了。

我瞥她一眼,“不准胡说。”不觉又叹,“皇上一贯对贞妃不太上心,想必也无贰言。”

哥哥的话,几近在刹时击中了我,我的心机遽然飞出老远,恍忽地想起,玄凌喜好甚么东西甚么事物的时候,我也常常想着,清,他会不会喜好?

提及凉州之行,哥哥不免提到驸马戍卫边陲之事,又道:“长公主也与我提起,若我能为岳父一同戍边,也能同气连枝,共同进退。”他想一想,“毕竟现在我与他们是亲眷,半子为岳父分忧是该当的。并且,我也想……”

花宜忙掩了掩口,不敢出声。

槿汐温馨浅笑,点头不语。

我见哥哥目光如炬,体贴之意颇浓,强笑道:“人长大了,苦衷老是多些。何况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还如未出阁的少女般懵懂无知么?”

注释:

我浅笑着客气道:“mm多福多寿,敦睦好福分呢。”

小允子忙承诺了,觑着我的神采道:“话说返来,燕禧殿再如何也不能与我们柔仪殿比拟,连太后也说了要那边听娘娘的……”他见我只是寂寂无声,再不敢说下去。

心底深处隆隆地响着,泛出一丝又一丝钻心的酸楚来,无孔不上天又钻进了内心去,像一条条小蛇一样,嘶嘶地抽着冰冷的信子,残虐在内心。本来我们,都是如许的不幸人,如答应怜!

满目江山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面前人。我心中几次回味着这句话中的深意,不觉情意萧索起来。我的面前人,不恰是玄凌么?但是,他又有甚么值得我怜取的。满目江山空念远,那小我,才是我一心一意牵挂思念着的人啊。我连本身也劝服不了,本身也做不到,如何还去劝服哥哥呢?当真是最好笑的笑话普通了,笑得民气底都凄苦起来了。

我点点头,“现在她要立威,我是首当其冲,削我的月例是料想当中,委曲了你们的我会另补给你们,当着人前不必委曲。倒是贞妃,一则她生有皇子,二则怕也是上回的事胡蕴蓉内心还未放下。”

“满目江山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面前人。(1)”我似作不经意道:“晏同叔(2)的词公然是极好的,道尽大家间新旧之情。”

我伸手挥开指尖感染的花粉,道:“眉姐姐曾经对她有恩,她顾念情分,是该对润儿另眼相待些。”槿汐嘴唇微微一动,似有犹疑,我道:“你想到甚么说就是。”

“皇宗子也年长结婚,名义上毕竟还是朱氏的养子,二殿下与三殿下生母都在,唯有四殿下……”她看着我,不再说下去。

我对哥哥说:“哥哥向来好武,那是极好的。只是文武兼修就更好了。再者说,与仕子们一同唱吟把酒,集社作文,再有修编文史出集子的,那就再好不过了,也轻易。只需哥哥出个由头把才子们聚起来就好了,这是再风雅不过的事了。”我抿嘴一笑:“新嫂嫂和哥哥的岳母大人或许也会很喜好的呢。”我笑道:“翁主年青,必然极喜好诗词歌赋的。哥哥新婚燕尔,寻些和翁主情味相投的事来做,可不是美事一桩么?”

槿汐沉吟道:“奴婢也只是测度,庄敏夫人必定晓得本身已不能生养,她若想登后位,家世与权势都赛过娘娘,唯独一桩,在子嗣上是千万不能与娘娘比拟的。但是朱氏曾扶养皇宗子为养子……”

夏季时分,午后玉帘轻卷,窗内只要滴漏孤单的响声渐渐晕染着光阴。

哥哥只是怅惘地沉寂着,窗外花叶的影子疏疏地落在他身上,似一幅淡淡的水墨山川图,映得哥哥的身影也是如许暗沉沉的。

我难过,悄悄道:“哥哥实在并没有对不住嫂嫂,嫂嫂在时和哥哥在一起的每一日都非常喜乐。只是……若哥哥必然感觉对不住嫂嫂,那么做mm的多嘴一句,那也是没有体例的事了,还请哥哥不要再孤负了面前爱你的人了吧。”

槿汐忙道:“贞妃产后身子虚,不太起得来,她生性又不太与人来往,与燕禧殿友情更不深,以是只赠了一份贺礼,未曾亲身前去。”

“也难怪民气跟红顶白,朱宜修得太后眷顾而成继后,现在后位不稳,太后明显对蕴蓉喜爱有加,难保她不成为下一任皇后,她又是那样的脾气,宫中谁敢不趋奉?”我低头看动手指上寸许长的指甲,因没有涂染蔻丹,指甲只是淡淡的粉红色,偶尔流光一转,便有浅浅的珠色光晕出现。“贵妃位份最尊,不去道贺也就罢了,怎地贞妃也没有去?”

哥哥微微迷惑:“与风雅之士来往?我本来是不善于此道的。”

我收起太后懿旨,倦倚美人靠上,悄悄叹了一口气,花宜非常不解,问道:“太后这话好费解,既说要庄敏夫人听娘娘的,又有叫娘娘多放权于庄敏夫人的意义,到底如何说呢?”

傍晚时分,我正在窗下对着余晖清算一束狐尾百合。槿汐出去道:“庄敏夫人叮咛了外务府,将柔仪殿和空翠殿高低月例各削去半数,娘娘的削去三分之二,唯有四殿下的月例很多数分。”

哥哥的目光倏然暗淡了下去,仿佛望着悠远的天涯入迷。很久,悄悄道:“若茜桃还在,不晓得她会不会喜好?”

(1)、取自宋词《浣溪纱》,作者晏殊。全词为“一贯年光有限身,等闲拜别易**。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江山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面前人。”此中以下阕最为人称道。此首为伤别之作。工夫短若半晌,人生长久有限。平常的一次次拜别,虚掷了年光,实非等闲之事,怎能不黯然**呢。既然拜别已令人无法,酒筵歌席就不须推让,莫厌其频繁,恰好借酒浇愁,及时行乐。看到风雨落花,更添伤春之思。申明念远之无济于事。

我了然,顺手掬起一握净水洒在花瓣上,沉声道:“润儿是眉姐姐独一一点骨肉,我毫不会让他成了别人登上后位的棋子任人摆布。”

太后对蕴蓉非常倚重,连哥哥与承懿翁主的婚事都交由她与我一起去办。我趁着身边无人,忙笑着道:“太后话虽如许说,夫人是晓得的,眼下外务府里银钱用度不比昔日宽松,到底是甄家的婚事,我若办得薄了伤着长公主和太后的颜面,又叫人笑我拿腔作势;若办得厚些,又叫人群情我偏袒母家。思来想去只能倚靠mm的才气为我躲担待着了。”

本朝向来重文。玄凌明里不说,但自汝南王起,又经甄氏一族的变故,多少明眼人明白,天子是多么忌讳武将了。朝中重文轻武的民风日甚一日,文人仕子来往唱和,一则避了天子的猜忌和防备,二则文人手执笔墨,代表了天下谈吐所向。

三今后,传太后口谕,“赏庄敏夫人协理六宫之权,以安后宫。又叮嘱,“庄敏年青,凡事要多遵守淑妃的意义,淑妃亦要让庄敏多历练历练。”

我点头,“哥哥明白就好。”

我只是笑,“mm做主就是,我只听mm的安排。”

槿汐看我愣愣入迷,哥哥也是冷静,如许相对无言坐着,各怀苦衷不已。忙号召小宫女换了新茶上来,含笑送到我手中,道:“方才那茶凉了,才换了新,娘娘和郡马爷趁热喝一口吧。”

心机闲逛得更远些,再远些,几近连本身也要拘束不住了。若我做了甚么事,玄凌是不是也会想:这件事,宛宛会不会喜好?

我叮咛槿汐与小允子道:“现在燕禧殿失势,你们千万不要上去与那边争锋芒,凡事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实在避不开就必然要让着,万不能有一句采纳的话,更不能露半分不满的神采。上高低下都叮嘱到了,毫不成出不对。”

我缓缓喝一口茶,晓得槿汐是在提示我,因而勉强压抑下摇摆的心神,轻声细语道:“有句话哥哥可曾听过?”

茶水滚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玉胎传上我冰冷的指间,有些麻麻的刺痛,痛意不甚,只感觉痒。

她盈盈一笑,再未几言。我们各自散去,也无别话。

很久,哥哥的目光定定落在我身上,意味深长,“嬛儿此次回宫,仿佛多了很多的苦衷了。”

花宜忙插嘴道:“为了这个事儿庄敏夫人不乐意了。她也没在人前活力,只道贞妃身子衰弱要放心养着,这两个月不宜再奉养皇上了,便叫人摘了贞妃的绿头牌,两个月不准侍寝。”她吐了吐舌头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庄敏夫人这火可烧得够大的,也不知皇上生不活力。”

槿汐垂动手道:“奴婢倒不是在乎这个,只是内心推断着,既然柔仪殿高低都削了月例,为何独独留着四殿下那一份?”

“但是茜桃……”哥哥略略考虑,到底还是说了出来:“与我是结发伉俪。”

哥哥的婚礼毕竟是办得风风景光,妥妥当帖。再见到哥哥时,已是承懿翁主与哥哥婚后一月。自凉州看望翁主父亲返来,哥哥便马上入宫来看望我。

“哥哥,现在我们不要兵权,连感染也不要感染一分,先前的经验断断不能忘了。”我的手指叩在桌上“哒哒”作响,清楚的声音似我此时清楚的思路,“皇上有多么忌讳手握兵权的人,我们这些吃足了亏的人最明白不过。以是,阔别兵权,多与风雅之士来往吧。

蕴蓉含了矜持的笑意,拈着一块金丝攒牡丹绫帕,缓缓道:“淑妃姐姐开得口,我那里能推委呢?只是姐姐也晓得的,赫赫边疆上不太温馨,银子都用到军费上去了,我也想把甄大人和翁主的婚事办得风景面子,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不再说下去,只是拿眼觑着我。

(2)晏殊:(991-1055),北宋词人。字同叔,抚州临川(今属江西)人。景德中赐同进士出身。庆历中官至集贤殿大学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淑密使。谥元献。其词善于小令,多表示诗酒糊口和落拓情致,说话婉丽,颇受南唐冯延已的影响。《浣溪沙》中“无可何如花落去,似曾类似燕返来”二句,传诵颇广。原有集,已散逸,仅存《珠玉词》及清人所辑《晏元献遗文》。

槿汐苦笑道:“太后亲身下旨定了人协理六宫,除了朱宜修为贵妃时,便是庄敏夫人了。”她停一停,低声道:“燕禧殿那边现在热烈得很,宫中除了贵妃和贞妃,大家都去道贺了呢,连德妃娘娘也却不过情面。”

槿汐轻声安慰我道:“娘娘不必烦心。”

我望着窗外花树碧绿,随风幻动乱影无数,心下坠坠,我一字一字清楚道:“服膺一句话,只要碰到与燕禧殿相干之事,必得忍耐让步。”

我的纯金嵌珊瑚护甲映动手中乌黑的刚玉杯,溅开无数细碎耀目标金红光点,我下认识地转过甚去,声音垂垂沉痛下去,“我晓得哥哥是悲伤与嫂嫂的伉俪之情,嫂嫂又为哥哥吃了这很多痛苦,最后连本身的性命也保不住。我们苟延残喘下来的人,不能不为她报仇——另有哥哥襁褓中的亲儿子致远,他还是个孩子,他甚么也不懂。他们竟也能下得去手?!”我见哥哥眼中大起哀思之意,也不敢再说下去,又道:“现在,哥哥娶了翁主,翁主对哥哥又非常痴心,哥哥也不该为了已逝去的人孤负了翁主——哥哥如许的心机,千万不成在翁主面前透露了半分。翁主年青,是经不起晓得这些的。”我见哥哥略有所动,持续说下去道:“翁主若晓得了哥哥还如许牵念茜桃嫂嫂,若心机明白的天然能谅解哥哥的难处,若心机不明白,胡涂着闹起来,一来不免迁怒茜桃嫂嫂,老是挟恨在心,那么茜桃嫂嫂在地府之下也不得安宁;二来若皇上和长公主晓得了,不免会猜忌哥哥是否还心抱恨恨——哥哥可要三思。”

“你感觉胡蕴蓉会师法朱宜修?”

她利落的笑容映着满头步摇金翠,相映夺目,“宫中的月例向来是姐姐头一份的,也难怪,姐姐身边的孩子多么,不比我只要敦睦一个。”

哥哥沉吟半晌,道:“我明白。我即便驰念茜桃,亦会将她收藏在内心。只是她这平生一世,到底是我对不住她了。”

我浅浅牵起唇角,划出一抹淡淡笑意,“我不烦心,我们温馨一阵子,也好让我学学太后的机谋。”

我心下安抚,笑道:“哥哥不消担忧我。畴前在家中事事都由哥哥为我担负着,现在我能和哥哥一同进退担负了。我必然好好的,不叫哥哥担忧。”

斯须,哥哥微微感喟了一声,缓缓道:“翁主待我很好。”

哥哥目光顾恤,悄悄道:“你出宫又入宫,职位本就难堪,幸而皇上比畴前更宠嬖你,又有了皇子,才气在这后宫中立稳了脚。只是位愈高宠愈多,就更加如履薄冰——多少人对你虎视眈眈呢,你再也不是畴前大家都能庇护你的甄门令媛了。”

哥哥神采一凝,转神返来,道:“mm你说。”

胡蕴蓉正得玄凌盛宠,又得太后珍惜,连我也在人前人后非常谦恭,一时候她风头无两,在紫奥城呼风唤雨,非常对劲。

我口中固然安慰哥哥,但是本身心下到底也是凄然,不晓得这安慰的话哥哥听出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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