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刘盆子乞怜让位 宋司空守义拒婚(1)

禹自冯愔方命，军威稍损，又复盘桓河北，未敢南行。因而梁王刘永，自称为帝，见第九回。招致西防贼帅佼强，联络东海贼帅董宪，琅琊贼帅张步，占有东方。另有扶风人窦融，累代官吏，闻名河西，尝与酒泉太守梁统等和睦，归附刘玄，授官都尉。至是因刘玄败死，为众所推，号为大将军，统领河西五郡，武威张掖酒泉敦煌金城，称为河西五郡。抚结豪杰，怀辑羌胡。别的又有安宁人卢芳，诈称武帝曾孙刘文伯，煽动愚民，占有安宁，自称大将军西平王，且与匈奴结和亲约。匈奴迎芳出塞，立为汉帝，复授予胡骑，送归安宁，声焰渐盛。就是隗嚣奔还天水，见第十回。仍然招兵买马，盘据故乡，自为西州大将军。三辅耆老士大夫，避乱往奔，嚣无不采取，引与交游。以范逡为师友，赵秉苏衡郑兴为祭酒，申屠刚杜林为持书，马援王元等为将军，班彪金丹等为来宾，人才济济，称盛一时。邓禹闻他名震西州，乃遣使奉诏，命嚣为西州大将军，使得独裁凉州朔方事件。嚣答书如礼，与禹连和。禹乃放心南下，往击赤眉。

御史杜诗，奉着诏命，安抚洛阳群众，制止军士侵掠。独将军萧广，纵兵为虐，诗持示谕旨，令广严申军纪，广阳奉阴违，部兵骚扰仍旧。遂由诗面数广罪，把他格死，然后具状奏闻。光武帝嘉诗除害，特别召见，加赐棨戟。棨戟为前驱兵器，仿佛古时斧钺，汉时惟王公出巡，始得用此；杜诗官止侍御，也得邀赐，未始非破格殊荣。嗣是骄兵悍将，并皆敬惮，不复为非，洛阳大安。惟前将军邓禹，已由光武帝拜为大司徒，令他敏捷入关，扫平赤眉。禹尚逗留栒邑，未肯遽进，但遣别将分攻上郡诸县；更征兵募粮，移驻大抵，留住冯愔宗歆二将，监守栒邑。谁知冯愔宗歆，权位相称，相互闹成定见，相互攻杀，歆竟被愔击毙。愔不但不肯伏罪，反欲领兵攻禹。累得禹没法禁遏，不得已奏报洛阳。邓禹实非将才。光武帝参谋来使道：“冯愔所亲，究为何人？”使臣答称护军黄防。光武帝又说道：“汝可回报邓大司徒，不必担忧；朕料缚住冯愔，就在这黄防身上呢！”来使唯唯自去。光武帝便遣尚书宗广，持节谕禹，并嘱他表示黄防。公然不到月余，防已将愔执住，交与宗广，押送京都。是时赤眉残虐，欺侮降将，王匡成丹赵萌等，不为所容，走降宗广。广与共东归，行至安邑，王匡等又欲流亡，为广所觉，一一诛死，但将冯愔缚献朝廷。愔膝行赔罪，叩首无数。光武帝欲示广大，贷罪勿诛；叛命之罪，不成不诛，光武虽智足料人，究难为训。一面再促邓禹入关。

却说光武帝即位今后，曾授大将军吴汉为大司马，使率朱鄗岑彭贾复坚谭等十一将军，往攻洛阳。洛阳为朱鲔所守，拚死拒战，数月不下。光武帝自鄗城出至河阳，招谕远近。刘玄部将廪邱王田立请降。前高密令卓茂，爱民如子，归老南阳，光武帝特性为太傅，封褒德侯。茂为当时循吏，故特夹叙。一面遣使至洛阳军前，嘱岑彭招降朱鲔。彭尝为鲔校尉，持帝书入洛阳城，劝鲔速降。鲔答说道：“大司徒被害时，鲔曾与谋。指刘縯冤死事。又劝更始天子，毋遣萧王北伐，自知罪重，不敢逃死，愿将军善为我辞！”彭如言还报，光武帝笑说道：“欲举大事，岂顾小怨？鲔果来降，官爵尚使保全，断不至有诛罚情事。河水在此，我不食言！”彭复往告朱鲔，鲔因孤城危急，且闻长安残破，无窟可归，乃甘心投诚。当由彭遣使迎驾，光武帝遂自河阳赴洛。鲔面缚出城，蒲伏请罪。光武帝令摆布扶起，替他解缚，好言安抚。鲔当然感激，引驾入城。光武帝驻跸南宫，目睹洛阳绚丽，与他处郡邑分歧，决计就此定都。洛阳在长安东，史称光武复兴为后汉，亦称东汉，便是为此。回应前文，语不腻烦。光武帝封朱鲔为扶沟侯，令他世袭。这也未免愧对乃兄。鲔不过一个平常盗贼，幸运得志，但教保全繁华，已是对劲，而后自不敢再有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