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账房总管做假账
第二天,沈万三就把帐本带到清风苑,帐本是一月一册,十二本帐本摞在一起有一车轮高,也不知沈万三是如何偷出来的。
“做假账太轻易了。你家每年的支出当真照实报给朝廷,税都按例上缴?”马秀英似笑非笑地看着沈万三。
“如许,你把账房总管做的帐本拿给我瞧瞧,我们先判定他的失落是否与帐本有干系。”马秀英很有信心。她宿世调查经济案件时,专门跟管帐学习研讨记账流程。近似涂改账目、歹意改账、做假账、分歧法挂账、停业不入账、账账不符、账证不符、账表不符、抽动账页、毁灭账簿记录、提早结账等弄虚作假的体例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她信赖沈万三家的帐本做得再庞大也没有国际洗钱公司的帐本庞大。
沈万三不吭气,傻子才把支出照实报给朝廷,老诚恳实按例缴税。朝廷每年征收各种百般的苛捐冗赋,他爹不藏私的话,百口都只能喝西北风了。
马秀英不太清楚米面油肉的详细差价,就叫沈万三统算。
“哪如何办?”
“小三可探听清楚账房总管的家庭信息。”姚天僖轻笑,马秀英肯来清风苑让他的表情愉悦了很多,就算甚么都查不出,他也情愿和马秀英多相处一刻。
“不成能,我照着帐本钞缮验算的。”马秀英放下笔,拿起帐本细心检察。看着看着,她嘴角一勾,指着帐本说道:“你看这里,‘蒲月份采办五百石中白米三十五万文,七月份卖出五百石上白米四十二万五千文,’看着仿佛五百石米一进一出就赚了七万五千文,可你重视到没有,一个是中白米一个是上白米,我想中白米的实际收买代价应当比上白米便宜很多,账房总管把两种米混做一堂记账,那这两种米之间的差价去那里了呢?”
“我爹不会承诺。”沈万三显得很踌躇。他毫不思疑马秀英的自傲,马秀英能讲出拍案叫绝的买卖经,算账应当也没题目。只是帐本触及到家属的奥妙,实在不能给外人看。
“别啊,万一此人已经出事了呢,你爹直接报官就打草惊蛇了,窝藏银子的人把事往死人身上一推,你找谁说理去,几千两银子也打水漂,不如先让我尝尝吧。”马秀英好不轻易找到一点破案的欢愉趣,不能被沈万三毁了。
马秀英退了一步,“如许吧,你家要报官我也不禁止,不过你把账房总管一家的质料信息给我一份,我尝尝能不能找出这小我。”
“我晓得,当时全城搜索,动静闹得很大,逼得那几个贼人把我藏在棺材里转移,幸亏碰到了马秀英他们。”
沈万三咬牙切齿,“想不到我爹如此信赖他,他竟然干出这类事!我顿时归去奉告我爹!”
“等等,”马秀英拦住沈万三,“现在我们已经根基能够必定他的失落与这笔钱有干系,当务之急是要把他找出来。你先把他的小我信息和他的家庭质料调查清楚,我们再来会商下一步。”
沈万三不说话,一小我闷头验算,足足算了半个时候才抬开端,不敢置信地说道:“大抵有七八千两。”
“不会吧?”一件小事被马秀英阐收回如此多的能够,沈万三头都大了。
“有那等动静的时候不如我们本身查证。”马秀英翻了个白眼,说来讲去,沈万三还是不信赖她。实在她也不想想,正凡人谁会信赖她一个小丫头会破案。
“找甚么找,归去就叫我爹直接报官。”
姚天僖已经听出马秀英话里的意义,“小三,你还记得你被贼人劫走那次的事情吗,当时沈伯父急得六神无主,一边恳求官差救你,一边叫人四周搜索你,我家都被问过好几次……”
头四本帐本沈万三和马秀英都能对上数量,第五本帐本就呈现题目了,马秀英算出来的金额比沈万三少了整整二百二十两银子。两人都各自再次验算一遍,成果还是不一样。
马秀英也不穷究这个敏感话题,转而说道:“早不失落晚不失落,偏巧沈老爷要查账此人就失落了,以是我思疑他的失落跟沈老爷找他对账有极大的干系。”
沈万三神采刹时惨白,要不是马秀英指出来,他底子想不到账房总管是在两种米的差价上做文章,难怪父亲感觉出入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启事。
沈万三持续测度,“这么说来,那账房总管公然有题目,说不定是他贪墨我家银两,用心藏起来,又让他家人来肇事,如许就好不了了之,即便今后发明甚么题目,我爹也不能究查了。”很快他想起一事,顿时又颠覆本身的猜想,“不过我和我爹算过账,他做的账都对得上,应当不是因为这个启事。”
马秀英阐发道:“起首小三说沈老爷感觉本年的支出有题目要找账房总管对账,成果账房总管就不见了;其次账房总管失落后,最焦急的应当是他的家人,但是他的家人只胶葛沈老爷,还是沈老爷报的官。”
姚天僖寂然道:“小三,你不能把这不当回事,我感觉马女人阐发得很有事理。”
“嘁!”马秀英和姚天僖皆对沈万三的厚脸皮无语,
“我们再看看其他帐本。”马秀英把有题目的帐本放到一边,再拿起别的的帐本验算。不算不晓得,一算吓一跳,前面帐本的忽略更严峻,每本都有账证不符的征象,多是呈现在米面油肉这些有差价的商品上,乃至另有改账的陈迹。
“现在还不好下定语,或许他真是临时有事分开,过几天就会呈现;或许如小三先前所说他和家人通同坦白贪墨行动;或许他产生了甚么不测,乃至被人殛毙……”马秀英宿世破案经历丰富,她在阐发案件的时候会把任何环境都考虑出来,“我小我更偏向前面两种能够,因为邻近年关普通环境下正凡人家都不会外出,一个大活人连着好几天都不呈现,不是本身躲起来就是有能够出了不测。”
沈万三半信半疑,“或许他真是有其他事分开呢?”
姚天僖皱眉,“看来这个账房总管贪墨了很多银子。”
沈万三恍然大悟,同时不忘表扬本身,“是了,我当时总感觉爹不该白给他们银子,本来不是我吝啬,是我早就发觉不对劲,我真聪明啊。”
“必定是你算错了。”沈万三坚信本身算的体例才精确。
“题目就在这里,普通人碰到家人失落,如果找不到人就会乞助衙门乡邻,可你说账房总管的家眷一不报官二不找人只顾胶葛沈伯父,最后是沈伯父报官并给他们财帛,他们才肯罢休。细细想来,他们仿佛并不在乎账房总管的失落。”
这件事兹事体大,沈万三不敢等闲承诺,“我要归去跟我爹筹议筹议。”
“有甚么不对?”沈万三没想明白此中的疑点。
“等动静呗,甚么时候找着账房总管甚么时候才气审案。”
“好吧。”沈万三也想晓得账房总管失落是否真跟帐本有干系,何况他家做的买卖被马秀英猜中了十之八|九,也没甚么好坦白的,更首要的是他清楚马秀英的身份,一个寄养在别人家的孤女没才气也没需求跟沈家作对。
这时候的帐本都是笔墨记录,一长串的账目看得马秀英目炫狼籍,莫说找出此中的端倪,她能理清每条出入出入记录就很不错了。她干脆本身列了一张表格,把笔墨账目都换成阿拉伯数字记下来,再用复式记账法验算。
宋元朝代已经传人阿拉伯数字,不过因为当时有一种数字叫“筹马”,写起来比较便利,以是阿拉伯数字在中原还没有获得及时的奉交应用。这类阿拉伯数字算账体例沈万三见人用过并不吃惊,他吃惊的是马秀英应用起来非常纯熟,乃至比他筹算盘还快。特别是他要一笔账一笔账计算,马秀英倒是把好几笔账加在一起计算,算出来的成果分毫不差。
沈万三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详细说出账房总管的家庭环境,“此人叫章大智,他另有个弟弟叫章大勇。章大智的父亲之前是我们镇上的秀才,厥后抱病归天,留下他和幼弟弟、老娘相依为命。章大智之前考过童生,连考几年都没考上秀才,期间他娘也归天,家道完整式微就到我家做活,因他能写会算,我爹就让他做账,一干就是十年,颇得我爹信赖,两年前提拔为账房总管。章大智娶了一个媳妇严氏,此次上门肇事的就是他的弟弟和老婆……”
马秀英睨视他一眼,“你不会偷偷带出来啊?我只查帐本,其他的事与我无关。我还希冀靠你发财,不会做侵害你家好处的事情。”
“七八千两!”马秀英和姚天僖不由抽气。平常小户人家几十两乃至十几两银子便能够过一年了,这七八千两对马秀英来讲的确是一笔天文数字,那账房总管可真够贪的。同时马秀英对沈家的财产也有了深切熟谙,一个账房总管浑水摸鱼都能摸出几千两,沈家有钱还真不是一句废话。
隔天,沈万三一脸不欢畅地呈现在姚天僖和马秀英面前,“我爹已经报官了,官府下文通缉账房总管,还把他家人抓来鞠问,但是那家人都一口咬定他早就失落了。官府找不到证据,只好把他家人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