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三章恩断义绝再交恶 驱狼吞虎有后招
三娘点头道:“黄通判公然恪失职守,这厢里方才投我门下,便立即将我心中担忧之事说了。我这里的确担忧家中,不知黄通判有何计议?”
黄文炳道:“恰是,眼下我等只要先回蓟州,迟早密查官军意向,再做对策。若前来进剿官军势大,便与梁山缔盟,共抗官军。”
三娘笑道:“你公然是黄蜂刺,你但是想教我,待得官军到来时,先冒充与梁山缔盟,勾得梁山兵马前去我扈家庄援手,然后坐看梁山兵马与官军厮杀,坐收渔人之利?”
黄文炳却笑道:“娘子,结不缔盟倒是在娘子之处,不在梁山那边。娘子但可先回蓟州坐镇,如果官军来时,娘子修书一封前去梁山缔盟,那晁盖必定前来。”
宋江笑道:“哥哥何必妄自陋劣?现在梁山昌隆,声望不弱,再运营些光阴,一定弱于少华山来。哥哥天下奇男人,与扈娘子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者扈娘子颠末江州劫法场之事。岂还能是明净之家?迟早必然扳连扈家庄,被官军进剿,也只得落草为寇。待回到梁山大寨后,兄长可迟早密查动静,一旦听闻官军进剿扈家庄,便可点起兵马前去救济。但救得扈家庄后,顺势提起婚事来,定能成事。”
黄文炳道:“小人新投娘子门下,却不知娘子在蓟州权势如何,是以也不敢托大,教娘子独抗官军。小人这里有一计来,便是驱狼吞虎之计。”
晁盖闻言道:“还是贤弟计算的是,只是那婚事能不能成倒在其次,若扈家庄真被官军大队围歼时,定要前去帮手的。也罢。眼下再分辩甚么也不济事,歇息一晚,明早便走,先回大寨清算兵马,密查动静为上!”当下两个计议定了,分头知会众头领。也都各自筹办。
三娘听了晁盖这话,嘲笑道:“保正,你我早已经割袍断义,何必再提甚么恩断义绝?你们梁山要如何,固然划下道来,我少华山都接着便是了!”
说罢黄文炳一撩袍角,当即膜拜下去,口中道:“黄文炳多谢扈娘子活命之恩,自本日起,黄文炳拜于扈娘子门下,誓死尽忠,永不背弃!”
三娘摆手道:“好了,此时不必再说,先回蓟州再说!”当下三娘便分拔众豪杰,筹办一夙起行。(未完待续。)
三娘看了穆弘一眼,穆弘嘲笑道:“本日我便见地了甚么是及时雨,梁山各位,既然说到这里了,弊庄粗陋,也容不得众位,这便请拜别吧。”说罢便叮咛部下人送客。
另一头见梁隐士平分开后,少华山人等重新坐定,穆弘兀自忿忿不平怒道:“甚么及时雨,我看也是气度狭小之人!”李俊也道:“恰是,这黄文炳,人是我们拿的,要杀要留,也是我等之事,娘子与他说一番事理,脸面已经给足了,他那边倒好,还不依不饶,早知如此,就不该去救他!”
说着黄文炳站起家来,便在桌上拈了茶水,画了几笔,便将蓟州附近州县位置大抵画来,接着说道:“不过,小人这里算来,官军也不必然先进剿我扈家庄。只因蓟州地处宋辽边疆,若官军逼之太急,也怕我扈家庄投了大辽。而梁山地点之地济州,地处大宋要地,随时能够扼住运河咽喉。娘子,倘使你是朝廷,会先取那里?”
晁盖奇道:“贤弟刚才不是方与扈娘子反目,如何这会儿又提起我与她婚事来?”宋江道:“哥哥好不细心,刚才便是梁山与少华山之争。不成弱了梁山威风,方才那般对峙不下。何况一众兄弟都看着兄长,兄长一寨之主,那扈娘子一介女流,又是少华山寨主,一味向她服软时,教哥哥此后如何管治盗窟?是以宋江才一意孤行,定要与扈娘子翻了面皮来。但若此后天王哥哥与扈娘子结婚,又另当别论了。她若嫁与哥哥时,便是梁山压寨夫人、哥哥妻室。与众兄弟何碍?天然不会存有甚么芥蒂了啊。”
黄文炳奇道:“这是为何?”三娘道:“我便不信,没有梁山援手,我还抗不住官军!”黄文炳却道:“娘子三思,我那驱狼吞虎之计另有后着,若梁山来援,与官军拼个两败俱伤,到时候娘子便可顺势并吞了梁山,何乐而不为?”
三娘道:“这是为何?我与他已经割袍断义,再无干系了。”黄文炳忍住笑道:“娘子尤是梦里人,莫非娘子便看不出晁天王对娘子的交谊?娘子乃是女儿身,割袍断义又如何?如果结为佳耦,要义气来作何?”
三娘瞪大眼睛失声道:“甚么?!晁盖这厮真有这般动机?”黄文炳反而奇道:“娘子如此夺目之人,竟然看不出来么?刚才我在堂上,只看了几分,都已经了然于胸了。”
三娘道:“既然如此,请黄文炳来发言。”当下李立到侧屋去请黄文炳来。黄文炳饿了几日,来到堂下,穆弘安排了酒肉与他,正在吃得畅快时,李立来到说扈娘子有请。听得这话,黄文炳也顾不得尚未吃饱,只将衣袖擦擦嘴,便跟李立来到堂上。
三娘笑吟吟的扶起黄文炳,请他下首坐来发言,黄文炳直说不敢,最后只搬个杌子,在三娘身侧坐了。
晁盖见到了这般境地,也晓得无可挽回,只得朝三娘一礼,随后昂头抢先便走,宋江、戴宗由杜迁、宋万背了,李逵护定一起也跟去,花荣、燕顺几个也是昂着头便走了,刘唐顿足不已,王英却放声大哭,阮氏三雄和白胜几个头领也都闷闷不乐,最后也都拜辞而去。
坐定后,黄文炳道:“娘子此趟带领群豪劫了江州法场,蔡九知府那边必然申禀公文至朝廷,娘子定将被追缉,乃至扳连家中。听闻娘子家在蓟州扈家庄,也是一处极大村坊,现在该当早做筹办,不然朝廷一旦查明娘子身份,扈家庄定然难逃毒手。”
三娘皱眉道:“但本日方才与梁山反目,只怕到时候要缔盟来,并非易事。”
宋江仓猝劝道:“哥哥息怒,这扈娘子自视甚高,并未将我梁山看在眼里。但本日是在穆大郎庄上,今番又得他们援手,若这里便撕拼起来,传出去教江湖豪杰晓得了嘲笑,不如便先回山去,来日再算这笔账!”
三娘道:“此事不必再论,黄通判我便是留下了,我倒要看看他梁山敢如何!”张横道:“恰是,他要杀,我等偏要留下!气坏梁山那伙人!”说罢世人一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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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穆家庄后,梁山一世人趁夜赶了十几里路后,便在道边安息。宋江见晁盖闷闷不乐,便来与晁盖说话,宋江道:“哥哥但是还在烦恼恶了扈娘子之事?”晁盖叹口气道:“贤弟不知,我等与扈娘子交友日久,她便是光亮磊落的奇女子一个,前番有些起因曲解了,她那边与我割袍断义,便教我好不难受。幸亏这趟,她肯脱手相救贤弟,方能再与她重会,只想重修旧好,不想闹出这等事来,想来至此与她便是陌路,再难回转,是以不乐。”
三娘笑道:“你说得对,蓟州的扈家庄,地处宋辽边疆,若逼之太过,说不定扈家庄便投了大辽,得不偿失,是以我如果官家朝廷,天然是先剿亲信之患的济州梁山。”
到了堂上,三娘见黄文炳油光满面,忍不住笑道:“黄通判,为何如此风景?”黄文炳道:“饿了几日,正在吃些饭食,闻得娘子呼唤,便不及梳洗便来,请娘子恕罪。”
三娘点头道:“是我忘了这事,不怨你来,如果还未吃饱,先去吃饱喝足了,再来发言。”黄文炳仓猝道:“已经充足,不必再用。”
三娘却皱眉道:“今遭才与晁盖等人反目,如何一封信便能让他来援?”黄文炳笑道:“观那晁天王对娘子言语、行事,便是万分恭敬娘子的,莫说修书一封,便是娘子不修书时,只要晁盖听闻娘子有难,定然来救。”
黄文炳大惊道:“想不到小人之计瞒不过娘子。”三娘道:“你且细细说来听听。”黄文炳道:“小人只闻娘子根底皆在华州少华山,在蓟州这等处所也只要扈家庄一地,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少华山兵马若要赶来蓟州援手,必将遭官军重重堵截,便是能到得了蓟州,只怕十亭兵马里也去了七八,劳师远征,颇花赋税,实属不智。但就看附近江湖草泽权势,也就梁山尚能与官军周旋,是以与梁山缔盟,使其援手便是上算。”
宋江道:“我看哥哥甚是敬爱那扈娘子,但是有与她结缘之念?”晁盖听了老脸一红道:“在梁山时,已经请她师兄林教头问过。并无下嫁晁某之意。”宋江道:“听闻扈娘子家中父兄皆在,兄长何不亲往扈家庄提亲?”晁盖道:“扈家庄乃是明净人家,我这里是落草贼寇,流派不对。再者本日已经与她恩断义绝。如何再能上门去提亲?”
三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头暗骂:“晁盖这厮,我一心与你做兄弟,你却只想与我做伉俪,好不要脸!”咬牙道:“明日我们先回蓟州,便是官军来打扈家庄也不要梁山援手。明日归去时,先差人修书往二龙山、柴家庄两处下书,商定援手,便是这两处兵马,加上我扈家庄内军兵,也充足应对官军!我便不要受晁盖半点恩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