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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三章 承景重金寻仇人 长老临别赠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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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放下心来,暗想这老衲人必然是成精之物!转头但看双刀时,只见刀身泓长如秋水,纤细如蝉翼,刀柄雕双头梨花,取在手中舞了两下,甚是趁手。三娘技艺但求妙速,这双刀使来,更觉刀速上越加迅捷,有种如虎添翼之感。

智深听得响动过来问时,三娘将鸱吻刀来源说了,智深看那口刀赞道:“公然是口好刀。”三娘道:“鲁大师,这口好刀便赠送你如何?”智深笑道:“扈官人,这刀好是好,但洒家更愿使禅杖,此刀留给有缘人便了。”

三娘看了心头迷惑,记得书上偈言可不是这几句,智真长老看她迷惑之色,淡淡一笑道:“有何不当?”

扈三娘看本身黄纸上写道:“巾帼造时势,地彗逆天命。天魁斗转移,另有托塔人。靖难中原祸,但有龙发兵。紫气东来时,万古皆流芳。”

到了铁匠铺,两件家生都已完整,做了刀鞘,把戒刀插放鞘内,禅杖却把漆来裹了。三娘见了很多兵刃,心头按耐不住,取出日月双刀来看一回,暗想道:“畴前被嵬名承景一把宝刀逼迫得狼狈,却不知这日月双刀可抵得住那口鸱吻宝刀?”

三娘听了,瞪大眼睛,暗想道:“这般也行?这老衲人好奸刁,备了两套偈言,但我不来时,给鲁大师的定是‘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水而兴,遇江而止’这几句。现下遇慧而起,遇林而承这两句中,那慧字便说的是我,那林字便是师兄林冲,前面那江和元是谁?江莫非是说宋江?”

那长老道:“此乃日月阴阳双刀,右边重八斤,左边重六斤,这双刀削铁如泥,薄如蝉翼,摆布暗合阴阳同体之意,只要小施主利用方才恰当。”

长老笑道:“本日但你不来时,便另有偈言与智深。”

三娘看时,只见倒是两把双刀,两个小沙弥一人扛了一把出来,看似不轻。三娘接过双刀,公然动手深沉,右手刀有七八斤高低,左手刀有六七斤摆布。

一日正行之间,两个贪看山明水秀,不觉天气已晚。但见:

少时,智深兵刃完整,将些碎银子赏了铁匠,背了包裹,跨了戒刀,提了禅杖,道别了客店东人并铁匠,与扈三娘一门路程上路。过往人看了,两人搭配甚为古怪,一个鲁莽大和尚,一个姣美小官人,形貌相去也太远了些。

当下三娘大喜,拜谢了长老,那长老虚扶一回,又看着智深与三娘两个道:“此处另有两份偈言,分教与你两个,毕生受用,记取本日之言。”智深与三娘两个跪下拜道:“愿听长老偈言。”长老取出两张黄纸来,分与两个道:“自观来看,记在心头便是。”

恰是:双刃看走如游龙,断云止雾若等闲。踏魁星斗俱止步,追魂夺命日月刀。

入得长老内堂,只见鲁智深将个蒲团跪在那边,上首盘腿坐了个半百和尚,脸孔慈悲,见了三娘来,起家打个问讯,三娘回了一礼,长老教个小沙弥取个圆凳教三娘坐了。三娘看那鲁智深时,只见鲁提辖可贵的温馨跪着,也不看她一眼。

三娘却笑道:“我是来寻访智深大徒弟的。”却不想几个知客僧古怪的互望一眼后,一人问道:“小官人但是姓扈?”三娘心下奇特起来,但还是点头道:“恰是,小徒弟如何晓得我姓氏?”

因而两个又赶了三二十里地步,过了一条石板桥,远远地瞥见一簇红霞,树木丛中,闪着一所庄院,庄后重堆叠叠,都是乱山。

当下扈三娘便由知客僧引入,只见寺中四周狼籍一片,打碎的金刚泥像抬出殿来,受伤的僧侣、火工、老郎、直厅、轿夫到处可见。三娘这才想来,本来是鲁智深昨日酒醉回山后大闹的那一场。

看了一回不得方法,三娘偷眼去看智深黄纸,只见上面写道:“遇慧而起,遇林而承。遇江而转,遇元而合。”

山影深沉净水秀,槐阴渐没落日斜。绿杨郊野鸟雀鸣;红杏村中牛羊归。夕照带烟生碧雾,断霞映水散红光。溪边钓叟移舟去,田野村童跨犊归。

到了五台山文殊院,三娘在寺外看时,公然是好座大刹!但见:庙门侵翠岭芳芳,佛殿接青云浩浩。钟楼与月窟相连,经阁共峰峦对峙。香积厨通一泓泉水,众僧寮纳四周烟霞。老衲方丈斗牛边,禅客经堂云雾里。白面猿不时献果,将怪石敲响木鱼;黄斑鹿日日衔花,向宝殿扶养金佛。七层宝塔接丹霄,千古圣僧来大刹。

且说鲁智深与扈三娘两个自离了五台山文殊院,取路投东京来。行了半月之上,智深于路也不投寺院去歇,只是陪着扈三娘客店内打火安身,白白天酒坊里买吃。

三娘神采微变,莫非老衲人晓得本身是女身男心?见三娘面色,长老笑了笑道:“小施主私密事,自当守口如瓶,佛曰,不成说,不成说。”

却说三娘送走史进、汤隆,转回雁门县城内,到了街上头,却见两个汉字拿了两份招贴,安闲街上问讯,摆布围了群人。三娘心头猎奇,将头略略一探时,只听那两人半生不熟的陕西口音道:“各位看细心了,可曾见过此人,但有此人下落时,俺家仆人五百贯银钱酬谢。”

三娘悄悄顿足,这狗皮膏药竟然追到了此处,但见承景身遭及附近,精干男人不下十余人,并且个个看起来都神情凶悍,猜想便是承景带来的精锐铁鹞子保护。现在本身落单,又见别人多势众,如果被他寻到便不免一番厮杀,倒不如走为上策。当下三娘低头侧身,专拣街角巷子,悄悄溜回店里。

当下三娘在铁匠铺角落里,拔出鸱吻刀来,取了日月刀来相一相时,便用日月刀砍在鸱吻刀口上,但听清脆如龙吟般一阵鸣响后,看两口刀时,都是无缺无损。三娘心头大喜,看来日月刀正能与鸱吻刀对抗,也是两口削铁如泥的宝刀。

与鲁智深同业又是另一番风景,智深粗中有细,两个一起讲论枪棒,说些江湖中事,倒也投机。

三娘信步向前,只见寺门紧闭,一众香客都被几名知客和尚拦下劝回,三娘兀自奇特,走上前时,也被知客僧拦住道:“施主且住,今遭古刹内重修几处屋宇,要谢客几日。”

回到店中,没了史进相伴,一时自发空落落的,三娘想起鲁智深之事来,又恐被嵬名承景那伙人寻到,便清算了行装,结了店钱,出得店来,便投五台山而去。

三娘晓得瞒不过这老衲人,便诚恳道:“仿佛不该是这几句。”

方坐定,长老便道:“小施主此来但是为了智深?”三娘道:“昨日别离后,心中驰念,本日特来相仿。”长老道:“智深三四月前已经一次酣醉,闹了僧堂,便是误犯。昨日又酣醉,打碎了金刚,坍了亭子,卷堂闹了选佛场,他这罪业非轻;又把众禅客打伤了。我这里削发,是个清净去处,他这等做,甚是不好。刚才已经与他一封书,投东京一个去处安身。小施主与智深很有渊源,如果要上东京时,无妨与他一同前去。”

那知客僧道:“寺中主持智真长老今早有言语交代,如果有姓扈官人来寻智深时,但教引见。”三娘悄悄心惊,这智真长老怎会晓得本身本日要来,莫非还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看得灯火,鲁智深喜道:“有户庄园,可投庄上去借宿。”两人径奔到庄前看时,见天气已黑,数十个农户还在忙忙吃紧,搬东搬西。

三娘微微侧头道:“教员父,你仿佛甚么都晓得似的。”长老莞尔一笑不答,只是道:“小施主前来,便是有缘。暮年间有一得道方士到我这里,寄顿一副兵刃在此,教与有缘人。小施主便是那有缘之人,本日便赠与小施主。”当下便命两个小沙弥自静室内取来一副兵刃。

长老笑道:“记在心头,今后便见分晓。”当下将两个黄纸收回,放香炉内化了。

听得有厚酬,公然群情澎湃起来,三娘又探头望时,这一望不由吓了一跳,本来那招贴画影图形上竟然画的便是本身戎装打扮模样,甚么人出厚酬寻本身?再往前一张时,只见一旁茶寮铺子里,坐了几人,都是汉装打扮,为首那人竟然便是嵬名承景!

鲁智深与扈三娘因见山川娟秀,贪行了半日,赶不上宿头,智深道:“扈官人,要不田野露宿一宿如何?”三娘却笑道:“紧赶慢赶的,再走半晌,如果还没人家,便再露宿不迟。”

鲁智深与扈三娘到庄前,倚了禅杖,三娘道:“我去借宿,鲁大师歇息半晌。”说罢扈三娘便上前与庄客说话。

鲁智深与扈三娘两个都记了那几句偈言,拜了长老九拜。长老唤过鲁智深来,叮嘱几句后,便教智深背了包裹、腰包、肚包,藏了手札,与扈三娘同下山去。两个辞了长老并众和尚,离了五台山。鲁智深下得山来,只道先前在铁匠铺打了兵刃要取,两人径到铁匠间取禅杖、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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