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得寸进尺说恩义 以客欺主非所愿
只在柴进庄上住了数今后,柴进见秦明、黄信两个技艺本领高强,成心相留,便来与三娘商讨道:“弊庄承蒙娘子看顾,现在甚是畅旺,只是我这庄上,精锐庄客很多,却独缺能征善战的将才,今见秦统制与黄都监两个,只想请两位暂留我庄上,教我这里庄客操演军阵兵法,不知娘子意下如何?”
当夜,三娘在屋内请来秦明、黄信两个,将柴进所求说了以后,秦明道:“引兵护他庄上不难,教他庄客操演兵马也不难,只是娘子,此处非我盗窟,我两个留在此处,只怕难堪。”黄信也是点头。
三娘又道:“另有宋江构陷统制这趟事上,这口气还未出,已经归还他家眷,也算仁至义尽。若真是豪杰,就本身来寻仇。不想他还得寸进尺,只想要我等送出刘高一家,我等又不是宋江他的部属,为何要服从于他?”看着秦明又道:“宋江此人便是如此凶险,只想以情面、脸面、义气来软困别人,先前秦总管便差点着了他的道,以是刘高之事,我等断不成为他们出头。”
第三日上,宋江等人公然提兵再来,刘高一介文官如何守得住寨子?花荣又做过清风寨知寨,晓得那寨子亏弱,是以只打了半日便打了下来。一众能人杀进寨子后,将刘高一家妻小杀尽,但因寨内赋税大部都被黄信带走,却无甚赋税,世人只得低头沮丧而归。王矮虎这趟却未能抢到那刘高老婆,燕顺等人杀进刘高府内,那妇人被燕顺一刀杀了,死在乱军当中。
那人上前唱个喏道:“娘子好胆量,单独一个来到这岭上。”三娘笑道:“如何来不得?”那人道:“就看娘子这等姿容,但路过能人出没的山头,还不吃人抢去坐了压寨夫人?”三娘笑道:“如果哪个来抢了我,那才是老寿星吊颈,嫌命长了。”
那人出来,头上一顶破头巾,身穿一领布背心,露着两臂,上面围一条布手巾,看了三娘一眼,甚是诧异。本来三娘一起都是穿了套白衣裙布道,那人见三娘单独一个女子行过这岭来,是以诧异。
三娘入得旅店来,自把行李歇了,却坐了半个时候,不见一小我出来,三娘叫道:“怎地不见有仆人家?”只听得内里应道:“来也!来也!”侧首屋下,走出一个大汉来,怎生模样:红色虬须乱撒,红丝虎眼睁圆。揭岭杀人魔祟,酆都催命判官。
商讨定后,第二日上,三娘便来与柴进告别,柴进苦留不住,最后只得又留下住了一夜,清算伏贴后,三娘又单独一个起家南下。秦明、黄信两个自引三百人马留在柴家庄,连同少华山一众铁卫、文吏,留下来帮扶柴进操训庄客、清算庄务不提。
秦明与黄信两个见说了,方才去了疑虑,放心承诺留下。三娘又道:“我这里还要南下江州一趟,再去会些豪杰,兼着布道,半载后我自会回到柴家庄来,再与两位相会。”
宋江道:“也罢,话已至此,也无话可说,贤妹保重,三今后我等自来打这寨子!”说罢两个打马而回,随后引了一众军马便回清风山去了。
行了半日,巴过岭头,早瞥见岭脚边一个旅店,背靠颠崖,门临怪树,前后都是草房。去那树荫之下,挑出一个酒旆儿来。三娘见了,恰好腹中饥饿,便筹算前去吃些酒肉再行。
却说两军阵前,秦明闻得宋江此言,便道:“我家夫人多亏扈娘子搬取,已经救得出来,不劳操心。”宋江闻言暗道不好,本来秦明夫人已经被扈三娘接了出来,看来秦明定是已被三娘说得入伙少华山了。
三娘、秦明、黄信三个转回寨内,各自坐定后,黄信不解,只问道:“扈娘子,归正我等也要分开清风寨,走前送他们一小我情也无妨,为何娘子恰好不允?”
柴进闻言大喜道:“怎会有那话?但得有秦统制与黄都监在我这里,欢乐都还来不及。”当下两个说定了,三娘自来与秦明、黄信两个商讨。
三娘道:“你们与刘高恩仇,秦总管我们三个不想牵涉此中,三今后,我们分开清风寨,你们再来找他寻仇便了!”宋江却道:“贤妹三思,刘高那厮卑鄙小人,我美意放他夫人,他却构陷于我,又设想缉捕花荣贤弟,端的便是不仁不义的小人。现在贤妹与秦总管便在清风寨中,但做小我情,将刘高一家送出来,我等定不会害一个清风寨百姓,也不害一个寨兵。”
却说三娘一起行医布道,一起往南,行了月余,早来到一个去处,瞥见前面一座高岭。三娘问了行路之人,路人只说道:“此处名唤揭阳岭,过得这条揭阳岭,便是浔阳江,到江州倒是水路,相去不远。”三娘谢了后,便单独一个赶着过岭来。
花荣见说了,皱眉道:“既然如此,那还请赐还家眷。”秦明、黄信两个只看三娘,三娘道:“花知寨家眷稍后便取来还与你们。”说完三娘便命黄信取来花荣家眷,便在两军阵前交还了花荣。
宋江与花荣两个见说了,花荣道:“既然扈娘子不与我等这小我情便罢,今后只怕不好相见!”三娘嘲笑道:“你们这是讨情面,还是言语恐吓?我扈三娘虽是一介女流,但却不吃你们这一套,要如何尽管划下道来,我都接着!”
两个听了方才恍然大悟,都破口痛骂宋江心黑。骂了一回后,三娘教世人饱食一顿,黄信清算了行装,点了寨内财贿,满满装了几大车,又点了一众寨兵前来,愿跟从而去,便办理行装同走,不肯去的便还是留在寨内。
王矮虎见说了,大声喊道:“扈娘子说得是,三今后,我们自引兵马来打这个鸟寨子!”燕顺闻言,仓猝拉了他一把,怒道:“有你甚么话?听公明哥哥叮咛便了。”
宋江等人突破清风寨后,青州慕容知府申述中书省,宋廷便调集雄师要来扫荡清风山,宋江等人听得动静,商讨后便烧了盗窟,一世人投梁山川泊入伙去了,此处按下不提。
花荣得了家眷后,便命人引到阵后护住,又道:“另有清风寨刘高这厮一家长幼,与我等有大仇,也请交来,我等自当拜谢。”
却说自从秦明进了清风寨后,刘高便被黄信拘在府内不得出。刘高开初惶恐不已,只道黄信要反,但第二日却得寨兵来报,说黄信与秦明两个点了些兵马离了清风寨,不知去处,世人还请刘高出来主事。刘高大喜,一面命寨兵守好寨子,一面差人急禀青州,请兵马来援,抵敌清风山能人兵马。
三娘笑道:“我晓得秦统制意义,两位是怕做客将留下后,大官人延揽于两位时,只恐我这里狐疑?”秦明道:“恰是这话。”三娘道:“统制与都监大可放心,我扈三娘疑人不消,用人不疑,两位我天然是信得过的。在柴大官人这里,我少华山派了很多人手前来相帮,庄内枪棒西席皆是我那边铁卫,各处管事都是我那边的文吏,两位也不是独安闲此,自有我盗窟中人相互看顾。并且我看秦统制夫人气色,大病初愈又连日赶路辛苦,如果再千里迢迢赶路去华州,更怕伤了元气。不若两位临时在此处住上半载,待统制夫人调度好身子,稍后我自会命少华山其他头领前来替回两位。”
三娘道:“单看宋江构陷秦统制的毒计,便知他们那一伙为人如何,与他们那等凶险小人做情面易,今后攀扯上身,却就脱不开干系。我自不肯与那等小人厚交,你们情愿么?”秦明、黄信两个仓猝点头。
三娘笑道:“我恰是。”那人欢乐道:“暮年便闻一丈青大名,厥后才晓得一丈青本来是位女豪杰,又说克日江湖上出了一名行医布道的白衣女子,便是一丈青来。娘子四周行侠仗义,打抱不平,施医施药,布道扬善,四下里都是好名声,本日到了我这里,便是多么幸事!”
三娘闻言肝火也起,嘲笑道:“宋押司,刘高与你等的仇怨,是你等之事,与我、秦总管、黄都监都无关,你们若能打得下这清风寨,拿得住他,报得仇来,便是你们的本领。如果豪杰,就三今后,我三个离了清风寨,你们本身来破清风寨。只在那边讨情面,算甚么豪杰?”栢镀意下嘿眼哥关看嘴心章节
却说三娘与秦明、黄信两个,引了兵马,扮作捕盗官军,穿州过县,行了一月不足,早到了沧州。柴进闻得三娘惹人至,仓猝迎出十里接住了,便请三娘、秦明、黄信等一行人到庄上,大开酒筵接待。
翌日,都清算好后,三娘道:“此去华州甚远,我们这里三百余人只怕难以畴昔,不若先扮作捕盗官军,先去沧州柴大官人处落脚,然后打扮了分批起行安妥。”秦明、黄信两个听了吃惊,三娘将少华山与柴家缔盟之事说了,两个方才了然,当下一行人便离了清风寨,望沧州而去。
三娘沉吟半晌后道:“大官人计算的是,我便与秦统制、黄都监两位商讨,教两位并一众带来兵马都先留在庄上。想那蓟州祝家庄与济州梁山两处权势日趋坐大,有两位虎将留在大官人处,迟早看顾商路,以作威慑,我也放心些。那两位在此,还可作护庄,并操演庄客。只要大官人不嫌我少华山以客欺主便是了。”
那人笑道:“娘子口气不小。”三娘将日月刀放在桌上问道:“可认得这两口刀?”那人看了看,又定眼细看了三娘装束,哎呀一声道:“遮莫是克日江湖上布道的白衣娘子一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