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臧底河夏军大胜 宗谷口宋兵退守
王进点头一笑道：“还是你看得通透，除死无大事，大不了，我们师徒三个死一处便是了。”
史进吃了一口粗面夹馍，却发觉半口都是沙子，却又不敢吐出来，只在那边吃一口骂一句夏奴。正骂时，一块肉干递到面前来，史进看时，只见三娘浅笑着说道：“你便是骂一千句，也伤不到夏奴半分毫毛。”
扈三娘哼了一声道：“王厚骄兵必败，左路、中军先到臧底河城，却不先扎下硬寨，只顾挥军攻城，夏军救兵已至时，踌躇不决，如果早一些撤围布阵，也不会如此被人杀个措手不及。”
王进还想再靠近些看时，只听远处号角吹响，一队夏军马队吼怒而来，王进骂道：“夏奴好灵的鼻子！三娘，你们先退，我自殿后！”
扈三娘催马赶至百余步外时，只见夏军盔甲在月光下耀耀生辉，心头暗喜：“还道夜黑倒霉弓箭，这也瞧得极是清楚。”当下铁枪挂在马鞍上，取出金雕弓，运起一口气，连珠七箭一口气射出，公然夏军五骑回声而落马，却有两箭落空，想来倒是夜黑未中。
扈三娘赶马追上史进，大声喝道：“大郎，徒弟有令，我们回军！”史进道：“师哥，正杀得鼓起时，让俺再冲杀一阵！”三娘怒道：“此是疆场，要听将令！你不听我话了么？！”史进这才怏怏的勒住马头，与扈三娘策马转回。
三娘杀了两人，早有五骑围裹上来，三娘单手一枪刺出时，一名精甲铁鹞子手中铁枪一档，竟然让他格开了这一枪，这一格力道甚大，三娘厮杀半夜，力量有亏，突然被这巨力袭来，竟然几乎铁枪脱手。
史进杀得鼓起，一夹马追了畴昔，扈三娘刺死一名夏军后，催马赶到王进身边道：“徒弟，夏军吹号角，恐有生力之军赶来应援，徒弟领兵先退，我叫住大郎便来。”
史进瞪大眼睛道：“师哥，你另有肉干剩下？”右路宋兵早间进兵时，每人分到了两个粗面夹馍，两块羊肉干，史进每顿离不了肉，一早便吃完了。
却说王进、扈三娘、史进三人并一千暖泉寨步军满身而退，算是稍有安抚。到得晚间，诸军席地而坐，锅帐皆失，将士们只得吃随身照顾的干粮。
张诚统右路军，见中军遇袭，心急如焚，当即分出独一的三千马队驰往救援，但半途便被夏军漫衍下的数支骑军拦住厮杀，不得寸进。其他右路军皆是步军，也不敢等闲挪动步地。
王厚、刘仲武见左路崩溃，中军难以耐久，只得且战且退。右路张诚见势头不好，也只得命马军殿后，步军瓜代而退。
王进、史进心头一惊，史进不等王进说话，早已催马追三娘去了。王进动机稍转，也知三娘所言极是，如果不战先走，夏军必然是穷追不舍，到时跑得失了锐气，便是再想回身厮杀时，也没了胆气。当下王进提气大声喝道：“儿郎们，随我冲杀畴昔，好教夏奴晓得我大宋西军的短长！”当下百余骑宋军马队也是大声呼喝，各举兵刃，催马冲杀畴昔。
王进皱眉道：“此话我们三人说说便可，休教再传。”跟着说道：“副经略相公命我带百余骑出巡哨探，你二人将马借来，我差别人前去。”
说话间，两人已经冲近跟前，三娘长枪飞出，连刺两人咽喉，铁鹞子固然满身覆甲，但便是头盔与身甲间咽喉处有道裂缝，三娘眼疾手快，持续两枪便刺死两人。但那两名铁鹞子身后却不落马，被铁链缚在马鞍上，还是直立马背之上。
王进道：“巡哨甚为凶恶，若遇夏奴哨探厮杀时，只恐不能护得你二人全面。为师军职在身，以死报国自无牢骚，但你二人并非军中人，不必犯险。”
两军厮杀多时，宋军左路先溃，夏军顺势追击，秦凤路三名统制官、两名兵马都监，五将一起阵亡，五将摆设下近三万秦凤路宋兵尽然九成战死！
扈三娘将肉干塞到他手中道：“别多话，快些吃。”史进道：“徒弟、师哥未吃，俺不敢独享。”扈三娘笑道：“我和徒弟吃过了，你快些吃，少量该我们上阵了。”史进不疑，两口便吃了。
史进在阵中跟着王进、扈三娘缓缓而退，甚为懊丧道：“想不到就这般败了，为何俺们右路军未上前厮杀？”王进道：“我军步甲沉重，又是最早接敌，厮杀一阵，士卒疲累，等闲冒进，只怕便连右路三万人也要搭出来。”史进看着远处夏国军旗来往如飞，忿忿不平的怒道：“憋屈得紧！”三娘倒是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心中却在暗叹，如此雄师团阵仗厮杀，本来一人之力倒是如此纤细。
这回史进抢着道：“徒弟怎恁的说？你但去时，我与师哥都去。”
张诚退回宗谷谷口镇守，派出兵马四下驱逐左路、中路败军，夏军赶至谷口，见宋军已经占了天时，也不轻动，得意胜而回臧底河城。是役，宋军大败，当场阵亡五名大将，战死三万八千多人，中箭带伤者更是不计其数，丧失战马、盔甲、旗号、锅帐无算，是为臧底河之战。战后，统军大将王厚只恐朝廷究查，以重贿交童贯，童贯得了贿赂，自将此事瞒下不报，此乃后话。
王进点头道：“切勿恋战，速回！”随后便呼哨一声，号召宋军马队后退。
宋军右路大将张诚也见了夏军步地，当即命右路全军布阵，王进地点前军当场扎住，摆布两翼军阵补齐后，排布下一个偃月大阵来，宋军右路稳稳扎住阵脚。
当下扈三娘双腿控马，兜个圈子，从夏军马队前掠过，手中金雕弓却不断歇，连珠箭不断放将畴昔，直到一壶箭射完时，夏军追兵落马三十余人，一时候竟然不敢再追。
三娘心头惶恐，不愧是夏军精锐铁鹞子，就连平常马队也这般短长，心头想着，手上却不慢，另一只手蹡踉一声翻出腰间利刀，闪电般一刀从那人咽喉划过，那人双眼瞪出，至死不信人间竟有这般快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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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见了，也勒转马头，举枪冲杀返来。只见她单手持枪，飞速而至，一名夏军骑军举长刀来迎，三娘却不收马，两马交叉而过之时，三娘手中长枪如闪电般刺出，电光火石间，那夏军只见面前灿烂一闪，便喉咙中枪，一声不吭落马而死。
奔出百余步后，便已经瞥见那支夏军，总有百余骑高低，只是装束与刚才的夏军分歧，这些夏军身披精甲，就连脸上也带了铁面罩，身上竟然连了铁链，将本身裹在马鞍之上。扈三娘倒抽一口冷气，厉声喝道：“大郎细心，这些是夏军精锐铁鹞子！”
夏军统帅乃西夏名将嵬名察哥，见张诚右路宋军步地完整不敢等闲攻打，但见王厚、刘仲武左路、中路宋军正在移军布阵，步地疏松，见得机遇，便不等宋军汇合，喝令冲阵。夏军战鼓雷鸣，军中飞出数支骑军，看灯号鲜明恰是夏军精锐铁鹞子！数支铁鹞子近八千余骑，以鱼鳞阵密密层层的裹将上来，趁宋兵移军布阵之时，猛攻宋军左路军秦凤路宋军。
当下师徒三个并百余宋军马队整束伏贴，各取兵刃弓弩，上了马来，径直出了宗谷，往西北方哨探而去。
扈三娘却笑道：“徒弟，你这便是陷我与大郎不义，哪有徒弟独去犯险，徒儿在后偷生的事理？如果我们三个命该绝时，便做一正法便了。”
而臧底河城夏军守将见状，翻开城门，将城内夏军杀出，留在臧底河城外禁止的宋军抵挡不住，纷繁败退，打动中军阵脚。夏军援兵统帅看出便宜，教分出数支骑军环抱张诚右路军，觉得威慑，其他兵马俱都猛攻宋兵左路军和中路军。
彻夜月光恰好，溶溶落落的月光之下，宋军百余骑分红数队悄悄前行，巡哨出三十多里，来到一处阵势稍高之地，举目远眺时，只见北面臧底河城四周营火点点如同天上繁星，夏军数万雄师在城外联营十余里，远近都看不到绝顶。
此时，史进、王进领兵赶到，两人各举兵刃大吼一声，突入敌阵去，宋兵百骑也冲将畴昔。夏军这队骑军被三娘一阵连珠箭射乱阵脚，再被宋军一冲，顿时乱了手脚。
二人赶着王进而去，行出里许时，只听左边马蹄声高文，左面俄然撞出一支军马来，扈三娘皱眉道：“大郎，我二人被人兜了后路，摆布无路，随我抵触畴昔！”史进道：“但听师哥的！”两人催马，都是大喝一声，各举兵刃奋力向前抵触而来。
半晌后王进眉头紧皱的走了过来，三娘、史进起家迎上去，三娘问道：“战况如何？”王进叹口气道：“折了秦凤路三位统制官，两位兵马督监，秦凤路三万兵将返来的不敷千人。”
三娘突入阵中，所过之处竟无一合之敌，她那把枪快若闪电，灵如娇龙，一起冲来，死在她部下的夏军竟不下二三十人。另一头王进与史进两个也好似入了羊群的恶狼普通，摆布来回抵触，夏军几不成军。夏军见抵敌不住，早有兵卒举起号角来吹，残存夏军立即打马而回。
扈三娘举起铁枪道：“徒弟，狭路相逢勇者胜，先冲一阵畴昔再说，夏军也不晓得我军真假！”说罢竟然抢先呼喝，手执铁枪飞骑而出。
却说王厚、刘仲武统中路军、左路军也早见夏军援兵赶至，右路军与夏军前锋军杀了一阵，刘仲武当下便道：“彼救兵至，抢先溃救兵，复攻城。”但王厚踌躇不决，直至夏军多量救兵赶到，王厚方才慌了，当下分出一支军阻住臧底河城内夏军，其他宋军赶来与张诚右路军汇合结阵，筹办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