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六章港汊中伏丧军马 赍赏钱粮揽人心
三娘笑着对黄文炳道:“总算没让官军满身而退。”李逵一身血污,腰里插着两把板斧,便在那边问道:“三娘子,你怎生晓得官军要逃?专命人在庄后等他?”
三娘见了,大喜道:“只可惜走了陈曦真一众官军。”正嗟叹间,闻人报导:“林教头、李俊等头领在庄后港内大败官军,活捉得蓟州官军提辖张慕云,并捉得一二千官军。”
陈曦真在岸上见捉了张慕云,心头大急,仓猝要命人再驾船去救时,只见庄后水路上,飞出一彪军马赶来,为首的陈曦真倒是熟谙,便是当年同在都城任职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三娘又教杨雄、石秀领一千庄客镇守祝家庄,整修庄园,清算表里。随后教各军清算了,便带着一应战利品,浩浩大荡径回扈家庄来。当有村坊乡民,扶老挈幼,香花灯烛,于路拜谢。三娘、晁盖等众将一齐上马,将军兵分作三队摆开,前队鞭敲金镫,后军齐唱凯歌,恰是:盗可盗,非常盗;强可强,真能强。只因灭恶除凶,聊作打家劫舍。处所恨土豪逼迫,村落喜义士济施。众虎有情,为救官军访拿;希真无助,难留飞虎扑雕。谨具上万资粮,都做嫁衣;更赔很多人畜,便是利好。
当下三娘便教三处村坊各家都赐下两石米粮来,一时候三处村坊都是欢声雷动。随后三娘论功行赏,分出金银财帛来厚赏一众有功头领、兵卒。
少时点算了庄内赋税,共得米麦五谷六十余万石,金银财帛五十余万贯,其他牛羊骡马等无算。三娘看了帐本,对晁盖道:“这里我扈家、李家、祝家三处村坊总计有三万余户,此次遭了兵灾,也该当赍发些米粮给一众百姓,以安其心。”晁盖道:“娘子此后要霸住附近村坊,赍发赋税下去,以收民气,自当可行,娘子自做主便是。”
两厢里迎将过来,不过里许水港,张慕云只待接船时厮杀,但便在正行船时,只见斜刺里,小港内又钻出七八只划子来。船上弩箭似飞蝗普通射将来,张慕云急待命分船迎敌时,只见岸上约有五七十人,就在岸上灰瓶、石子,如雨点普通打将来。
正说话间,那阔港芦苇荡深处,响起三声号炮来,陈曦真大惊,定眼看时,只见芦苇丛中撞出一二百艘划子来,抢先一艘船上立了一条豪杰,穿个紧身水靠,手持利刃大声喝道:“陈曦真,那里走?!”
当下呼哨一声,李俊麾下两边有四五十只船,一齐发着喊,杀奔前去。左边为首的是张横,右首为头的是张顺,只顾摇旗号令,放箭投枪。张慕云见了,仓猝喝道:“且先护统制走水路!”当下点起部下几十条官军划子,径直冲上去迎敌,其他船只孔殷护着陈曦真挨近岸边来。
晁盖喝道:“你这厮,都说降者免死,你那边杀人满门何为?现在是在军中,要听主将军令!”李逵道:“哥哥又未曾和三娘子结婚,何必只听你娘子的?”晁盖喝道:“你这铁牛,休得胡说!旁人都有活捉活捉的,你这黑厮,拿得活的有几个?”李逵答道:“谁鸟耐烦,见着活的便砍了。”晁盖怒道:“你这厮违了扈娘子的军令,连投降的也杀了,本合斩首,且把阵仗厮杀的功绩折过了,下次违令,定行不饶。”黑旋风笑道:“固然没了功绩,也吃我杀得欢愉。”
陈曦真哀声道:“十亭官军丧了八亭,朝廷究查起来,如何折罪?”摆布皆道:“统制莫忧心,先回蓟州,与方府尹商讨对策便了。”陈曦真低头沮丧,也只得由摆布护定,往蓟州赶回。
见得林冲,陈曦真破口痛骂道:“林冲贼子,你世受国恩,却不思报国,甘心落草为寇,羞与你为伍!”林冲嘲笑喝道:“陈老教头,朝中奸臣当道,高俅那厮谗谄我在先,你又并非胡涂人,怎会是非不分?!”陈曦真喝道:“休得抵赖,只是你做事不谨慎,恶了高太尉,方有此祸,须怨不得人!”
张慕云见了心慌,命人把船极力摇过芦苇岸边,却被李俊亲率两边小港四五十只划子径直冲来,船上弩箭如雨点射将来。张慕云就箭林里夺路时,身边就只剩得三四只划子了。
那众官船才拨得转头,未曾行动,只见张横、张顺船队杀到,把红旗摇着,口里吹着胡哨,飞也似赶来。张慕云仓促之间,只得命把船摆开迎敌,两厢里船队便狠狠撞在一起,官军皆水性不熟,船身一晃时,一船人顿时有半数落水。
三娘回到扈家庄后,教人看顾伤兵,安设军马。随后便在厅上请诸位头领都来坐定,叮咛先将栾廷玉押了上来。只见栾廷玉被剥得赤条条,五花大绑押上前来。三娘见了笑道:“师叔,现在落得阶下囚,有何话说?”(未完待续。)
再说三娘这边突破了祝家庄,晁盖护着三娘进了庄内,摆布尚在剿灭残敌,晁盖自与三娘先进了祝家庄上正厅,只见此处已经空无一人,晁盖教人清算了厅内死尸,搬过交椅来,先让三娘正中坐下,自已拽过一把交椅一旁坐下。
却说陈曦真等人早在祝彪等人杀出庄外时,便点起军马,径投庄后门来,只教庄客翻开后门,推说是从庄后掩袭,庄客不疑有他,便开了庄门。陈曦真等出了庄后,一半军马都上了船来,一半从岸边水路走,便筹算从庄后水路退回蓟州去。
张慕云把手内枪拈搭动,向前来叫道:“只顾杀这贼,我自有重赏。”当下众官军船只呼哨而上,只见官军船上,也把箭射将去,两下里一时候箭如雨下张横、张顺两个见得箭来,打个呼哨,一众庄客齐回船舱里,各拿起一片牛皮厚毡来遮那箭矢,官军船只只顾赶。
三娘也不去理睬李逵与晁盖在那边胡说八道,只顾命黄文炳等人计点战果。是役突破了祝家庄,扈家联军只死伤八百余人,数内死者不过三百余人,伤者五百余人,共杀死官军、祝家庄客三千余人,活捉活捉、投降带伤的共有四千余人。
少时,众头领都来献功,鲁智深、武松献祝朝奉人头,李逵杀了祝家一应家眷,花荣、刘唐等活捉得庄内庄客四五百人,夺得好马五百余匹,活捉牛羊不计其数。
岸上官军见了,仓猝遣人来赶杀时,一世人皆跳水走了,都追不得。张慕云被这一阵冲乱阵脚,官军船只堵塞一起,正叫苦不迭,便把红旗招动,教众船重整队形,且一发并进。
张横、张顺两个抢先跳过船来,便掣出钢刀乱砍乱杀,后船庄客跟从而上,皆跳过船来,只顾杀将畴昔,官军船队抵敌不住,纷繁落水。
陈曦真着人护着,好不轻易杀出重围,直奔出五六里地,方才慢下来,但看身后时,尾随的官军不敷千人,本身带来五千军马,方府尹后又调来千余官军,一共六千余人,竟然只逃出不敷千人,又想到本身独生女儿也陷于敌手,不竟悲从中来,便要横刀他杀,摆布仓猝拉住劝道:“统制切莫悲观,回蓟州整武备战,他日再来报仇!”
张慕云见势头不好,便跳过快船内,转头看时,只见前面的人,一个个都扑通的跳下水里去了。有和船被拖去的,大半都被杀死。张慕云驾着小快船,正走之间,只见芦花荡边一只船上,立着李俊,一挠钩搭住张慕云的船,托地跳将过来,只一把拦腰提住,直扑跌入水里,李俊也跳下水去,直淹得张慕云眼冒金星,随火线才被李俊活捉上船来,趸在船上,喝道:“不要挣扎!”摆布便将张慕云捆绑了。别的甲士能识水者,水里被箭射死;不敢下水的,就船里都活捉了。
便在那一遭阔港以内,陈曦真见得此处竟然伏下有船,顿时大惊道:“想不到这扈三娘还能算到我等要今后地分开?”李俊却听不到这话,那头只顾喝道:“陈曦真,我家庄主料定尔等官军皆是怯懦如鼠之辈,见势头不对,定然弃庄先走,专教我等在此捉你!你等皆休走!”
三娘笑道:“官军与祝家,如果打了败仗,便能同心,如果吃了败仗,陈曦真要保他官位,定然是要弃车保帅的。”李逵瞪眼道:“俺也听不明白,还是杀了祝家满门利落。”
林冲大怒,挺起长枪,直取陈曦真,陈曦真臂伤初愈,自忖敌不过林冲,打马便走,摆布亲卫搏命上前抵住林冲。林冲引军马突入阵中,庄后岸边水路狭小,官军堵塞门路,水中张横、张顺又提兵赶来,两下里一夹攻,官军大败输亏。
方才过了一片芦苇荡,便见得庄内火起,陈曦真嘲笑道:“不听吾言,果有此报。”张慕云道:“只可惜统制令媛陷在扈家庄那处。”陈曦至心头一痛,闭目叹道:“以身报国,便当没这个女儿。待回到蓟州,重整军马,定然来复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