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计量做买卖
想到此,却笑道:“虽是桩好买卖,何如老太爷刚去,一时半会儿的,也无此等心机……”寻了很多借口敷衍,却无妨尹仲华是个听弦歌知雅意的灵透人儿,听出顾程的话音儿,便笑道:“哥说那里话来,现在可都过了五七,另有甚么事让哥筹划的,恰好得这个谋生做做,虽是好谋生,何如弟寻不住这些本钱,便是有这些本钱,也没哥的本领本事,弟是见这桩买卖舍了可惜,才来寻哥的意义,若哥成心,典下他的铺子,今后赚得银钱,提携弟多吃几顿酒,也就是了。”
顾程听了,暗道如许的便宜他既得了,还来寻本身何为?转念又一想,这尹仲华虽说是个官家后辈,手上却无甚么银钱使唤,不说三百两,让他一下子拿出三十两来,恐也难,这是打了主张,让本身出这个本钱来了,虽成心,却又想这合股的买卖干不得,他爹又是县太爷,倘若将来有个甚么纷争,本身那里能得便宜去,没得被这厮坑了,他可不干如许的傻事。
况这事说来讲去,也轮不上她一个丫头出头去实际,她凭甚么,说到底,她不也是钻了爷的被窝,才有了本日,现在倒来气不愤儿了,那徐大姐儿顶着童养媳妇的名头,让爷甘心收了她,这份手腕,那里还是昔日阿谁木呆的人儿,她去了岂不自寻烦恼,本说喝住她便罢了,谁知倒惹她这么一通刺耳的话说出来。
这位尹二爷倒是这信都县县太爷的公子,尹仲华,因排行第二,外头都称一声二爷,本年才刚过二十,也是个不喜读书功名的闲散后辈,虽娶妻生子,手头上却未几余裕,靠着他爹,赚些帮事的银钱使唤,跟顾程几个常在一处吃酒,故熟悉,若论起友情来,倒也说不上多好,老太爷的丧事中,他倒是也送了奠仪过来,况,看着他爹的面子,顾程也不能怠慢了他去。忙起家到了前头,相互见礼,让到厅中落座叙话。
慧莲听了怔了怔,心话儿说,书房里服侍的,要手脚勤奋的做甚么,正说着,忽的外头旺儿传话出去道:“前头尹二爷来了,说有事寻爷呢。”
珍珠是前两年买进府的,进府时也不过才十四,模样儿也实在不算多出挑,倒是难为性子聪明,爷们过来的时候,她近前服侍,说话儿,被爷瞧上,客岁入用了,虽没个端庄名份,玉芳对待的,也不普通,虽说是服侍她的,平时的活计极少指派她,只让她端茶递水,或是清算床褥等事,衣裳也与她做了几身光鲜的,金饰拣着好的赏了几件给她,打扮起来,怎还与那些丫头一样,加上爷前头也颇喜她,更加成了个不费事的性子,毕竟年青,不知轻重,在顾家宅门里,以往老太爷活着的时节,爷荒唐胡为,也无人敢说半个不字,更何况现在,爷还不说甚么是甚么,谁敢拦他,不定寻个没脸的了局。
他把这话跟顾程一说,顾程心下也活动起来,想他手里虽有地步家俬,倒是祖产,不是他手里赚的,算不得他的本领本事,再说,这地步收租虽稳妥,却要靠老天爷用饭,赶上旱涝灾荒,一样没个进项,况他早就成心做买卖,只苦无恰当谋生罢了,这会儿听了尹仲华的主张,哪有不心动的理儿,却又道:“那刘老头虽如此说,却要先寻到他儿子的仇家,传闻是个本土的蛮子,现在却去那里寻影儿,可不都是废话。”
这么拿了主张,便道:“爷想要个侍墨丫头罢了,甚么大事儿,巴巴的还跟奴家说,让外头的人晓得,还道奴家连丫头都容不得呢。”
玉芳脸儿一酸,道:“你真如许短长,刚头爷在的时候,如何一声不吭,我也犯不着拽着你,却去寻徐大姐儿做甚么,不如跟着爷的脚儿去,如有手腕让爷改了主张,我便真服了你。”
前些日子也不知怎的,在酒坊中吃醉了酒,为了个唱曲儿的粉头,跟一个本土的男人,起了吵嘴动起手来,却不想赶上可歌硬岔口,三拳两脚把他打下楼去,滚落在当街上,两眼一翻,一命呜呼了。
那刘老头空有赚银钱的谋生,却绝了后,发送了儿子,矢语发誓的要为儿子报仇,告到衙门里,因那厮是个外村夫,打死人后,不知窜逃在那边,那里寻影儿,他却自认是使的银钱不敷,寻到了尹仲华门上。
不说玉芳在这里悄悄气恼,再说顾程,从玉芳院里出来直接去了慧莲那边,跟慧莲一说,慧莲倒想起那日晨起之事,过后徐大姐儿就上了吊,这前后联起来,慧莲甚么不明白,内心虽也觉这事儿荒唐,可也明白,现在到了这家业,谁能拦得住他,反正也没纳出去,依着爷的性子,不定过些日子就丢开了,到当时再寻个由头,远远发卖出去也便是了。
话说这尹仲华,今儿来顾府也是真有事儿,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家也一样,他爹虽任了这信都县的父母官,却实在没捞到甚么油水,虽为官数载,却也未积累下多少家俬,况他上头还个大哥呢,便是那点儿家俬,也没他甚么事儿,虽算个官家公子,手头却实在不余裕,常愁无银钱使,恨不能那里得笔横财来才好。
顾程一瞧她应的痛快,内心欢乐上来,道:“那转头我让她过来给你两个见礼,只那丫头现在改了脾气,倘若说话儿无妨头,你莫怪她才是,反正还小,待我今后渐渐教她。”
几句话说的珍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儿说不出话来,玉芳见她那样儿,语气略缓道:“爷现在正在新奇头上,你去寻她喧华,不是自找苦吃,听我一句话,各自消停些要紧。”说完扭身进了屋里。
这么惦记取,就来了运气,话说这信都县城南原有一产业铺,临着旁侧花街,多有来典当东西物件寻biao子吃花酒的,倒做的好买卖,那当铺的店主姓刘,有个儿子,叫刘生财,倒是本性好吃酒的不孝子,常吃的酣醉惹出事来,为此他爹不知赔了多少银钱出来。
尹仲华却呵呵笑道:“若无掌控,弟也不来扰哥的安逸了。”顾程忙道:“但是寻到了不成?”
尹仲华闻听他成心典当了铺子回故乡去,暗道造化,可不是个现成发财的路,便跟那刘老头透了意义畴昔,那刘老头言道:“只报了仇,这当铺子连铺面带里头的东西,给上三百两银子便成。”
尹仲华低声道:“实话说与哥,那厮现在正在府衙大牢里压着呢,也是赶巧了,该当他背运,这厮倒是个为色不要命的主儿,在我们县里伤了性命,逃到真定府去,传闻冯家女人生的斑斓,夜里当了飞贼,翻进冯家院墙内,惦记取奸那冯家的女人,不想被仆人拿住,扭送了衙门,那真定府的府台大人跟我爹是同年,很有些友情,弟才知这些秘闻,可不白捡了个便宜吗。”
慧莲听了,内心暗道,可见是内心中意,这还没如何呢,就护在手里了,还小?那里小了,虽提及初是廉哥儿屋里的人,算着本年,可不都十八了,倒也不能让那丫头过分快意了,嘴里便道:“只她也未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如何服侍笔墨,便是爷现教,也来不及的,倒不如唤了人牙子来,再买上一个,会写字唱曲儿的丫头,在书房里轮换着服侍,岂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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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程这会儿才算明白过来,这尹仲华不是想跟他搭伙做买卖,是想从中得些好处银钱罢了,如此,这桩谋生倒可一试。
这尹仲华听了,心下暗喜,先开首本成心本身做这桩买卖,却又一想这三百两银子,他去那里寻来,倒不如当其中人,得些便宜财,倒拎清,这才想起顾程来。
坐在炕边上内心却也暗叹,她是丫头起家,身后没个娘家撑着,更比不得年青丫头们,一身招爷奇怪的皮肉,膝下也无子嗣,她敢说甚么,爷阿谁脾气,便是现在这些年熬过来,爷说恼上来,抬脚就踢,举手便打,哪得甚么面子,盼望着过几天顺心日子,比甚么不强,虽内心这么想着,爷今儿这档子事也实在荒唐的过了,府里多少丫头,便是府里没有的,外头院中也有,再不济,人牙子手里寻几个斑斓模样儿的还不轻易,怎就非巴巴的瞧上了徐大姐儿,这若传出去,也不怕人家戳脊梁骨,只她人微言轻,说甚么也没用。
程大户不亏他的名儿,是这信都县里数得着的大户人家,县外头的地步有一半都是他家的,后归在顾程手里,虽一辈子吃喝花用不尽,平常吃酒,却也听他成心做桩买卖谋生,这铺子给了他,岂不两下便宜,这才寻上门来。
想到此,扭头叮咛旺儿一句,不大会儿工夫,旺儿从背面捧出一个匣子,顾程递给尹仲华道:“这里头有四百两银票,弟先拿去,待典下铺子,哥另有重谢。”
顾程听了,内心头暗道,徐大姐儿那样儿,瞧着真不是个能服侍人的主儿,跟个姑奶奶差不离,虽有小厮,也不得使唤,再添一个丫头也好,便应道:“这些事你跟玉芳商讨着吧!挑了人送去我过过眼,识字唱曲儿的会不会不打紧,倒是要个手脚勤奋些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