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名士紫藤（七）饮鸩
转眼间两人已斗了近百合，凌紫藤俄然一声清啸，长剑疾刺而出。
凌紫藤自从到来发言一向是不徐不疾，此时俄然进步了声音，世人不觉调子高亢，却听得字字清楚入耳，不由暗自心惊：“此人看似文弱，却本来如此深藏不露。”一时面面相觑，无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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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海寻削瘦的脸上呈现一丝苦笑，剑交左手，伸出右掌来，食指的第一指节鲜明不在，道：“自先父去后，我决意复仇，因恐痴迷作画误了习武，将这根握笔的手指斩断。”
赵海寻冷冷隧道：“不错，先父是原任青州知府，你逼迫他开仓放赈，为朝廷见怪，他无路可走他杀身亡。此事距今已五年多了，难为你还记得。”
被赵海寻如许一搅，更加无人出头寻仇，岳正让出一匹马来给薛青默。
杜先生打个哈哈，道：“兄弟们，今儿冲着凌堂主的面子，我们这就散了吧，早早归去还可睡个好觉。”
公然赵海寻长啸一声，剑如游龙直取凌紫藤眉心，凌紫藤一侧头间，那剑已自左肩直划而下，凌紫藤出剑去格，那剑蓦得回转，反撩下阴，这三剑端得一气呵成，狠辣非常。
凌紫藤眼中暴露惊奇之色，道：“三年前我在青州朋友家中见过一幅鹰翔疾雨图，作画之人没有留名，只印了一方闲章,‘无形浪端金翅羽,何劳频向海上寻’，听他道那人得遇名师而青出于蓝，少年景名，现在合法而立之年。”
世人正欲散去，突听一人大声叫道：“凌堂主，这个妖女和你们慕楚帮没有干系吧。”恰是项云城。
那姓吴的老者尤有些不甘，痛恨地望着凌紫藤。
来人神情木然，道：“鄙人赵海寻，先父赵云山，你们无人记得了吗不跳字。
围观世人一阵窃保私语声。
此时四下鸦雀无声，世人见有人公开向凌紫藤应战，原道是何方妙手，谁知这两个名字在江湖中籍籍知名，不由大为绝望。
慕楚帮帮众无不失容，凌紫藤幸得心有筹办，腾身避过，手腕微动，亦是连刺三四剑，赵海寻守了三剑，第三剑就势挥出，竟转守为攻，疾攻数招。
在场妙手如薛青默等都松了口气，暗道胜负已分。赵海寻自言习武不过五年，他即使再有天禀，也不成能将内力练得如何深厚，绝接不住这雷霆之势。
他见凌紫藤暴露悯然之色，傲然一笑：“我虽学剑才五年，峨嵋的浊音大师已不是我的敌手，以是凌堂主不必部下包涵。”
凌紫藤高低打量他，抱了抱拳：“叨教中间贵姓大名，与敝帮有何仇怨？”
赵海寻站定回过甚来，凌紫藤道：“死者已矣，赵先生如此人才，为何定要固执自苦？”
凌紫藤望向青月堂世人，道：“各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
世人纷繁寻名誉去，只见一人敝衣白发，手提长剑，自世人身后走出来。此人极其脸生，在场竟无一人认得。
赵海寻点一点头，道：“赵某领教了。”回身大步而去，众报酬他气势震慑，早让前程来。他独来独往，融天玄色中，不知往那边去了。
赵海寻轻叹一声：“即便如此，也不是你的敌手。”抛下断剑，又道：“赵某只要不死，还会返来找你。”
薛青默一贯跟从着兄长在白雪堂做事，青月堂的帮众与他并不熟悉，加上他脾气暴躁，在帮平分缘不佳，很多人只传闻他犯了极重的帮规在逃，本是抱着瞧热烈之心来的，听到凌紫藤方才一番话才晓得这薛青默实是与本帮有大功绩，无不动了互助之意，齐声叫道：“恰是。”
俄然人群中有人大声叫道：“冤有头，债有主，凌紫藤，你既这么说，赵某愿与你一决存亡。”
凌紫藤点一点头，道：“月前人传浊音大师被一知名剑客击败，本来是你。凌某敢不竭尽所学。”伸手接过岳正递来的长剑，暗忖：“看他画画笔法超脱，出剑必定既快又狠。”
凌紫藤谛视着他，俄然心中一动，道：“你练了‘饮鸩功’？”
那姓吴的老者、杜先生、孟夫人等民气知肚明，此时谁要与薛青默过不去，必定会与慕楚帮起抵触。三人低语一番，孟夫人嘲笑道：“凌堂主，你何必如此护着他，就算我们不杀他，你们寒帮主也饶他不过。”
只听“铛铛”两声，两条人影攸得分开，凌紫藤脸现惊奇之色，两人兵刃订交间他已试出赵海寻内力奇特，但论雄浑并不逊本身多少。
岳正笑道：“谁要报仇，我岳正第一个相陪”
赵海寻以剑身硬接了这两下，长剑不堪其力当中折断。赵海寻站定，黯然道：“好剑法。”
世人无不动容，“饮鸩功”传闻是一门久已失传的邪功，习练此功者可在短期内将身材的潜能尽数逼出，以达内功之速成，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对练功者的伤害极大。再看赵海寻三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已然全白，恰是修炼此功之像。
此时世人均已看得明白，此人能克服前辈名宿绝非偶尔，大气也不敢出，只瞧他二人出招都是极快，“嗤嗤”剑气听来不亚如暴风骤雨。
薛青默虎目微红，叹道：“薛某本日才识得凌紫藤，这么多年同在一帮，却与你疏于来往，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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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紫藤见他念念不忘，心中感喟，答道：“孔雀一起飞。”
世人皆见火光映照下，两道雪亮的光芒一左一右斩向赵海寻，赵海寻正持守势，这矫如骄龙的两剑他已势难避过，只得挥剑去迎。
赵海寻目光冷冷，谛视凌紫藤半晌，突道：“你方才那两剑非常奇妙，不知叫甚么名字？”
凌紫藤见赵海寻回身欲走，忍不住叫道：“赵先生。”
凌紫藤自幼得慕楚帮帮主寒天致收为弟子，在妙手堆里长大，于各门派的剑法多有浏览，与人过招常常敌手才一出招，已知背工，独占这赵海寻的招数全无迹象可寻，他持剑如持画笔，看似不假思考随心所至，落剑之处却又妙不成言，好似这一剑天生就该在此时落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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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紫藤望向薛青默，薛青默微一思考，突道：“是青州知府赵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