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被子脏
烧水的时候，柳雅就把明天在山上采来的佐料清算清算一下，茴香、八角、豆蔻都晾上，又把山药洗净，削皮。然后从大灶上面分出一些炭火，放在小灶底下，再添了柴火，把装着山药的焖锅放在另一个小灶上蒸。
柳树毕竟还小，接过被子直接就抖落开了。顿时，一股子尿臊味扑鼻而来，那被子中心有一块湿了的陈迹。
说完，柳雅就上前要去抱那床放在炕头的被子。
“嗯。”柳达成还是红着一张脸，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闷闷的承诺着。
“哎，来了。”小树儿承诺着跑出去，小手还在衣衿儿上蹭着水迹。问道：“二姐，咋了？”
柳达成低下了头，默不出声了。但手里的被子还是没有放开的意义。
“你把爹的被子拿出去晾晾，我把这屋清算一下。”柳雅指着柳达成一向抱着的被子道。
“二姐，你烧这么多水干啥？”柳树晾了被子返来洗手，就看到柳雅把大灶、小灶都用上了。并且大锅里还烧了满满的一锅水，不晓得二姐要干啥。
幸亏这木盆质量很好，内里仿佛还抹过桐油之类的东西防腐，以是木盆看起来光溜溜的，也没有一点腐朽损毁。
柳雅只得从速岔开话题，看看屋里道：“有甚么需求的吗？我看这被子也该晒晒了，今每天气晚了，我先帮你拿出去抖落抖落，明天如果大好天，就一早拿到内里去晒吧。”
“给爹沐浴？”柳树一脸的惊奇。
不过，被子上的陈迹可不止这一处，别的另有几个黄褐色的印子鲜明留在上面，不过都已经干枯了。
柳达成踌躇了一下，看看柳雅又看看柳树，这才松了手。
“雅儿，这……这不可。我承诺你娘要好好照顾你的。这些事都不能你做。让树儿出去。”柳达成还是拽着被子不放。
“有啊，有两个呢。都在后院的棚子里。当初娘筹措着买的，常常给我们沐浴的。不过娘过世以后，我们就很罕用了。”柳树说完，又问道：“二姐你要澡盆干啥？”
到了厨房，柳雅看到柳树已经把鱼清算洁净了，还切成了两段，里外都抹上了一层盐巴。
“走，跟我去找出来。”柳雅说着，已经拉着小树儿今后院的棚子走去。
但是现在看柳达成抱着被子不放手，还脸红，柳雅就明白了启事。
柳雅故作看不见，只是推了柳树一把道：“快去晾上吧。”然后又哈腰从地上捡起阿谁篮子，递给柳达成道：“你再修着，我先去把饭做上。一会儿柳絮儿返来，能吃上热乎现成的。”
姐弟两个抬起木盆，柳雅又道：“一会儿就得辛苦你了，树儿，你帮爹洗洗洁净。比及扶爹起来的时候，你给爹围上点，我再帮你。”
柳树帮柳雅把木盆放好，柳雅已经提了一桶水过来。倒在木盆里，好好的洗刷了两遍，把内里的浮灰都洗掉了。然后才叫柳树：“来，帮二姐把这个抬到爹那屋去。”
柳雅没有立即答复，而是问道：“咱家有大盆没有？沐浴的那种。”
看得出来，这个柳家在柳树他们的娘亲还在的时候，日子就算是贫寒，起码还是过得很有质量的。阿谁故去的女仆人也必然是个爱洁净又懂糊口的女人。
“雅儿啊，没事，真的不消了。你去看看树儿做甚么吧，他还小，不会做饭的。”柳达成紧紧的拉住被子，一张肥胖、蜡黄的脸竟然出现了红晕。
柳雅怔了一下，看看柳达成红了的脸，又看看那床被子，仿佛是想到了甚么。问道：“这被子……如何脏了？”
柳达成顿时候慌了，手里的篮子又扔在了地上，从速去抱住被子道：“没事没事，不消抖落了。这被子……太脏了。”
“是啊，不然呢？让爹就那么捂着？”柳雅说完，已经把小木盆拿出来，把大木盆里竖起来对下落日照照，看看有没有缝隙的处所。
“好嘞。”柳树承诺着，走上前来对柳达成道：“爹，被子给我吧。”
实在，柳雅从一进屋就闻到了这屋里的气味很不好。但是她一点都没有嫌弃的意义，毕竟一个瘫痪多年的人，统统都要在屋里处理，这也并非他所愿，没有甚么好嫌弃的。
柳雅没再说甚么，只是回身出去了。
没想到柳达成抱的死紧，这一下柳雅竟然没扯动。
“二姐，你真要沐浴？”柳树问着，眼里闪着光，想起了当初娘还活着，给他沐浴的时候，那热乎乎的水泡着可真是舒畅。
“脏才要抖落洁净啊。明天气候好了先晒晒，看这被子都糟了，估计也没法拆洗了，转头咱家都换新的。”说着话，柳雅微微用力，想要把被子从柳达成的手里抢过来。
柳雅先把大灶里的火拨旺，又添了几根柴火，然后把大锅里倒上满满的一锅水，开端烧起来。
柳雅叹了口气，硬抢又怕伤了柳达成的自负心，只得朝内里叫道：“树儿，你来一下。”
听到柳达成感喟，柳雅晓得这是一个男人的落寞和自责。他本来应当是扛起家中担子的男人，可却因为双腿瘫痪了只能成为三个孩子的拖累。
“爹……”柳雅又叫了一声，然后走到床边蹲下来，从上面看着柳达成道：“你看着我，我是柳雅。我不傻了，好了。之前我傻的时候整天肇事，给这个家添费事了，你们都没有嫌弃我，现在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来吧，被子给我。”
柳雅点点头道：“先给爹洗洗，他整天在那屋闷着，氛围也不好，身子也不好。然后大打扫，我们都干清干净的洗个澡。”
柴草棚里除了一垛柴火还放着一些杂物。不过柳家太穷，杂物都不算多。以是一进门，柳雅就看到地上倒扣着一个大木盆，底下还垫着几块石头，应当是怕木盆直接放在地上，受潮糟烂了。
“来，帮二姐搬出来。”柳雅说着就去抬盆。抬起大木盆来，就看到上面另有个小一点的，两个盆套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