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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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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好目光。”

“请出去。”

牛车分开不久,有婢仆在四周探头探脑,被阿麦当场抓住,全数堵嘴绑起来,送进关押罪奴的暗房。

一言惊醒梦中人,褚太后神情陡变。

“不是那老奴想夺京口和北府军,郗方回不会被逼到这个境地。不怕奉告太后,如果让那老奴得逞,郗方回被撵出京口,晋室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这里是建康,不是姑孰,你们是我的奴婢,不是桓济的。”司马道福嘲笑,直呼桓济之名,压根没有半点忌讳,“现现在他成了废人,有人还想希冀?之前如何样,我不管。此后如何做,你们本身衡量。”

郗超多次劝说桓温篡夺皇位,死活没等胜利,就是没有把准桓大司马的脉搏。

“瞧太后说的。”南康公主翻开盒盖,用心不看褚太后的神情,道,“这是瓜儿送来的,太后看着如何?”

见地少啊!

南康公主摇了点头,盖上盒盖,道:“总要让太后晓得,瓜儿不是靠我的庇护才有本日。”

“府君因何发笑?”

朝中处所一并发力,连桓温部下的两名太守都暗中推了一把,桓大司马想不掉坑也难。

如应对恰当,桓大司马打算落空,朝中权势勉强能均衡一段光阴。

桓歆重伤在身,到底不是真残,难保不会有甚么设法。司马道福恨不能永久避开姑孰,她身边却有几颗不诚恳的钉子。

郗超应诺,问道:“明公,北府军之事?”

谁能包管不会呈现第二个王敦和桓温?

公输长和相里兄弟初次遭到聘请,在县衙内用膳,见地到桓容的饭量,七条大汉圆睁双眼,个人下巴脱臼。

桓容有晋室血脉,和晋室面对一样的仇敌,褚太后需求清楚,保住桓容就是为晋室争夺一张底牌,博得一个助力。

南康公主笑了笑,并不将这话放在心上。

单是请下懿旨远远不敷。

“我之前担忧,从兄之事将累及阿子。现在再看,实是杞人忧天。”

话落,南康公主就要起成分开。

如果能够,她宁肯没有这份才气。

彼苍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难怪大人公言,可惜南康不为皇子。”

桓温摇点头,孝子身边没有,郗方回击下可不缺!

“殿下,殿下饶命啊!”婢仆跪倒在地,连声告饶,“殿下,奴一心为了殿下,殿下饶命啊!”

这一刻,桓大司马和郗刺使的表情一模一样,孝子,坑爹啊!

“阿姊固然放心。”

对身在狱中的殷涓,他是既不幸又悔恨。

不幸殷涓身为士族家主,现在身陷囹圄,即便能保住性命,也会被贬为庶人,三代以内难有复兴的机遇。

闻听动静,桓大司马先是惊诧,继而大怒。

“秦氏的船月中将到。”桓容咳了一声,顺手折起绢布,并未交给石劭的意义,“随船工匠增至百名,船工多出半数,敬德需提早做好安排。”

彼时,城中家家户户不准炊火,每餐以黍粥和醴酪为食,并在门前插柳,行郊野祭奠。

颠末南康公主一番劝说,衡量利弊以后,褚太后终究发下懿旨,挽留郗愔在朝。

“太后,那老奴在乎名声。如若不然,早在升平四年,皇姓就该换了。”

婢仆不敢躲,额前又添一片青肿。

父子俩同为家属运气担忧,殊不知,一封盐渎来的手札即将突破僵局,拨动汗青走向,硬是坑了桓大司马一回。

甭管是谁,敢在这件事上同她作对,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开南康公主的肝火。

下了这道懿旨,摆明站在郗愔一边,十成会获咎桓温。如果桓温一气之下放弃北伐,直接起兵攻向建康,岂不是弄巧成拙?

圣旨和懿旨当日送往京口。与此同时,桓容手持桓大司马手书,在侨郡大肆征发夫子,收拢流民之事传到姑孰。

“阿子既任中书省,当朝乾夕愓,竭尽所能,不负一身所学。”

郗超坐在旁侧,等桓大司马发完一通火气,奇特道:“明公,仆未曾听闻五公子身边有此能人。”

“闭嘴!你当我是傻子不成!”司马道福抓起金钗,猛地掷向婢仆。锋利的钗尾划过婢仆额角,留下一道颀长的血痕。

处所如此,朝中亦然。

“十有八-九。”殷康沉吟半晌,道,“姑孰表书递上,中书省和宫中皆无动静,倒是丞相府当日有人离城,似是往京口送信。”

殷康眉心舒展,忧色难掩。殷凯攥紧十指,深深感到有力。

黑鹰歪着头看了一会,扑闪两下翅膀,朝着桓容的方向伸出右爪。

婢仆谨慎咽了口口水,道:“盐渎本日来人,长公主意过以后便离府。奴让她们几个去刺探一下,看看是不是有甚么动静。可儿倒是一去不回……”

怒到极致,南康公主挥动衣袖,将桌上杯盏尽数扫落在地。

“真让老奴如愿,我子岂有活路!”

“为了我?”司马道福嘲笑,又抓起一枚金钗,将要扔时,发明是最喜的金蝶钗,不舍的放下,换成一枚环佩砸了畴昔。

“阿讷,你去请天子,”褚太后顿了顿,神情现出一抹不耐,“罢,不消请他过来,直接传我之言,历朝贤臣请辞,天子无不恳言挽留。郗氏于国有功,郗方回实为扛鼎之臣。今北伐期近,国不能失贤臣,军不能失良将,务要下旨挽留,不致国失鼎臣,朝失栋梁。”

南康公主料得没错,桓大司马的确没有起兵的企图。

坐在铜镜前,司马道福打量其他婢仆,心中暗自嘲笑,是,她是率性放肆,行事不入高门士族的眼,可她不是蠢货!

苍鹰在天空回旋两周,丢下一只貌似天鹅的大-鸟。

面对司马道福更加峻厉的神情,婢仆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低不成闻。

“阿兰!”

想起在建康养伤的桓歆,桓大司马沉吟半晌,道:“派人回府,如其伤势好转,我会上表朝廷,留他在建康任职。”

“阿父是说内里另有蹊跷?”

他在盐渎铲豪强分地步,放私奴罢荫户,获得一片赞誉之声。慕容鲜卑没有肃除豪强,仅是厘校户籍,罢断荫户,就闹出大乱子。

“阿姊放心,府内有我看着。灰尘落定之前,毫不让姑孰那边获得半点风声。”

南康公主体味桓温,甚于任何人。

桓容连吃三日寒食,终究喝到热粥,忍不住热泪盈眶。

解下鹰腿上的竹管,取出管中手札,桓容先是嘴巴张大,继而笑弯双眼,最后眉毛扬起,差点飞过发际线。

“南康!”

“我子没有动静送回?”

“太后是用心装胡涂?”南康公主含笑道。

“此事暂不成为。”

“阿姊如不舍得,从府库内选两件就是。”

悔恨他梗顽不化,刚强成见,没有识人之明,获咎桓大司马不说,连郗愔都看他不扎眼,终究落进一场乱局,成为两人角力的捐躯品。

“郗方回尚在,桓元子便令其子在侨郡脱手。如果京口易手,北府军改由桓氏掌控,哪另有我等的活路?”

凡是朝中官员,只要不是胡涂头顶,都能猜出此事必有猫腻。慑于桓大司马严肃,无人敢等闲宣之于口。

朝中权贵开端反攻,领兵在外的慕容垂遭到涉及,有人举发他同广信公暗通手札,附和“祸国”之策。早对他不满的大司马逼迫燕主下旨,收回他的兵权,令其马上还朝。

“殿下。”一名略显细弱的婢仆自门内行入。看到她,受伤的婢仆禁不住瑟瑟颤栗。

屋内没有旁人,殷康说话便少了很多顾忌。

“太后,扈谦的确是个能人,但他终归不是神仙!”南康公主道,“他能算准琅琊王府的子嗣,一定能算准王朝皇运!”

见到圣旨上歪歪扭扭的笔迹,闻到劈面而来的酒气,褚太前面色沉怒,南康公主也不由皱眉。

不想再听婢仆辩白,司马道福冷着脸转过甚,阿兰扯出一方布帕,当场塞-进婢仆嘴里,和另一名细弱的婢仆合力,三两下将她拖出阁房。

“我是晋室长公主,瓜儿是我独子。”

殷康摇点头,长叹一声,道:“桓元子不会罢休,郗方回亦然。”

南康公主将木盒推到太前面前,倾身靠近,低声道:“瓜儿与我手札,道每年盐船以外,还可向宫中进献……再则,北地亦有商路,能得……”

殷凯没有出声,顺着殷康的话沉思,不由得神情微变。

南康公主走进内殿,话未几说,请褚太后屏退摆布,取出桓容送来的手札。

事情安排安妥,南康公主登上牛车,离府前去台城。

特别是不属桓问铁杆的各州刺使,均是心生警戒,恐怕郗方回倒下,本身的一亩三分地会顿时成为桓大司马的目标。

“诺!”

本来动静不该瞒得这么严,让桓温反应的机遇都没有。怪只怪桓容闹出的动静太大,引发处所和朝中警悟。

“诺!”

“我入台城以后,府内交于阿妹。”南康公主用力握住的李夫人的手,沉声道,“如果有谁胆敢刺探动静,或是往外送信,阿妹可自行措置!”

城中食铺酒坊皆关门闭户,秦淮河上也不似昔日热烈。

“天然。”南康公主语带沉怒,道,“我这便入台城,将事情原本来本说给太后。如果她还没有胡涂,就该当即下懿旨!”

李夫人起家走到门边,对贴身婢仆道:“你带人看住三郎君和余姚郡公主居处。这两三日内,凡是有送往姑孰的手札,务需求在半途截下,送到殿上面前。”

以王谢为代表的士族高门相互通气,合力盯着姑孰,确保旨意出安康之前,没有半点动静泄漏。

宦者领命退出内殿,南康公主心知事成大半,神情微缓,令殿外的婢仆入内,捧出装有金钗的木盒,送到褚太前面前。

几方对比,褚太后发明,的确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噍——”

殷康孜孜教诲,殷凯正身听训。

“阿姊,此事断不能从了郎主之意。”

台城内,褚太后正为姑孰上表的事烦心,听宦者禀报南康公主请见,不由得捏了捏额角。

如若不能,恐怕堕入费事的不但是郗氏,建康内的士族高门,台城中的晋室天子,都会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由桓温宰割。

南康公主低头,公然见裙摆溅上两点茶渍,皱了皱眉,转过阁房屏风,令婢仆开箱取来绢袄长裙。

“确切。”南康公主正色道,“瓜儿是我子,体内有晋室的血。太后尽可放心,如他能得侨州,今后必为晋室助力。”

桓容谨慎靠近,渐渐伸脱手。黑鹰即便不耐烦,也没有张嘴就啄。

卖力此事的广信公一心为国,强行清查佃客荫户,仅三月时候就出户二十余万,激愤满朝权贵。国主慕容暐到底年青,架不住群臣反对,没能对峙住态度,广信公忧愤成疾,不治身亡。

看得越真,越会明白当年有多傻,傻到让本身都感觉不幸。

“南康,如果瓜儿欲取侨州,郗方回那边又当如何?”

偶然之间,桓容扮猪吃老虎,郗刺使友情背锅。

南康公主抚过发髻,拍拍李夫人的手背,令阿麦取来一只精美的木盒,装入两枚盐渎送来的凤钗。

“熟人?”桓容戳了戳苍鹰的肚子,回报是束发的葛巾被啄掉。

如果桓大司马成心起兵夺-权,毫不会比及明天。他最善于用的手腕是“威胁”,逼得敌手自乱阵脚,将他索要的统统拱手奉上。

“建康传出动静,官家和太后下旨挽留郗方回。”桓大司马沉声道,“旨意不日将到京口。”

只要郗方回上表,篡夺京口和北府军的打算就会短命。

因为几人不是贴身婢仆,司马道福压根没留意环境不对。直到有婢仆回报,说是姑孰跟来的婢仆少了三人,司马道福方才愣了一下。

换句话说,八王之乱后,朝廷不放心将兵权交给诸侯王,西府军和北府军都由州刺使统辖。

“这是瓜儿的主张?”看过信后,褚太前面带惊奇。试着回想对桓容的印象,可惜都是他十岁前的模样。

“昔日里都是往外抬,明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褚太后看着木盒,可贵戏谑一回。

“殿下,奴……”

桓容再次展开绢布,看着上面的内容,禁不住笑出声音。

“瓜儿送来的手札,阿妹看看吧。”

“阿父,伯父之事,当真没有半点转圜余地?”

炊事用完,公输长和相里兄弟结伴分开府衙,都是鼓着肚子,眼神有些发飘。

“主张是瓜儿想的,但论发泉源,还是那老奴。”南康公主道。

真是好人啊!

传言天子不上朝会,不睬政务,整日同妃妾嬖人喝酒作乐,有昏君之相。现在看来,事情比设想中更加严峻。

“郗方回向有帮助晋室之志,北伐大业当前,绝恐惧缩之理。”殷凯皱眉道。

沿河北岸,可见三两牛车停在一处,有士族郎君临河而立,鼓瑟吹埙,记念古时贤臣。悠长朴拙的古曲流入风中,令人不由潸然泪下。

桓大司马没需求弄死妾室和庶子,事情成了,能得益的只要桓熙和桓济。而以桓熙的才气,想在司马道福身边安-插-人手,的确是天方夜谭。

“不能让我欢畅两天!”

李夫人接过手札,大略看过信中内容,眼底不由染上肝火。

盐渎县

“你容我想想。”褚太后晓得事情严峻,可仍拿不定主张。

“统统留待北伐以后。别的,选两人往盐渎盯着那孝子,如有机遇……”桓大司马沉声嘲笑,“世人既知其奉我命行事,郗方回坐稳京口,第一个拿我子开刀合情公道。”

杀子之仇不成不报。

“此事牵涉建康流派和北府军权,稍有不慎,朝中恐有大祸。届时休言北伐,晋地都将生乱。”

李夫人走进阁房,见南康公主怒形于色,扫一眼跪在地上的忠仆,神采中闪过一抹疑色。

她必须让褚太后明白,桓容的才名不是虚传。本日给他些许帮忙,今后必能获得回报。

“诺!”婢仆回声,亲身前去安插人手。

桓容对燕国乱稳定不感兴趣,氐人和慕容鲜卑谁胜谁负,一样和他干系不大。让他欢畅的是,慕容垂费事缠身,百分百没空来找本身费事!

“诺!”

同在一里,殷康的家宅却比昔日热烈。

桓容毫不会想到,他策画着盐渎的一亩三分地,亲娘直接拉大范围,欲将晋室设立的侨州都划拉到手中。

南康公主转出屏风,李夫人跪坐到公主身后,亲身遴选金钗,插-到公主乌黑的发间。

“诺!”

“且看郗方回如何应对。”

青溪里,庾氏府门紧闭,门前垂柳折断,隐现冷落之色。

婢仆们噤若寒蝉,心中有鬼的更是神采煞白,悔怨不该听信二郎君之言,现在真是进退不能,迟早都是死路一条。

之前马氏和慕容氏莫名撞在一起,阿麦就发明不对,思疑是司马道福身边的婢仆所为。

司马道福放下金钗,神情微变,厉声道:“你说甚么?!”

“未有。”

“可惜了瓜儿的情意。”

褚太后沉默了。

桓容有晋室血脉,和桓温不睦,同朝中的士族也没多少干系,仅同谢玄、庾宣等寥寥几报酬友,友情也称不上莫逆。

和桓容一起用饭,不重视就会吃多。石劭已经学会不着陈迹的数饭粒,七人尚未把握此种技术。

“太后莫不是还想着方士的卦象?”

“就在长公主离府不久。”

南康公主却能一眼将他看破,奉告褚太后,北伐没有胜利之前,桓温不会等闲起兵。

秦璟在信中写明,如慕容垂还朝,则氐人必大肆打击,如其方命,燕国恐将内哄。

茶水倾泻而出,刹时洇出一片暗影。

“好,当真是好,好得很呐!”

“儿闻姑孰上表,言郗方回欲去官交出兵权。儿不甚明白,郗方回为何会有此举。”殷凯游移道。

姑嫂两人商讨完闲事,闲话几句后,宦者手捧圣旨入殿。

不过是将之前间断的打算重拾起来,只要机会把握得当,北府军还是会落入大司马之手。

“阿姊且慢。”李夫人拉住南康公主的衣袖,道,“阿姊衣摆染上茶水,还是换一件为好。”

褚太后坐正,拿起一枚金钗,看着钗头闪动的彩宝,笑道:“像前朝大匠的技术,极是可贵。”

石劭分开后堂,持续每日公事。

朝中能信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是谢安和王坦之,褚太后也不完整放心。

“甚么时候的事?”

现在来看,更像是桓济所为。

举着绢布,想到行此“义举”的燕国大司马,桓容笑得愈发畅快。

“不提本朝,追溯至秦汉,异士能人何止千百?”南康公主意太后神情松动,减轻语气道,“太后熟读史乘,理应记得,汉末乱天下的张角举的是甚么旗,打着的又是甚么幌子!”

听着南康公主的话,褚太后的眼睛越睁越大。

石劭淡定的夹起一块腌菜,配着粟粥送入口中。又夹起一片炙肉,裹上酱料下肚。厥后抬眼扫过七条大汉,不由摇了点头。

“把她捆起来,送去阿母居处,直接交给阿麦。奉告她,该如何办就如何办!”司马道福沉声道。

“为了我好?我看你更像是感觉我太好,想要给我找费事!”

“孝子安敢!”

“此言确切?”

桓容走到廊下,抬头望向天空,发明空中又多出一只体型更大的黑鹰。

见到桓容,苍鹰按例飞下来擦爪。黑鹰随之飞落,占有了院中搭好的木架。

南康公主没有顿时脱手,而是让人暗中察看,想弄清楚这几小我究竟是被庶子拉拢,还是桓大司马埋下的钉子。

郗超眼神微闪,立即明白桓大司马的企图。

桓府内,南康公主看过手札,不由得柳眉倒竖,银牙紧咬。

日前殷凯得大中正批评,选官著作郎,任职中书省,卖力编修国史。圣旨既下,环抱在殷府上空的阴云散去大半,殷康提到嗓子眼的心终究落了归去。

忠仆自盐渎解缆,先乘马车后改行船,日夜兼程,终究在寒食节当日到达建康城。

“郗方回年近花甲,此次北伐以后,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定要让贤。宗子郗景兴在老奴帐下,颠末日前之事,无异同其反目。余下两子非统兵政之才,届时徐、兖二州落入谁手,京口由谁所镇?”

如果真的天下大吉,如何会有这烽火连绵的一百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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