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敌友难分
待丫头们重新将余下的寿礼摆上前来，周夫人方才搀扶着丫头的手，亲身走上前来，细细观赏以后，略深思了半晌，便是指着顾长宁的百子千孙图，挥挥手道：“这副画固然别致，但是用色未免过分单调，先撤下去吧。”
秦元景言毕又是徐行踱到一旁的千手观音面前，伸手重抚畴昔，微微凝目半晌，方才笑了笑，接着道：“太后长年礼佛，眼下天上渐热，这千手观音倒是个消暑的好东西。”
这一句正戳中把柄，顾长宁内心也是没底儿，闻言仓猝横了她一眼，斥责道：“你小声点儿，这小我阴晴不定，前次在郊野还持刀挟持我们，可见不是甚么好人，这等事情，他必定不想提起，搞不好，与他了解一场，本日适得其反还说不定呢。”
周夫人点了点头：“公然是好东西，万掌柜的先请坐吧。”
转了一圈，掌柜们算是各自先容完成了本身的寿礼了。
秦元景倒是没有推让的站起家来，徐行踱到手串前面，缓缓开口道：“这珊瑚手串虽好，但毕竟太后自从皇上即位以后，便已经移居深宫，用心礼佛，少问尘凡，如果奉上手串作为贺礼，未免张扬。”
顾长宁不由端倪微浅笑了笑，道：“瞧瞧，这百寿图并不宝贵，但是瞧着这周夫人的模样，仿佛也很对劲呢。”
忍冬俄然朝公子的方向努了努下巴，目光放亮的道：“女人，你说，这秦公子会不会帮我们说话，毕竟女人对他还是有拯救之恩……”
周夫人闻言一愣，半晌方才眉心微凝，摸索道：“你是说太后特地让少府监赶制礼品，分发给各府孩童当作新年贺礼的事情？”
顾长宁倒是不觉得然：“是啊，题目就出在大师都仿佛很短长的模样，这周夫人总不成能每样都选中吧。”
顾长宁闻言便是走上前去：“禀夫人，这副是夷州的蜡撷，都城内里的确少见。”
顾长宁一愣之下，忙是避开眼神儿。
顾长宁点了点头，不失时机的先容道：“这蜡撷是我们夷州特有的印染，雕镂邃密，用色简练，且寄意饱满，这百子千孙图最是合适对家中父老的贺寿之用。”
主仆二人正在低语之时，周夫人已经来到了顾长宁的百子千孙图面前：“这副图倒是特别，仿佛未曾见过。”
周夫人则是目光流转，逗留在一旁的千手观音上面，对一旁的伍掌柜道：“这观音玉质温润，雕工精美，定然也不是凡品。”
万掌柜规矩的谢过以后，便是重新坐了下来。
顾长宁嘴角微微翘了翘，道：“方才我细细察看了周夫人的神情，仿佛并未真正动心，可见这些东西固然宝贵，但一定就如她的意。”
周锦玉强拉着公子的手臂，二人一同走上前去，依言立在匣子中间，微微合上眼睛，公然顿觉一股清冷劈面袭来。
周夫人点了点头：“倒是个故意的，百子千孙，不错。”
“说的也是，那，那也不代表就必然能看上我们的啊？”忍冬还是有些迟疑不解。
“真的好风凉呢，是不是，元景哥哥。”周锦玉脸上写满欣喜。
“夫人过奖了。”万掌柜信心实足，“也只要如此宝贵的手串，才气婚配太后的高贵身份。”
雨灵居的伍掌柜闻听此言，不免喜上眉梢。
“是吗，世上另有如许的好东西，走，走，元景哥哥，我们靠近些，去瞧瞧。”伍掌柜话音刚落，一旁的周锦玉便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秦公子过奖了。”伍掌柜唯唯诺诺。
周夫人复又在正中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略想了想，方才对身边的公子道：“元景，你瞧着这些东西，哪个合适。”
秦元景对他微微点头，倒是话锋一转：“礼佛固然首要，不过……”秦元景说到这里，俄然朝周夫人的方向望了一眼，接着道，“数月之前过年的时候，亲贵入宫之时，太后特地做了一件事情，和往年分歧。姨母可还记得？”
周夫人闻言也是点头道：“这千手观音如果作为寿礼，供于太后的佛堂之上，倒的确不错，伍掌柜的确是操心了。”
伍掌柜立即喜上眉梢：“秦公子说的有事理。”
忍冬悄悄攒了攒有些出汗的手心，有些沉不住气了，靠近顾长宁的耳畔，抬高声音道：“女人，瞧他们仿佛都很短长的模样，你说，周夫人真能瞧得上我们的寿礼吗。”
万掌柜闻言面色微微黯了黯，周夫人则是含笑点头，
周夫人也是附和点头：“不错。”言毕便是对摆布立着的几个小丫头挥挥手，丫头会心，一齐将千手观音和珊瑚手串都撤了下去。
忍冬刚不晓得如何说，便是瞧见周夫人已经站起家来，缓缓走到一幅百寿图面前，啧啧赞叹。
秦元景点了点头：“看来姨母对此事也是印象深切，当时少府监为此事，还特的甄选了很多匠人赶去帮手。太后此举，心机便是再较着不过了。”
周夫人接连又是赏识了几个掌柜的寿礼，自是免不了一番赞叹不已。
公子抬手重抚了抚面前的千手观音，也是点了点头：“的确是触手生凉，伍掌柜的寿礼公然奇异。”
“是的，只需靠近匣子，感受自会大不不异。”伍掌柜见周锦玉来了兴趣，赶紧殷勤的进一步解释道。
顾长宁并几个余下的掌柜方才略略松了口气，抬开端，倒是瞧见秦元景正邀功请赏的朝这边看了过来。
伍掌柜顿时精力一震，赶紧接口道：“夫人好目光，这件千手观音乃是由海底寒玉经心砥砺制成，夏季搁在佛堂当中，不消半个时候，便能满室清冷，最是消暑。”
“不会吧，那岂不是恩将仇报了。”忍冬抬眸看了眼在坐位上若无其事饮茶的秦元景，也是心机忐忑。
“哦。”周夫人似是来了兴趣，进一步问道，“蜡撷？倒是第一次传闻。”
顾长宁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