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端午观灯(3)

锦曦大惊，避无可避，扯扯朱守谦衣袖，挤眉弄眼。

未几会儿，岸边突来一人越众大喊道：“俺独钟情落影女人，小的们，赏黄金一千两！”

锦曦浅笑坐着，内心已闪过万千心机，明显落影与李景隆干系非浅，怎生表哥又公开表白支撑她，还拉上了看似一团和蔼的秦王殿下。她脑中迷惑不竭，只沉住气，看五姝争魁。暗道本日端五花魁之争必不简朴。

秦王呵呵笑道：“上了你的船，莫非有袖手旁观之理？本王很多年没好好玩过了，落影，你可莫要负了靖江王美意。”

锦曦一怔，无可夺何地退到朱守谦身边站住。

说话间，燕王着一身白衣锦袍与李景隆黑底亮金长衫飘然踏上了花舫。不约而同把目光落在了锦曦身上。

秦王略一皱眉，笑道：“无妨，见过燕王与景隆，非兰再去吧。”

朱守谦大喜，唤来一人登舟登陆。

秦王细看，只见小舟上一株虬枝梅花开得正盛，腊似的梅瓣，风里模糊有婢女传来，落影又高出流苏一筹。

秦王哈哈大笑，拍拍朱守谦道：“守谦但是胜了，花魁当属落影女人，此兰天下绝品啊！”温润的眸子里透出笑意，“这下能够奉告本王，何来腊梅了吧？”

朱守谦起了争斗之心道：“非兰，你另有何良策？”

“落影免得。”落影有两位当红王爷撑腰，脸更加娇媚。

锦曦瞧见暧香院花舫四周小艇林立，上面鹄立的墨客面带痴意，不觉婉尔。

秦王赞叹地说道：“何来腊梅？”

秦王与朱守谦边喝酒边瞧着乐：“谢公子可有妙技让落影技高一筹？”

秦王目光一闪，也笑了：“谢公子脱手就这么大一笔，不怕靖江王亏蚀？”

世人闻声赞叹，这些万金难求的书画竟一古脑儿呈现？秦王眉一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守谦道：“没法了，这可比不过！不知是何人竟有如此大手笔！”

锦曦笑道：“王爷先观梅再说。”

朱守谦叹了口气，低声道：“表哥在此，莫慌。”

红衣引出一曲，别的花舫头牌也纷繁献技。

未几会儿，两艘小舟划向花舫，远远瞥见舟上站着燕王与李景隆二人。

落影上前一礼道：“两位王爷，谢公子，落影这就去了。”

锦曦站在花舫当中凝目看去，只见花舫前各搭起一座绣台，或以鲜花润色，或轻纱若隐若现，五名少女登上绣台各自献艺。一表态便引来两岸呼声不断。

锦曦笑道：“此时如有梅花当是如何？”

“谢公子如何评？”

锦曦弄不明白这中间究竟有何干系，只是不想与李景隆会面，情急当中对秦王见礼道：“王爷，非兰实是陪母亲端五赏灯，这会儿家母恐等得急了，非兰先行辞职。”

“暧香如蜜糖。”锦曦冲口而出，转头对秦王一礼。“非兰冒昧，红衣歌喉清丽又不失醇意。”

又过了一会，只听那边一声：“我家公子赠流苏女人腊梅一树！”

锦曦大惊，掀起帘子看去，她有一枝，对方就有一树，并且反应如此之快，是和落影楼扛上了。此人是谁呢？她正迷惑间，突到听到李景隆明朗的声声响起：“景隆赠落影女人水晶墨兰一盆。”

秦王没问，只等着瞧好戏。

锦曦笑道：“有钱就是大爷，费钱买个面子，金子给足了，看金子的人会比看落影多。”

朱守谦喷笑：“箱子面上是金子，上面嘛，全铺的是石头！”

“夏季有梅？当是无价之宝。”

正谈笑着，听到岸边又一人大喊：“我家公子赠夏晚楼流苏女人二王亲临贴各一幅，怀素草书一幅，曾巩手迹一幅，三苏亲笔诗词！”

“王爷，那是以腊为花，含香而造，没想到对方竟能看破，造了一树，锦曦忸捏！”

绣台上琴声一颤，仿若落影心在颤抖。锦曦嘴张得老迈，天下间竟有此墨兰。只见两名酒保抬着一玉盆，兰叶伸展，中有一碗大墨黑如玉的兰花。天下之兰贵重莫过于此。

锦曦笑了笑答道：“只要守谦表哥肯出银子，这又有何难？”低声对朱守谦说了几句。

四周一片哗然，一千两黄金委实不是小数量。四周目光便望向了落影楼，落影悄悄巧巧拨响琴弦，表示谢意。

正说着，岸边已有人笑道：“弟弟胡来，恳请二哥谅之。”

锦曦又低头谈笑一番，朱守谦一笑唤过侍从叮嘱一番，安然喝酒。一会儿岸边传来呼声：“我家仆人赠落影女人腊梅一枝！”

只见一曲罢了，花束打赏如雨般飞向暧香院小舟。本来本日花魁赛是以各花舫所获花束打赏多少来评。各花舫都各有五只小舟，标明暗号，游弋于河上。

秦王一愣，哑然发笑，点头道：“这般作弊之法，胜之不武！”

一缕歌声飘起，锦曦仿佛听到了夜莺委宛，忍不住走到窗前旁观，这歌声自是出自暖香院。歌声清艳，脆响如珠又丝丝浊音寥寥，唱的恰是一首《雨霖霖》。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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