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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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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教养下安然长大,回到西宁,顺理成章登上太子之位。

傅皇后看着庄王跑远,叹了口气。

薛寄素不慌不忙,朝傅皇后微微一笑,移开目光。

孟文才不以改姓为耻,还是大风雅方和南吴的大臣们来往,不过本地士人都不肯和他交友,脾气朴重的,直接劈面怒骂他狼心狗肺。使臣驿馆一时冷僻下来,只要侨居的西宁人和南吴贩子情愿同他应酬。

于一心想报仇的薛寄夙来讲,倒是个最完美的合作火伴。

当年刘皇后恐怕太子也遭不测,不吝骨肉分离,忍痛把还在襁褓中的太子送到北齐王庭,交由北齐皇后亲身扶养。

庄王不平:“他是西宁使臣,代表的是西宁国,我反面他来往,等他返国,对我父皇说我的好话如何办?”

薛寄素不敢信赖:二婶婶田氏风雅开朗,如何竟有一个这么偏执的弟弟?

快意拥戴一声:“可不是,田老爷真不幸,生生被本身的儿子给活生机死。”

薛寄素从驿馆出来,兀自深思。

别国的皇子,天然是越不成器,越轻易讨得吴国宗室的爱好。

快意哼了一声,“阿谁庄王,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

孟贵妃一心扳倒太子,得空顾及留在傅家的庄王,久而久之,也把这个幼小的皇子给忘到爪哇国去了。

这一天称心回到长春阁,总算带来一个极新出炉的新奇八卦:

田文才被田家人除名了。

幸亏薛寄素还觉得孟初云只是个平常的内院闺秀,乃至曾想过借着孟初云打入孟家内部,实在是太天真了!

田文才少年意气,站在田家大门前,指天发誓:“明天我遭到的屈辱,来日定要你们百倍偿还,不然我田文才誓不为人!”

难怪她上辈子从没传闻过有个叫田文才的南吴人在西宁当官,孟文才这个名字,她却耳熟得很!

孟初云打发走小王爷,转头就来向薛寄素赔罪。

傅皇后恨铁不成钢,“现在西宁国事孟氏一族说了算,连阿谁嫡出的太子都遭了孟家人的暗害。你冒然返国,讨不了甚么好处,还是老诚恳实在南吴当个闲散王爷吧!”

普通质子在别国居住,就算不受本地人的轻视欺负,起码也得有几分烦闷失落,如何这庄王,言语霸道,一副浪荡纨绔形状,压根不像受过气的模样?

一时不察,目光正巧和傅皇后撞个正着。

除非田家内院出了一件非常卑劣的丑事,让他自发受了奇耻大辱,甘愿和父族兄弟完整划清边界,也不肯忍气吞声。

南吴国的大臣们巴不得西宁国的后妃和太子斗个你死我活,他们才好借机搀扶庄王,天然不会跑去提示卫文帝:你另有一个儿子在我们吴国呐!

甚么庄王爱吃烤鸭,一顿能吃掉三只鸭子。庄王不爱读书,每天让伴读替他作诗。庄王抢了育碧公主的七巧板,被育碧公主捶了一顿……

质子的寓所,和使臣驿馆只隔了一道矮墙。

卫文帝后宫美女无数,膝下子嗣不说上百,少说也有三五十。可因为孟贵妃从中作梗,那些皇子皇女,竟没有一个能活到十岁。

“既然庄王的母亲是皇后的族妹,那必定也是大师出身,西宁国的天子如何没把她们母子带返国去?”

唯有庄王懵里懵懂,还是时不时去找孟文才佳耦玩耍,他晓得本身是西宁皇子,天然想靠近西宁使臣。

连续三五天,称心探听返来的,都是些无关紧急的噜苏:

传闻此过后,薛寄素顿觉心口一凉:孟文才!

薛寄素打量着华服少年,心中悄悄预算他的年纪:卫文帝为人风骚,暮年曾因神驰南边的娟秀美人,在南吴逗留过一段光阴,在南吴留下一两个子嗣,不敷为奇。

薛寄素嘲笑一声,田文才是个饱学之士,就算因为庶出身份,在家里受过很多委曲,也不成能不顾名声,气死本身的远亲老爹。有了逼死生父的骂名,他今后如何活着间行走?

八月中秋夜宴,阖宫男女长幼,齐聚大兴殿。

称心和快意互望一眼,快意揭开车帘,探查一圈,见马车走在一条深巷中,四周沉寂无人,点了点头。

薛寄素模糊记得,卫文帝驾崩后,皇位几经更迭,最后由一名返国的质子秉承皇位,可惜她只晓得那位质子的名姓,并未见过本人。

称心的话解开了薛寄素的迷惑:“庄王的生母,是傅皇后的一名族妹,庄王是由傅家人教养长大的,傅皇后常常召庄王进宫说话,连皇上都挺喜好他。”

田文才出使南吴,必定不止是运送几样珍宝那么简朴,或许他此次返国,就是为了质子而来。

孟丞相夸他是人中龙凤,而大臣们私底下骂他是孟家最凶的一条狗,一旦咬住人,除非见着血肉,不然不会松口。

薛寄素这边另有些迷惑不定,那头孟初云说了半天好话,总算劝住小王爷,没让他闹出甚么大乱子。

薛寄素内心一时翻江倒海:或许,这位庄王,就是她重返故国的契机。

新帝肆意妄为,昏庸无道,但却始终对他的亲信非常倚重。

把田老爷气得七窍生烟,一命呜呼。

直到太子枉死,薛家属灭,朝中孟氏一族独大,孟贵妃大抵想起吴国另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庄王,这才打发孟初云过来摸索。

田家兄弟俩一言分歧,当场厮打起来,最后田老爷一气之下,和田文才断绝父子干系。

庄王一肚子气没处撒,一脚踢翻脚踏上的小炭炉,顿时火花四溅,“甚么王爷,清楚就是个任人宰割的质子!”

称心因而凑到薛寄素耳边,悄声嘀咕:“阿谁西宁国的天子,很宠幸一个姓孟的妃子。当时西宁国天子带了好多美人,顺着运河,在南边玩耍。庄王的生母生下庄王不久,就被阿谁妃子给害死了。傅家人怕庄王养不大,把他抱到傅家生养,西宁国的大臣们不干,厥后还是傅皇后发话,干脆让西宁国的天子封庄王做了质子王爷,傅家人才把庄王留下来的。不然庄王哪能活到明天?”

崔泠恰是因为获得这位新帝的支撑,才气敏捷生长强大,乃至于能够和孟氏一族平分秋色,连老谋深算的孟丞相都得让他三分。

她没记错的话,卫文帝还没到殡天的时候,新帝明显是在西宁海内哄以后,才被崔泠接回西宁担当王位的,如何孟家人却抢先和庄王打仗了?

薛寄素心机一动,“喔?你认得庄王?”

称心转述完田家的兄弟纷争,啧啧道:“阿谁田文才,也太忘恩负义了!”

就连崔泠,都有些忌讳他。

气死老父,殴打兄长,田文才完整获咎田氏一族,被田家人逐出宗族,永久不准他的后代子嗣以田姓自居。

好一个孟初云,不愧是孟家女儿,戋戋一两个月,就把田家搅合得乌烟瘴气,硬生生逼得田家兄弟骨肉相争,父子相残。

太子蒙冤身后,无人担当太子之位,宗室中只剩下一些远支旁系,卫文帝一个都看不上。

薛寄素一边闲闲和人谈笑,一边满场寻觅庄王的身影。傅皇后很心疼这个外甥,每年宫中的中秋大宴,都会把他接入宫里一起团聚。

薛寄素点点头,西宁新帝即位后,的确非常不堪,吵架摧辱朝臣,荒废政务,长年累月不上朝,每天斗鸡喽啰,调三窝四,没干过一件端庄事。

快意一撇嘴,“宫里谁不晓得他啊?仗着他是西宁国的皇子,整天游手好闲,吵架宫人,这么大的人了,连太傅教的文章都不会念。哪像我们吴国的几位皇子,每一个都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

几天前,田文才带孟初云回田家正式拜见父母。田文通言语之间,对田文才肆意唾骂。

孟文才是孟家年青一辈中最出众的一名交班人,他是孟家最超卓的打手和前锋,前前后后,连续将三十六个和孟家不对盘的文臣武将一一扳倒,手腕暴虐,恶贯充斥。

薛寄素恍然大悟,看来这位庄王的母家傅氏,和当初刘皇后一样,为了包管季子的安然,干脆把他留在娘野生大。

田文才被田家除名以后,破罐子破摔,干脆弃了田姓,跟着老婆孟初云,改姓为孟。

傅皇后暗里里斥责庄王:“那孟文才,委实不堪交友,你今后莫要同他来往。”

如许的胡涂天子,于国度来讲,或许是场灾害。

可惜也恰是因为太子从小在北齐糊口,性子傲岸,和卫文帝豪情陌生,乃至于父子相疑,被孟贵妃略加教唆一二,便形如仇敌。

回宫以后,薛寄素立即打发称心去汇集统统关于庄王的小道动静。

可见新帝非常护短。

不消三天,宫人们便把田家的事情探听得一清二楚,连田家兄弟吵架时的对骂,都能复述出来。

孟初云赶紧一口应下:“公主放心,妾早就让人把他赶出府去了。”

不过历代君王都不舍得把本身的亲生儿子送到别国为质,普通都是挑几个宗室后辈代替,卫文帝当初为甚么会悄无声气地把本身的远亲血脉留在南吴当质子?

田文通固然官职寒微,但倒是大皇子周衡的近身亲信,加上田文才长袖善舞,很得碧瑶夫人的喜好,比来在宫里很出风头,宫女妃嫔们闲极生闷,对田家的家务事很感兴趣。

傅皇后沉吟半刻,招手唤薛寄素畴昔:“瑛华,坐到本宫身边来。”

他的亲信内侍曾偶然间获咎孟丞相,命在朝夕。为了一介主子,新帝甘愿和孟丞相称堂辩论,撕破脸皮。

看来,今后登上西宁皇位的人,就是这个小王爷。

薛寄素似笑非笑,“倒没冲撞到本宫,不过方才那小童瞧着单弱,不知他如何获咎了府上高朋,既然他赶上本宫,也是造化一场,还请夫人放他一条活路。”

孟初云在内院也受了不小的委曲,乃至有人劈面唾她一脸口水,骂她是西宁细作。

崔泠也曾和新帝的一名亲信产生抵触,以他的心机手腕,竟然只能哑忍,不能如愿诛杀那名亲信。

卫文帝风骚不羁,回到西宁国后,很快就把庄王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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