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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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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秀的手指按在刀上,触手的冰冷冷硬令人平静,阿殷目光落在刀锋,嘴唇紧抿。

窦玄和冯远道按剑立在点前,如门神般镇守,太子麾下的武官则被临时调出的十名骁骑营带人看管,缴了兵器。

烛光下,锋锐细窄的刀锋泛着寒光。

傍身的弯刀已经出鞘,端端方正的摆在案上。

话音落处,玄色衣袍猎猎随风,如黑鹰展翅,疾风般超出世人。定王提着太子肩膀,几个起伏便到了光顺门处,随即飞身而起,在宫墙上立定。夜色暗沉如墨,光顺门外伤残的兵士堆积如山,四周寥落的火把明灭,陶靖和高元骁纵马守在门口,鲜血染满刀剑,修罗般岿然矗立,叫附逆的禁军逡巡不敢近前。

太子和皇后身周保护早已被冲散,站在定王跟前,已无抵挡之力。

定王将阿殷紧紧箍在怀中,“皇后和太子羁押候审,绝无翻身的能够。阿殷,这回能成事,端赖你让铁衣救下嘉德,又在父皇跟进步言,让我及时回京。以是此次,你当居首功。”

夜风吹动她华贵的皇后宫装,格外显得苦楚。

蟹蟹芙露月仙的地雷~~(*╯3╰)!

窦玄和冯远道分头将太子身边诸位武官拿下,定王归剑入鞘,站在太子跟前,“皇兄筹算束手就擒,还是跟我脱手尝尝?”他素有杀神之名,站在满地伤兵鲜血之间,冷厉的眼神压过来,便如锋锐的重剑,令太子浑身都难受。

阿殷顷刻喜笑容开,“父亲和表哥如何?父皇无恙吧?”

四周的窗扇早已紧闭,将卷着血腥气的夜风隔断在外,但是那铜制烛台上面, 烛光还是忽闪明灭,如被劲风所扑。

“皇后和太子, 朕待他们向来不薄。你听这阵仗,他们怕是把东宫的兵都调过来了,想弑君谋逆。魏善——朕虐待过他们吗?为了这把龙椅,他们母子二人,当真是要置朕于死地?”微微颤抖的声音,苦楚而肉痛。这朝堂天下,任何人谋逆,他都不会心外,乃至当时定王手持兵符在外,被诬私藏军器谋逆时,他也没觉很多肉痛,只以帝王的姿势,安抚稳住。可现在谋逆的,恰好是他最信赖的结嫡老婆和寄予厚望的宗子。

这话有些僭越了,魏善稍稍顿住,持续感喟。

他如何就没想明白呢?

殿外,太子的卫军已被冲散,却还是凭着股成王败寇的执念,不肯干休。

近在天涯的苦战, 逆贼的剑锋与他只隔着一道殿门。

承乾殿前,跟着定王一声令下, 窦玄和摆布散骑常侍同时举剑, 攻向劈面的太子卫军, 身后的五百军士亦随之扑杀畴昔。火把在苦战中跌落,金戈交鸣当中,杀声四起。

府中灯火透明,阿殷彻夜当然睡不着,就在书房内里等着。

孟皇后蓦地色变,太子也是惶然看向皇后。

有兵士率先反应过来,赶紧将兵器掷在地上,宣称只是受命于主将,绝无谋逆之心。随后,已被陶靖、高元骁震慑得肝胆俱裂,又伤残极重的右神策军兵士抢先恐后的弃了兵器,不战自退。陶靖留下高元骁在此,分了三百守门的兵士当即赶往承乾殿护驾。

定王也不看她,顺手将太子丢给窦玄,而后解下佩剑,入内疾步到永初帝跟前施礼道:“启禀父皇,四门外都已安定,皇后与太子都在殿外被擒。局势已定,请父皇示下。”

“畴前只是技艺出众,现在不止技艺,连智谋也是。”定王觑着她,亲她眉心,带几分打趣,“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阿殷自定王随冯远道出府后就在书房中坐着,连晚餐也在此处简练用了。宫门封闭以后,里头动静便难传出,她怀着身孕,不成能再跟畴前似的跟在定王身边赴险杀敌,如此紧急关头,夫君、父亲和表哥都在承乾殿保护,她却只能焦灼等候。子时的梆子遥遥传来,天幕黑沉沉的压着,四下里只要死普通的沉寂。

“朕就算对旁人亏欠,也未曾亏欠他们半分。”永初帝喃喃。

永初帝躺在榻上,背倚靠枕,面色极差。

魏善手腕一颤,神采立时变了。见永初帝正自阖目喘气,仿佛昏睡,忙又将锦帕收起,蜡黄着脸,悄悄藏在袖中。

怕仅凭口谕难以履行,又由魏善当场按他的口述写了圣旨,永初帝亲身盖印。

何况此次太子煽动很多禁军谋逆,转头如何措置,如何重新安排设防,都是甲等大事,够他头疼半年的。

永初帝卧在榻上, 听得心惊胆颤。

“迟延无济于事,皇兄别挣扎了——昭庆门外的摆布屯卫军中有常荀和隋铁衣,都有父皇的旨意在手,技艺更是出众。何况此中的将士,多是从东襄战事中汲引发来,身受皇恩,不会谋逆。”

老天子又狠恶的咳嗽起来,魏善拿明黄的帕子服侍着,等永初帝咳罢时,锦帕中间,鲜明是一团浓厚的血迹。

孟皇后形单影只的站在殿前的地砖上,面色灰败,只将目光紧紧定在紧闭的殿门上。

定王则前去邻近的崇明门和摆布银台门,以手中战战兢兢的太子震慑附逆的禁军,停歇苦战。

作者有话要说:  定王哄媳妇儿的技术无师自通呐~

*

先予后取,还是关乎至尊皇位,这是大忌啊。

这头定王走过护城河的拱桥,瞧着笔挺温馨的朱雀大道时,本来沉肃的脸总算稍稍和缓。

“当真有这么大功绩?”阿殷目光微亮,烛光下丽色逼人,“殿下不哄人?”

“我要见父皇……”太子声音颤抖,“父皇他必然是被你蒙蔽,我要入殿陈情!”

“父皇在殿中卧病,予我相机行事之权。四门外逆乱未平,请皇兄随我畴昔一趟如何?”

定王早已活捉太子,内里的孟皇后必然也凶多吉少,败局已定!

“成了!”定王紧紧攥住阿殷肩膀,紧绷的脸上终究暴露些浅笑意,“成了!”

*

他自傍晚定王入宫后,便时候紧绷神经,方才殿外苦战更是令他破钞了无数精力。现在局势定了,他那强撑的气也散去,顷刻暴露病中的衰弱来,连抬手都懒怠。

定王没了耐烦,蓦地伸手扣在太子肩上,随即扬声道:“窦玄、冯远道,护好承乾殿。”

“太子伙同段元杰谋逆,已被本王奉旨拿下。右神策军不知情者,从轻论处,持续反叛者,斩!”

“他囊中的东西,天然要拼力守住了——哪怕,是弑父杀君。”永初帝哂笑,眼神暗淡,“是朕胡涂了。”

摆布千牛卫和监门卫因卖力宫城和京师保镳,此中主事的将军都在皇城四周有宿处,便利就近宣召。定王亲身畴昔传旨,让两位处变不惊的将军都有些惶恐,忙往宫中见驾。余下两位散骑常侍别离往监门卫和五城兵马司去,定王便先回府,安排帮手查封的事。

是了,宫外!永初帝蓦地展开眼睛。他病中精力不济,思虑不如平常全面,加上此时疲累,经了提示才想起来——太子和皇后一败涂地,宫中这场变故彻夜恐怕就能传到外头去,承乾殿前的仗虽说打完了,外头要摒挡的还多着呢!附逆主将的家眷自要以谋逆之罪论处,暗里给太子策划策反的人,也不能遗漏半个!

“喜好。”定王低头咬住她唇瓣,缓缓道:“你统统的模样,我都喜好。”

魏善垂首瞧着老天子手背上的青筋和泛白骨节,殿外的厮杀声声入耳,他跪久了膝盖疼,不自发的靠着龙榻坐下。从当年的王府到现在的深宫,他始终跟在永初帝身边,亲眼看着永初帝如何保护皇后的中宫威仪,如何对太子苦心教诲、死力搀扶。

殿内有骁骑营戍卫, 陪在永初帝身边的却只要魏善。

永初帝摆摆手,“你不必顾忌,这类时候,朕只想听实话。”

这一声感喟,却将永初帝的疑问勾动起来——

夜色正浓,承乾殿外皇后临风欲倒,太子跪瘫在地,满面灰败。

“殿下总算返来了,宫中如何?”杏眼中尽是担忧,声音都格外火急。

三省六部的衙署几近都在此处,夜间值守的人早已听得动静,都胆战心惊的站在窗内张望。多数人怯懦,只敢躲在窗缝前面,中书省值夜待诏的是宰相韩哲,正肃容站在檐下吹夜风。本来悬着的心在看到定王的那一瞬归于原位,目送定王一行人远去,韩哲才舒了口气,还是进门,翻了昭雪头公文,便又冥思起来。

情势显而易见。

“皇后与太子关押在麟德宫,窦玄派人看管。余下的,由你措置。”

东宫做了十年的储君,就算常日的来往不咎,这番过后,也得令朝野震惊。

“父皇无恙。岳父和冯远道都在御前,没有大碍。”定王自接到回京的密旨后便被覆盖在重压之下,至此时终究灰尘落定。十数年的负重前行,数月来的策划争杀,总算换来了想要的成果,即便宫变如阴云,成果却总归令人欢乐。特别是经历杀伐后回到府中,娇妻正心有灵犀的等他返来。

“殿下这是变着法儿的说我畴前傻!”阿殷莞尔,贴在定王胸前,稍稍抬头,“那这个模样,殿下喜好吗?”

即使晓得定王能节制局面, 老天子还是握紧了手掌,微微颤抖, 乃至模糊后怕。

“定王殿下久经疆场,另有窦将军在, 皇上尽可放心。”魏善跪在榻前死力安抚,见老天子须发皆颤, 取了中间温着的参汤奉上,却被永初帝挥手推开。他昂首瞧着永初帝的神采, 安慰的话终究停在嘴边,低低叹了口气。

定王将火把往太子中间照着,声声响彻光顺门——

光顺门外尚未打扫完,不过叛军已退。定王等人出了昭庆门走上一阵,便是宫城南侧的紧急官署。

永初帝略加思考,便道:“立时传令监门卫封闭各处城门,召摆布千牛卫将军入宫。别的,传令五城兵马司加派人手巡查,凡在彻夜犯宵禁的全都羁押,上至宗亲、下至百姓,无一例外。你先回府,调派人手帮手查封的事,明日朝晨过来,朕再商讨鞠问的事。”

常荀已经奉召入宫,魏清等人还在南边未曾返来,守在书房外的,就只要蔡高及诸位侍卫。

四门残局皆有守将摒挡,定王挟着太子回到承乾殿前,冲到御前的太子卫军皆已伏法。

几近统统的禁军皆往这边看过来。

屋外俄然想起了说话声,她没辩白清楚言辞,却晓得那是定王的声音。心头万钧重压顷刻卸去,如深浓的乌云中漏出阳光,阿殷手按桌案,蓦地腾身而起,自案后跃向门口,在定王推开屋门的那一瞬,便站到他的跟前。她身上一袭海棠红的披风,头发亦拿玉冠束在顶心,身上劲装精干,只需一声令下,便还可挥刀杀敌,所向披靡。

“太子把皇上的珍惜搀扶视为理所该当,心安理得的受了皇上赐赉的尊荣,乃至或许,已经想好了将来担当大统,将如何尊太后、封皇后、治天下。他这个梦已经做了太久,久得他早已将皇位视为囊中之物。可俄然有一天,皇大将他的好梦惊醒了,他俄然发明,本来该属于他的统统,或许要落到旁人手中。皇上,您说,太子会如何想?皇后娘娘会如何想?”

“皇后和太子所得的统统,来得过分轻易了。皇上越是对他们好,他们就越会感觉,这统统理所当然。”魏善苦笑,“老奴多少也算是旁观者清。这些年皇上信重太子,不管是朝堂还是暗里,暴露的都是要把江山天下交给他的意义,从没有奉告过他,这东宫的位子,实在不是只能给他。太子认准了皇上的心机,在东宫整整十年,不晓得有多少回,胡想过君临天下的景象。”

定王领命,等了半晌没见永初帝说话,才道:“父皇,宫外之事,如何措置?”

暗沉夜幕中,但见宫墙上两人并肩而立,火把的光照在两人脸上,定王神采冷肃,太子满面惶恐。

这话将太子最后一线但愿完整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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