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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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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她仿佛也感觉疼痛,眉峰微蹙,不知何时偷钻出锦被的右手微微曲张。

陶靖稍稍放心,怕在这里吵着阿殷,便叫陶秉兰守着mm,他跟定王去侧间说话。

这么一说,陶靖倒是认识到了,想了想,阿殷这个时候,还真不能回郡主府上去。

护持阿殷是定王先前派给冯远道的任务,但是现在阿殷特地问起,定王还是感觉内心一堵,“他伤势无碍。”

定王再回到藤院时,已是深夜了。

不知坐了多久,外头蔡高的声音传来,“殿下,陶将军父子求见。”

寿安公主亦看向他,似是有所防备,却并没说甚么,只是叮咛人清算残局,继而仓促拜别。

睡着了也惦记取打斗?定王心内发笑,起家走至她榻边,将那不循分的右手塞入被中,又帮她掖好被角。烛火昏黄的光芒照在她脸上,温馨而温和。定王一手支撑在她枕边,另一手掖完被角,却舍不得放开,便只俯身看着她,从青丝到眉眼,从脸颊到唇颐,每一处都是熟谙的,却总叫他看不敷。

陶秉兰也劝道:“驸马临时忍忍。”

夜深人静的,他俄然目光灼灼起来,叫阿殷心头一跳,“殿下请叮咛。”

他越说越是委曲,越说越感觉陶秉兰跟本身投机,拿酒水润喉,愈发沉浸,此时声音早已含混,却还是说个不住。

一则确切如定王所说,突摩那等贼子防不堪防,此人在这局中相称首要,姜家和代王如果以迁怒阿殷,乃至生出捉了阿殷威胁他的恶念,那临阳郡主正与他们沆瀣一气,接阿殷回府岂不是白白送羊入虎口?再则,即便代王等人一定有此胆量,临阳郡主必也会对阿殷挟恨,陶靖正想借寿安公主之的风波提和离之事,阿殷归去,又当如何安设,如安在临阳郡主的霸道淫威下自处?

*

“无妨。再说——”定王知他父女一定肯听好言劝说,摆出一百条来由来,他们也会惶恐不肯接管,便提起另一件事,“突摩被捉,难保不会有人记在陶殷头上。郡主府的戍卫毕竟不及此处周到,临阳郡主迩来也该有事要忙,陶殷畴昔,如何全面?她本就负伤不能多动,哪怕陶将军时候守在身边,也一定妥当。”

“我要……喝酒……滚蛋!”贾青岚醉得沉了,见得这等霸道行动,更是抵挡得狠恶,“你再,再如许……我就……我就喊了!”他昏黄的醉眼看向寿安公主,酒后脑筋不转弯,这便是毫不粉饰的威胁。见寿安公主犹自含怒,当即道:“我真喊了……大师听着……”

雅间以内,贾青岚已然喝得沉浸,正拉着陶秉兰抱怨。他这几年当然跟着公主享尽了繁华繁华,但是寿安公主向来骄横,虽有驸马在身边,外头面首却没断过,更别说这两年看上了翟绍荣那美女人,来往半点都不避讳他这个驸马,只以身份压着,贾青岚早已憋了一肚子委曲。加上那日伉俪辩论,他又被寿安公主狠狠斥责一通,本日被陶秉兰请出来,便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待得醉了,嘴上没了把门的,便将平日委曲尽数诉来。

“忍……我忍不下了……”贾青岚含含混糊的,将那杯子重重砸在桌上,“公主又如何,触怒了我,同归于尽也罢!”

“他……他……”寿安公主半晌的惶恐以后,很快寻回了些许平静,“失礼无状,更因嫉恨行刺朝廷官员……”她终究寻到了合适的来由,堵住贾青岚的嘴以后,胆气也更壮,“诸位亲眼所见,他的罪过已然查明,竟敢出言犯上,满是咎由自取。”

寿安公主虽在靠近时叫旁人噤声,但是她到达酒楼之初便气势汹汹,陶靖耳聪目敏,哪能发觉不到。

陶靖怎敢打搅,忙道:“阿殷生性恶劣,殿下又事件繁忙,若留在此处,怕滋扰了殿下。”

中间陶靖天然不会听他这些苦水。寿安公主骄横也罢,养面首也好,当年贾青岚既然攀龙附凤本身贴上去,现在又能怪谁?贾青岚的话半句都未曾入耳,他端坐在侧,留意的却只是外头动静。

里头陶靖并未作声,只往前将陶秉兰护在身后,盯着已然失态的寿安公主。

不过她眉心又皱起来了,定王安抚似的,低声道:“陶殷?”见她没甚么反应,便悄悄抚在眉心,“我在这里,不消怕。”她公然循分多了,呼吸渐而绵长。

果然是骗着驸马来这里,要从他嘴里掏东西!

唯有灭口,才气堵住他的嘴!那一刹时,寿安公主脑海中只要这个猖獗的动机。

“肿了就绑这么多粗布,当我是傻子?”陶秉兰站在mm榻边,没好气,“先诚恳躺上半个月,傅女人那边,我派人去知会一声,他日吧。”见得定王和陶靖出来,他便侧身让开。

寿安公主怒不成遏,一声厉喝,中间侍卫便将屋门撞开,执刀而入。

——哪怕是高元骁这等出身好、技艺好、会办事,又得天子正视的也只是个四品官。哪怕阿殷向来钦慕、军功赫赫的女将军隋铁衣,在都护府中也只是个从五品的官职。她一个末等小官,只因为活捉了突摩,就要官居四品?父亲陶靖升迁之前,也只是个四品的都尉呢!

酒楼的伴计尚将来得及号召,公主府的仆人一拥而入,早已吓得酒客们自发避开,让出条道。

定王就势坐在她的榻边。

烛光下,她的眼眸中光彩流转,那一笑之丽色,赛过京郊的满目春光。

他们本日同贾青岚在一处,直至寿安公主杀了驸马,父子二人回府,才从定王派去报讯的人丁中得知阿殷负伤,正被定王留在王府上疗养。固然传讯之人说了好几遍伤势不重,但是若果然伤势不重,为何要将阿殷留在王府养伤,不送回郡主府中?陶靖心急如焚,没敢多担搁半晌,便打马而来。

夜风掠地而过,檐下灯笼随风微晃,半开的窗扇以内,罗汉床边坐着个高大的身影。

陶靖并未曾作声,见贾青岚犹自骇然睁着双目,上前帮他阖上眼皮,默不出声的带着陶秉兰出去,从另一处走了。剩下几个侍卫当然恶狠狠的威胁轰走旁人,然那屋中血迹却难以讳饰,方才那样的动静,谁能猜不到是如何的事?

阿殷赧然,敏捷将那本书抢返来藏到身后,“闲着无事,从那一摞中顺手翻了一本看,殿下别笑。卑职此次受伤,不但不能再为殿下效力,反倒让殿下担忧,实在惶恐。殿下看过了,且请归去吧。”

“驸马口风很严,末将和秉兰趁他醉后探听过,他并不肯说,便也未深问。不过寿安公主应是已经起疑,追到那酒楼要带驸马归去,驸马不肯,公主便将他杀了。此事已经传开,有翟绍荣的事情在前铺垫,应当能令都城中无人不知。”

阿殷闻之讶然,“四品?殿下是说真的?”

这声音一落入寿安公主耳中,当即叫她神采愈发丢脸。先前贾青岚说了甚么她并不晓得,然听陶秉兰之言,贾青岚说的满是常日不敢说的话,他都说了些甚么,沉浸以后和盘托出了嘛?他竟然还敢同归于尽,他算甚么东西!

这动机飞速闪过脑海,寿安公主惊惧之下,乃至不及思虑,反手抽了侍卫的腰刀,直直刺入贾青岚胸口。

寿安公主气势汹汹,眼角余光都不分给这些酒客,问了然贾青岚地点,由先头两名执刀侍卫开道,当即上了二层阁楼,拐往最内里的雅间。

“……安稳了……畴前我不敢说,半个字都不敢……”贾青岚沉浸中语声含混,几近靠在陶秉兰身上,“归正翟绍荣是死了,公主也恨我,我说出来……也不怕她……反倒欢畅,欢畅!来,喝酒!”他醉醉答答的晃着酒杯,一饮而尽。

陶靖这些年对陶秉兰的处境不甚担忧,最疼惜担忧的就是这个女儿,听过定王的论述,得知她本日对战的竟是逃犯突摩,嘴上虽未说,内心却总悬着。这会儿也顾不得定王在侧了,上前将阿殷细问一遍,确信她果然无恙,才算放心。父子二人将定王叨扰了半日,又深深谢过定王照拂阿殷之恩,便适时提出要把阿殷接回府中。

寿安公主本就存疑,下认识的看向陶靖和陶秉兰,便见着父子俩各自精力奕奕,半点都不见醉意。

“你……竟然……”他乃至连惶恐都未能说出,便已猝然断气。

到得门口,她却又缓了脚步,叫人暂不轰动,却放轻了脚步走畴昔,听听里头的声音。

“她做这类事,全当别人是瞎子……”贾青岚犹自嘀咕。

公然阿殷已经醒了,正躺着跟陶秉兰说话,“……也就是腰肋擦破点皮,腿上肿了些,养两日就好。我还承诺了傅垚月中陪她去城外上香,那寺里的卧佛最好,哥哥要不要去?”

定王既已重用阿殷,又将陶靖安排在贾青岚处,原也没筹算坦白。便将本日委曲约略说了,将太医说的话转述一遍,叫陶靖放心,继而问道:“贾青岚那边如何?”

阿殷欢乐之下,笑得眉眼弯弯,“那卑职该感激殿下提携,给了这机遇。”

定王有些挪不开眼,忍不住往前俯身,低声道:“提携你,天然是有所图谋。你且想想,以四品官职做王府侧妃,礼部还能有贰言?”

寿安公主更怒,挥手便叫侍卫上前拽着他。

是啊,何必忍气吞声。陶秉兰也说了,自打陶靖给临阳郡主神采以后,临阳郡主已经比畴前收敛了很多。陶靖能做的,他为何不能做?

算来算去,这定王府倒是现在最适合的养伤之处了。

阿殷觉出他声音不对,思及白日定王从冯远道手上接过她的事情,蓦地明白过来。定王并不晓得她和冯远道的干系,不会觉得……她总不能叫冯远道平白蒙冤,当即笑了笑,“那便好了,不然卑职本日扳连冯典军,总感觉亏欠不安。只是卑职不懂朝堂上的事,官居四品……殿下可别拿这类事谈笑。”

寿安公主哪能容驸马如此猖獗,当即就要上前去扯。陶靖却在此时斜步过来,拱手道:“公主,驸马迩来苦闷,既然他有话要说,何不听他说完。”

锋利的刀锋刺入胸口,贾青岚呼喊的声音立时卡住了,他不成置信的看向寿安公主,在临死的那一刻,竟自寻回了半丝明智——

劈面阿谁曾在床榻上相伴数年的人已然没了气味,当年的他也曾是风采翩翩,叫她倾慕的佳公子。

然在寿安公主看来,贾青岚本日这景象,恐怕真是要同归于尽了。这地儿有陶靖父子,更有无数酒客,若贾青岚当真喊出来,她绝无能够堵居处有人的嘴,特别是这个陶靖!

她确切很美,哪怕此时卸尽钗环,素面朝天,还是美如画中之人。

一时候愤怒与顾忌交杂,见贾青岚犹自醉醺醺的胡说,寿安公主所思所想,不过是叫他闭嘴罢了。她双眸肝火勃发,朝陶秉兰厉喝了声“让开”,上去就要扯贾青岚的衣领。贾青岚那里肯从,手舞足蹈的想逃开,不成想脚下发软,便重重跌在桌案上,打翻满桌酒菜。

阿殷没何如,只好报命。

待得陶靖父子拜别,定王命人端一碗甜汤药膳来,取了递给阿殷,“太医开的药膳方剂,于你伤势无益,喝了吧。我先去趟书房,等我返来。”眼瞧着阿殷开端喝汤,才仓促往书房里去——本日这一番安插,需善后的事情另有很多,虽交给了常荀去措置,要他拿主张的还是很多。

阿殷满心不成置信,笑容却难以自禁的在脸上漾开,“这个叫突摩的如此要紧吗,竟能让皇高低这等号令!当时是我跟冯典军合力擒获,莫非两人都要受封赏?”

寿安公主大怒惊骇之下持刀杀人,此时看到丈夫胸口敏捷晕染开的赤色,俄然惊醒过来,发作声尖叫,疾步退后。

外头明月高悬,屋内灯烛透明,阿殷从傍晚睡到现在,此时没半分困意,正靠在软枕上翻书看。她腰间伤势并不算重,有畴前受伤的经历在,倒也不怕。只是腿上的骨裂听着可怖,定王恐吓她说,若疗养不好,转头不止影响腾挪的技艺,恐怕走路都要倾斜。

刀锋退出贾青岚胸腔,温热的血立时淋淋洒在地上,寿安公主满面大怒转为惨白失容,惶恐的丢开腰刀。

阿殷虽不坚信,到底心存顾忌,谨慎翼翼的摆着,碰都没敢碰。

——仲春底官职变更,陶靖已升任从三品左骁卫将军,执掌西洲金匮、虎关及别州共十数个折冲府,成了名副实在的将军。

那突摩但是个相称首要的人物,定王虽知他跟薛姬应当有联络,却并不知切当,比及重伤的突摩醒转,还得叫他二人会晤,方能挖出更多内幕。

“我当时应准你跟冯远道去冒险,便是为此。不然以突摩之凶悍,我会派你去?”定王也觉方才语声局促,竟自笑了笑。在西洲时,他情愿派阿殷去铜瓦山上捉周纲,是因为尚未用情,以是顾虑未几,现在若非有这来由,她觉得他舍得让她去冒险?定王瞧着她眼底涌出的欣喜,道:“撤除内廷女官,朝中官居四品的女官凤毛麟角,以你的年纪,更是从无先例。”

贾青岚也不知那里来的底气,靠着陶秉兰站起来,指着寿安公主便含混道:“你来啦。来,喝酒。”

定王躬身更低,不过一尺的间隔。再俯得更低些,便能偷亲她了,她会不会活力?定王有些记念芥子巷里阿谁亲吻,她的唇很柔嫩,让人眷恋。

“腰肋间有些重伤,并不碍事,只是腿骨被人重伤,这半个月需卧床静养。”定王引他父子二人畴昔,榻上阿殷睡得正熟,端倪安然,呼吸匀长,面色也是红润的。

定王长身立在榻边,扫一眼阿殷,就势道:“她腿上伤得不轻,太医诊过,说骨头裂了些,最宜静养,不好挪动。这藤院本来空置,叫她在此养伤,太医来去也便利。”

里头陶靖岿然不动,贾青岚抬起醉眼,恍惚辨出是寿安公主。她的服饰妆容还是那样崇高,还是那样盛气凌人,贾青岚呵呵笑着想要站起来,无法双腿早已醉软,被陶秉兰扶住,就听陶秉兰在耳边低声道:“驸马既说不忍了,何必再忍气吞声。”

寿安公主一时候心境翻滚,仓促后退至门口,厉声道:“本日之事,我自会同皇上解释,敢多言者,杀无赦!”

这话愈发叫寿安公主起疑,看陶靖那寂然的神采,更是心虚,不知贾青岚到底透露了多少。

定王点头,闻声外头说话声,晓得是阿殷醒来,便跟陶靖畴昔。

此时见着定王,施礼也非常仓促,目光直落在阿殷身上,“殿下,阿殷伤势如何?”

“突摩是东襄贼人,两年前父皇去行宫的路上遭人行刺,旁人皆已归案,只要突摩在逃,不是个简朴人物。况此次擒获突摩,功绩也不止拿他归案这么简朴,受封赏自是理所当然。父皇的明旨圣旨还在,这类事不会有错。”

“看看你再去。”定王将门口侍立的两名丫环挥退,走至她身边,翻过那书卷一瞧,倒是本别史,并且还是本关于红颜传奇的别史。

“突摩是父皇重金赏格的要犯,当时父皇就说过,只要能活捉突摩的,不管家世身份如何,皆赐以四品官职。”定王瞧着阿殷,眼底浮起笑意,“我府上的小侍卫出息,活捉了突摩,来日奏明父皇,你便能官居四品了。”

她所带的人也呼啦啦去了大半,方才雅间的动静早已轰动了很多人,远近围看。

“不回,我……不回!”贾青岚吃力的拿起桌上酒壶,在寿安公主面前晃来晃去,“我还要喝酒,还要跟秉兰说话……我们……我们投机!来……今晚想说甚么就说……不醉……不归!”他浑身酒气,言语含混断续,扬起酒壶便咕嘟咕嘟灌了两口。

阿殷便笑了笑,忍不住将压了好久的话问出来,“还没敢问殿下一声,冯典军无恙么?本日卑职能保住性命,全赖冯典军护持。”

——虽说是冒险换来的,然细算起来,这完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十六岁官居四品的能有几个?半个都没有!

*

待得她脚步靠近,陶靖同陶秉兰递个眼色,陶秉兰会心,当即劝道:“驸马也别泄气,这些事情你平时不敢说,现在既说出来,天然能寻到处理之策。公主金枝玉叶,行事骄横,本来也是无可何如之事,不过做出这等事情来,实在令人惊悚。驸马既然说出来,想来心中便安稳好受多了。”

定王却不走,反倒就是坐在罗汉床边,“另有话同你说。”

藤院之名起骄傲院紫藤,院门内的两侧莳植了紫藤,十数年的发展后,紫藤枝蔓攀附就近的树干而上,虬曲蜿蜒的覆上院墙。这时节紫藤枝叶正茂,郁郁葱葱的覆盖在门头墙上,零散结了花苞。撤除门口这一丛,北墙根下亦以松木搭了凉棚,上头却未封住,只在四周莳植紫藤,隆冬时可借浓叶乘凉,秋夏季又能从枝蔓间隙漏下阳光。

实在以贾青岚的性子,这也只是虚张阵容罢了。他并非孤身一人在公主府中,身后另有父母兄弟、姐妹性命,就算是借他十个胆量,也不敢将寿安公主谋逆的罪过喊出来,自取灭亡。

见得定王返来,阿殷倒有些惊奇,搁动手中书卷,道:“夜已深了,殿下还不安息吗?”

这等无礼醉态,寿安公主哪能忍耐,当即怒道:“驸马喝醉了,跟我回府。”

定王闻言回过神,道一声“请出去”,不过半晌,陶靖便带着陶秉兰满面焦灼的入屋。

她腰肋间的伤口已经上了药,腿骨也由太医重新诊治包扎,缠满了粗布。身上的衣裳是定王后晌命人从裁缝铺买来的,由丫环服侍着换上,另将头发也洗了擦干,此时迤逦拖在枕畔,衬得脸颊更见白腻细嫩。她睡畴昔已有好久,双眼阖着,与翠绿双眉映托,是嵌在娇丽脸颊上的夸姣弧线。

定王府中,此时各处早已安息,唯独静照堂中间的藤院里,灯火透明。

陶靖既已想明白,天然不再拖泥带水,便拱手谢过定王,又叮嘱阿殷务必安妥行事,万不成叨扰了殿下。

寿安公主大怒之下杀了驸马,这动静紧跟着驸马情杀鸿胪寺少卿的风波,不胫而走。

定王也费心了整日,此时却没半点困意,只坐在中间的方椅中,看着阿殷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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