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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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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兵马,只要北燕铁骑,把“保家卫国”四个字贯彻始终。

此地只要小股鞑族军队,北燕军没费甚么工夫就将其扫荡洁净。棠梨镇四周有一条很深的大河,叫做紫阳河,东流汇入汉水。傅深带着一队马队沿河巡查了一圈,肯定没有残敌埋伏,远眺时见劈面树林中人影闲逛,似有马蹄声往河边来,招手叫来一个小兵:“绕到劈面去探一下,看是甚么人。”

严宵寒躬身一礼,怀揣着满心的嘲笑走了。

子不肖父。

严宵寒游移了一下,才低声道:“节度使拥兵自重,和盘据一方的藩王已无甚不同。倘若今后真的光复了中原,朝廷也需求有充足的兵马来震慑各地节度使。”

无需确认,这么傻的,除了他们家那位,人间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了。

严宵寒思虑了一下,感觉他和傅深总不能一向装分歧,两人迟早要光亮正大地出双入对,现在对长治帝坦诚,总比今后落个“欺君”的罪名强。

他摇了点头,可惜地住了口。

“……”

“当初几位节度使都承诺过,如果朝廷要光复中原,他们自当出兵帮手,”严宵寒道,“不过朝廷还是要建一支拿得脱手的军队,总不能只靠节度使,并且……”

他拱手道:“陛下容禀。臣蒙太上皇赐婚,内里别有隐情。”

“陛下,薛大报酬何要送女入宫,为安在公开里叫人鼓吹薛氏命格贵重,您还看不出他的企图吗?”严宵寒沉声道:“您倚重江南世家不假,薛尚书却想把朝廷变成江南的朝廷。陛下切勿只看面前,大周坐拥四方国土,不是只要江南一地,来日您光复中原,还于京师,方不负天下万民殷殷希冀,无愧于宗庙社稷。”

第一个打缺勤王灯号,第一个光复宁州,第一个遍告四方,请各地节度使出兵,共逐内奸,光复中原。

严宵寒不动声色,在心底暗自嘲笑。

气结很久,长治帝重重地叹了口气,无法隧道:“严卿,你……罢了,离职的事不要再提。来人,赐座。”

哪怕是以正统自居的江南朝廷,也未见得有他这么强的号令力。不出半月,各地节度使纷繁呼应,淮南、襄州前后出兵,将鞑柘军队的防地推后至汉水以北。北燕铁骑有傅深坐镇,势如破竹,敏捷光复了长安以西的各州县。

“我日思夜想……这回总算见着真的了。”

长治帝深觉得然,点头道:“说的在理,此事件早不宜迟,你马上动手去筹办。”

蒲月十六,鸡鸣山脚下,棠梨镇。

长治帝内心有火, 没像平常一样立即赐座, 用心把他晾在殿上, 冷冰冰隧道:“外臣擅入后宫,逼身后妃,你好大的胆量!”

严宵寒不动声色地表示隧道:“陛下,靖宁侯的腿伤毕生难愈,不成能一向带兵,但北燕铁骑始终在他的节制之下。他只要皇后娘娘这一个亲mm,您善待皇后,不必再用甚么手腕,北燕铁骑天然是朝廷的一大助力。”

严宵寒前脚清算完薛氏, 后脚长治帝就收到了动静, 雷霆大怒, 命人将他叫进宫中,筹算重重地发落他一顿。

“……”严宵寒没想到皇上闲事不管,对他的家庭糊口却格外上心,只好道:“陛下,臣是天生的断袖,此生不会有子嗣。靖宁侯幼年威武,臣要他手中的兵权,趁便与他做伉俪,这并不抵触。”

严宵寒起家应是。长治帝看模样跟他想到一块去了,感慨道:“倘若朕手中有北燕铁骑如许一支劲旅,何愁中原不复!可惜靖宁侯……”

劈面严宵寒当场愣成了一根木头桩子,无认识地伸手一拉马缰,战马长嘶一声,差点把他给甩下来。

仿佛是为了考证严宵寒的话,没过量久,北方传来动静,扼守甘州的北燕铁骑出兵宁州,不利的宁州叛军再度开门红,被猛虎出笼的北燕军扫成了一地废铁。两今后,北燕军光复宁州全境。

严宵寒将黑锅往已故太子身上一推,将元泰帝赐婚的真正筹算略加美化,一五一十地说了,长治帝听的一愣一愣,讶异道:“父皇竟然……这么说来,你与靖宁侯并非真有豪情,只是为了北燕兵权,才一向照顾他?”

傅深差点疯了:“严梦归!你作死吗?”

严大人这类甘愿为了夫人委曲本身的妻管严完整不能了解皇上的思路。“禁足”只是说的好听,他为了宠妃令皇后庄严扫地,这还叫“没把她如何”?如果薛氏的孩子真是皇后弄掉的,他还要如何?

跟着战报一齐送到各地节度使及南边新朝的,另有一封北燕主帅、靖宁侯傅深的亲笔信。

严宵寒干脆利索地跪了:“臣有罪,请陛下免除臣禁军统领一职, 降为白身。”

他翻身上马,冲到河边,对一旁将士大声道:“拿绳索来!”

他打住话头,不期然地想起了北燕铁骑……另有他们的统帅。

他脑海里“嗡”地一声。

“你!”长治帝心中“格登”一下,他本来筹算怒斥严宵寒一顿, 让他不要像那么目无君上肆无顾忌, 然后将此事悄悄放下, 小惩大诫, 就像他一向以来的办事手腕一样。可没想严宵寒竟然这么断交, 一上来就要撂挑子回家。

严宵寒坐在凳子上冷静念了两句经,平复心火,尽量暖和地说:“陛下,您是九五之尊,生杀予夺,无需跟任何人交代。”

严宵寒从进宫起内心的嘲笑就没停过,此时终究忍不住了,轻声插了一句:“如果靖宁侯在此,薛氏胆量再大,也决然不敢挑衅皇后。”

他被抽走了三魂七魄,梦游似的,茫然地张了张嘴,却没有收回任何声音。

傅深双腿一夹马腹,靠近河边,刚筹算喊一嗓子确认身份,就见劈面游魂一样的严宵寒策马到了河边,往河中走了几步。厥后马害怕水深不敢往前,他干脆一跃而下,三下五除二摘了身上重物,一头扎进了湍急的河水中。

幸亏现在还不是夏天,河中没有涨水。严宵寒水性尚可,游到河中心时接到傅深抛来的绳索,被连拖带拽地拉登陆。他耗尽了力量,胸膛不住起伏,别说说话,连喘气都困难,却如同魔怔了普通死死地盯着傅深,眼中血丝遍及,红的像是要滴血。

“并且甚么?”长治帝诘问道。

早朝之上,严宵寒掩在广袖下的手抖的如同筛糠,但没有人重视到他的异状,也没有人体贴那封信上写的是甚么,统统人都在极度震惊中消化着同一个究竟:傅深返来了。

有这类脾气的天子,朝堂上主弱臣强几近是必定趋势。以是哪怕薛氏圣眷正浓,严宵寒还是敢送她一匹白绫。他早在脱手之前就预感到了成果:长治帝既然能为了薛氏委曲皇后,天然也肯为了留住严宵寒这个重臣而将薛氏之死悄悄揭过。

元泰帝过于强势,压的几个儿子要么逆反,要么软弱。太子投机取巧,晋王那傻子不消说,长治帝外强中干,看似夺目,实则脆弱,没甚么主意,耳根子又软,常常扭捏不定,还轻易喜新厌旧。

他一个外臣, 竟然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杀了他的宠妃,这宠妃的父亲还是与他同朝为官的同僚,不管从哪方面来看, 严宵寒这回都完整玩脱了, 他却一点儿不怵,安静平静地进了宫,口称“陛下万岁”, 规端方矩地对长治帝行了礼。

傅深狠狠地闭了下眼,脑海里一片空缺,半晌,抬手搂住了他微微颤抖的脊背,五指收紧。

那小兵正方法命而去,劈面却仿佛等不及似的,有人从林中策马而出。傅深闻声一转头,猝不及防,恰好与顿时那人四目相对。

固然爱,但爱的有限,权势比爱更重,不过抛开这点,团体上还是爱的。

傅深还没来及欣喜,就被他惊吓到了。他从没见过这么别处机杼的乱来,骂人的话已经到了喉咙口,谁料他刚一动,严宵寒俄然扑了上来,怕他跑了似的,湿淋淋地、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对本身的描述几近就是长治帝的翻版。长治帝感同身受,也听出了他隐含的“不会有子嗣”的承诺,对劲于他的识相,戒心稍散,连带着薛氏的事不究查了,漂亮地挥手道:“无事了,爱卿且退下吧。”

万丈肝火刹时烧成了一缕有力的白烟,

这类人就是典范的“贫贱能移,繁华能淫,威武能屈”,之前四周有强势的父亲和兄长,他能够温馨不作妖地扮演好一个循分守己的王爷,但是一旦要他独挑大梁,天子陛下的脊梁骨立即就软了。

严宵寒固然有着如许那样的缺点,可他是在长治帝最落魄时为他极力周旋,一手把他扶上大位的人。新朝初建,各地节度使的尽忠也是严宵寒争夺来的,他只是名义上的禁军统领,实际延英殿上的“第九位大臣”才是他的真正位置。严宵寒两边不靠,始终替皇上把控着北方旧臣与江南新贵之间的均衡,让朝廷安稳安宁地持续运转下去。现在他要离职归家,长治帝第一个不能承诺。

长治帝不依不饶地诘问:“你与傅深到底是如何回事?”

四月,江南朝廷出兵,分两路北上,一起与淮南军共同攻打徐州,一起与襄州军、北燕军合围长安。

长治帝静了半晌,踌躇道:“但是薛升……”

长治帝公然被他画的大饼打动了,面露摆荡。他这时已经忘了严宵寒的僭越冲犯,只记得他方才说的光复中原:“朕何尝不想北伐,只是新朝安身未稳,兵马粮草财帛,要甚么没甚么,拿甚么北伐?”

“朕晓得皇后受了些委曲,”长治帝长叹短叹,忧心忡忡,“可朕也没有把她如何,只不过是禁足,今后会厚加安抚。你却直接逼得薛氏他杀,来日薛爱卿问起来,你要朕如何答复?”

长治帝面上讪讪,不悦道:“行了,朕倒是没想到,严卿与靖宁侯豪情这般好,值得你三番五次为皇后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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