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梦魇
“燃儿,赤焰帮今后便交给你了……”枪击声在耳边渐小渐远,只要九岁的她将父亲抱在怀中,染满鲜血的手悄悄合上他的眼睛,悲伤欲绝倒是连一滴泪水都没留。七天后,她被赤焰帮的长老带走,囚禁在了一栋别墅当中。十年后,她自意大利学习返来,灭了帮中叛徒,重掌赤焰帮大权,为父亲灭了血莲帮报仇,将赤焰帮的权势空前扩大,却整天活在算计当中,没有一日能够放心入眠。
直到听到纤细的轻咳声,七煞方才回过神来,规复了平常的冷酷,不容回绝道,“夜楚燃,给你最后一次机遇——交出解药!”
“爹,爹……”青铜色枪弹在空中极速扭转,穿破一名中年男人的心口,浓厚的鲜血染红了沉寂的夜,只余扯破心肺的阵阵哀吼。
“咳咳……”一阵哑忍的轻咳声将楚燃从梦中惊醒,扭头望着窗外忽明忽暗的月光,思路有些浮泛茫然。
琉华怀着满腹苦衷回身的顷刻,本来甜睡的女子却俄然展开了眼睛,秋水般的眸子有些失落茫然,堕入了深思当中。
没想到会遭到如此非人的对待,被萧瑟在榻上的公玉琉华眉头不悦的轻皱了一下,一双幽潭般通俗的眸子冷冷盯着床上的女子,缓慢的掠过一丝杀意。
鼻间充满着浓烈的莲香,让人等闲卸下统统假装,褪去统统冷硬的楚燃眼皮渐感沉重,很快的堕入了梦魇。
楚燃懒懒靠在门上,戏谑的目光扫过七煞满身,饶有兴趣的静待他的下文。七煞被她盯得毛骨悚然,神情防备的后退了几步,身子轻靠着冰冷的柱子微微轻颤,乌黑的眼中写满了鄙夷。
发如泼墨透着莹莹亮光,冰肌玉肤映着皎皎月华,端倪如画流转濯濯凊媚,薄唇紧抿泛着丝丝殷红,广大的白衣无风主动,尽是看着他半张侧脸,便让人再三赞叹,人间竟有如此貌美之人,如莲般纯洁,似月般淡雅。
之前的楚燃不苟言语,只对公子一人痴心不已,向来未看过他一眼,本日却如此的轻浮无耻,让七煞无语到无可何如,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竟有几分孩童的稚气。
薄唇溢出的尾音,划下最后的起点,一片冲天红光当中,他紧拥着她,一同步入灭亡!
眯眼打量着清冷的男人,楚燃俄然暴露毛骨悚然的笑,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怒步向着窗外走去,大有将他扔出去的架式,但在眸光触及他脸上的黑莲印记时,却又俄然窜改了重视,将他卤莽的扔到了床上!
敬爱的剑就这么碎了,七煞却没有太多的神采,仿佛还沉浸在某种回想中,嘴角不断的纤细抽搐,满脑筋都是“爷看上你了”!
绝情给她下了毒,给她一次相爱的机遇,她却回绝了他,一起步入了天国……
“我帮你夺权杀人,你却杀我嫡亲,屠我帮中兄弟!楚燃,你如何下得了手?你这暴虐的女人到底有没故意,有没有爱过我!我恨你,可我更爱你,你可否奉告我,我该那你如何办?”
本来只是一场梦,她只是睡着了罢了,绝情没有叛变她,她也没有死了,只是一场怪诞的梦罢了……
好一个胆小包天的男宠,竟不将她放在眼里!
跟着冰冷的话锋落下,只闻“铿”的一声脆响,冷剑顿时如易折的枯草般断成几截,落地的颤音让七煞不成置信的睁大了眼,楚燃行动之快竟让他看不清是何时脱手的!
玄色……的草药?
白衣男人凤目掠过一丝错愕,很快便被一片冰冷的寒光代替,藏在广大云袖下的手暗中凝力,唇角溢出一丝嗜血的嘲笑,仿佛在说——
洞彻民气如他,灵敏的发明了楚燃的不对劲,却也没有张扬,只是不动声色的察看着,暗道:
楚燃这么利落的承诺了,倒让七煞有些踌躇了,神情庞大的望了公子一眼,眼露一丝果断道,“好,我承诺你,但你不准对、对我……”
“绝情一字,是对你而言,亦是对我的警示,楚燃没故意,也不会爱上任何人……”在听到她无情字眼的顷刻,绝情眼角的泪水无声滑落,手指轻按下定时炸弹的按钮,含着她的唇瓣悲伤道,“阿燃,那我们便一同下天国可好……”
等醒来以后,却到了炎王府。
“咳咳……”又一阵轻咳声清楚响起,无情拆穿她的谎话,让她跌回冰冷的实际中,一时候思路澄明。
梦境与实际瓜代,当代与当代变幻,梦如云烟过眼,翻涌的影象,让楚燃痛苦的皱起了眉头,光亮的额头排泄一层薄汗,耳畔充满着忽远忽近的尖厉吼怒:
夜楚燃,你又要耍甚么把戏?
送走了七煞这尊大神,楚燃托腮打量着始终不语的男人,徐行走进了屋中,趁便将门关上。
但绝情,现在我循环异世,而你又在何方呢?
心知七煞武功高强,楚燃没有多少胜算,大要上倒是神情自如,伸出一指悄悄推开泛着寒光的剑,语带不悦道,“爷看上了你,并不代表爷会放纵你,这是你独一一次挑衅爷,再有下次就不是断剑这么简朴了!”
一个心胸鬼胎的王妃,一个边幅有损的男宠,一个虎视眈眈的皇叔,一个素未会面的皇兄,夜楚燃到底给她丢下如何一个烂摊子?她又该如何去对付这统统呢?
“好啊,承诺本王三个要求,本王便交出解药!”
面瘫脸上可贵暴露一丝宽裕,楚燃表情大好的笑出声来,伸手搭在他的肩头,唇贴在他的耳畔道,“不准如何?还怕本王强了你吗?做本王的人有何不成?总比当个杀手强的多!”
这个禽兽若敢上前,他必然和她拼了!七煞咬着牙,心中仇恨的想着,谁知楚燃俄然松开了手,神采一冷道,“你家公子中的毒很深,爷要重新配制解药,你到一百里外的山谷采一种玄色的草药返来,记着,必然是玄色的草药……”
“咳咳……”又一阵恼人的传入耳边,似是用心和她作对普通,楚燃不爽的皱眉,下一秒身子快速挪动,居高临下的看着神采安静的男人,咬牙道,“你吵醒我了!”
解药?她又不是夜楚燃,哪晓得解药在那里?
房屋固然陈旧不堪,内里却非常洁净整齐,充满着浓烈的莲香,可见仆人极爱洁净。
夜楚燃,你惹怒本王了!
夜楚燃这禽兽看上他了?
梦中的绝情脸有些扭曲,掐着她的脖子或怒或悲,乌黑如墨的瞳人里微微泛红,一滴爱恨至极的泪水倔强的不肯留下来,说不出是何种悲惨的表情。
楚燃在床边站定,懒懒的打了哈欠,伸手扒开紫色纱幔,一把将床上的病公子拎了起来,目光触及他脸上的玄色莲花时微微一顿,随后精确无误的扔到一边的榻上,并顺手点上他的哑穴,身子顺势一倒,便扯过被子,睡了。
七煞微微发楞,有种被忽悠的感受,但听楚燃当真的口气,还是嗖的分开了,只是以往安闲的清影,现在略带几丝狼狈。
男人抬眸淡淡瞥了她一眼,大有“吵着就吵着了,你奈我何”的意味,五指轻抓住心口,唇角排泄丝丝血迹。
生硬的扭头看向楚燃,七煞的眼神有些古怪的,随即恶寒的跳开几步,平生第一次结巴道,“你、你……休想……我、我不会……”
“咳咳……”他俄然捂住胸口,悄悄的皱起眉头,紧抿的薄唇溢出痛苦的轻吟。
画面突转回到她穿越前的一天,她最为信赖的杀手绝情为她泡了一杯茶,她喝完茶以后便感觉晕晕的,但也没多想便回房歇息了。
目睹男人咳得更加短长,七煞怒不成遏的站了起来,利落的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冷声呵叱道,“夜楚燃,交出解药,不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