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雾隐寨
我被他这一惊一乍,吓了一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吊脚楼上开了一扇小小的窗,就在那窗后,模糊有一张人脸。
少女闻言,巧笑嫣然的看着如来,说:“别急嘛,你们汉人不总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欧阳娜娜轻笑着点点头,目光倒是在我和大海脸上一掠而过,有一丝担忧。
少女笑容如花,俄然一瞪眼,冷声说:“死瘦子,信不信本女人叫你这辈子都吃不成豆腐。”
陈传授明显也吃了一惊,不自发摘下眼镜,就着衣衿狠命擦了一遍,然后颤巍巍的戴好,只等看清面前的六合,就大张着嘴,好半晌才赞叹一声,说:“这...这...太不成思议了...”
“猴子?”我一阵惊奇。
如来一听,嘴角一阵抽搐,偷偷瞧了一眼安坐蛇身上的欧阳娜娜,发明她正猎奇的打量着面前的寨子,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嘿嘿笑着说:“女人的豆腐,甭管冷的热的,我都不敢吃。”
骑坐于黄金巨蛇上的少女一听猴闹,笑嘻嘻扭头朝我们看来,朱唇轻启,暴露一口精密如编贝的白牙,“呀,这么快就到家了。”
在山上看时,只觉谷地平坦开阔,此时才知谷中高凹凸低,起伏不定。谷地林间有小道,只是野草疯长,掩了大半,看模样并无人常常行走,且四周不见有地步。
一起行去,只把庞大的山石,翠绿的树木,幽深的谷涧都抛于身后。头顶是翠绿的树冠,树冠之上,是低垂的天空,时候仿佛都已停滞。
我皱了皱眉,再看向那扇小窗,那张人脸一动不动,半隐于暗影后,仿佛朴重勾勾的盯着我们。
少女仿佛没有目标,只任凭巨蛇自行游走。也不知过了多久,雨势渐歇,雾气却渐重,目力不及十丈。
柱子听了,甩了甩冻的发麻的胳膊,不无担忧的说:“现在,我们恐怕不出来也不可了。如果回身归去,只怕连这座山都下不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少女哼了一声,朝我们招招手,说:“都下来,随我进寨。”
思考间,我扭头朝大海看去,只见他悄悄一皱眉,迷惑的说:“有点像是...猴子。”
再回顾,只雾气翻滚,竟都止于那片山崖尽处,不越分毫。将将巨蛇就载着我们穿云破雾而出,生生把这方浓雾中的六合砸在我们面前。
小道绝顶,扎了一排木制的栅栏,将姑息挡住了进寨的路,看模样那就是这座苗寨的隘口。
玄色巨蛇载着我们一行十余人,毫不吃力的穿行于其间。直至此时,恐怕非我一人才有那虚幻似梦的感受。
我心中微凛,看着负手而立,盈盈含笑着的少女,悄悄握紧了拳头。却在此时,夹在中间的如来跳下蛇身,摇摇摆晃走到少女身边,揉着肚子,苦着脸说:“哎哟,这可算是到地头了,我说这位女人,如何不见你的族人?我们饿着肚子跟着你驰驱大半天,你总的叫人筹办一桌好酒好菜接待我们吧。”
大海也仿佛发明了此中诡异,轻声说:“通哥儿,可要谨慎了。”
我点点头,悄声答道:“我明白,你筹办好,一旦看那少女行迹不对,就先动手为强。”
柱子推了推我,说:“别看了,走吧。”
说罢,想了想,又加了俩字,“我的。”
险峰,深涧,青山,细雨。
我看的惊奇不已,方才大海说过我们正往山上走,此时一看,心中顿生奇特之感,山上另有山,山颠另有涧。
小道在清溪边朝前延长,弯曲折曲。两条巨蛇爬过,在野草间留下两道粗大的陈迹。很快,苗寨在望,十数栋吊脚楼凹凸错落漫衍在溪畔林间。
我挠挠头,说:“也许,坐在最火线的柱子能看的清楚些。”
俄然,只听他惊呼一声,抬手指着一幢吊脚楼,大喊一声,“有人。”
一行人下了蛇身,少女已然踏着碎步推开一道木栅走进了寨里。我看了看世人,路白杨和秦霜扶着陈传授已然跟着少女往寨内走去。而慎重,高远则架着昏昏沉沉的陈拿西,亦步亦趋。
当我站定,昂首看着面前整座苗寨里最为高大的吊脚楼,以及一个巨大的院落和院落中心那座足有两层楼高的木台。心中暗想,莫非这就是那少女的寓所?
雾隐寨里冷冷僻清,吊脚楼四周都长着青浅的野草,看模样好久都无人走动过。踏着前面一行人走过的足迹,沿着寨里的盘曲小道,慢慢登高。
只是,当两条巨蛇在寨口停下,少女一跃而下,赤足踩上草地,也不见有人出来驱逐,乃至...寨中都不见有人走动。
大海苦笑一声,说:“这山高林密,我只记的翻了十座山,过了八道涧,哪还记的路。”
欧阳娜娜小声抱怨,“敞亮,你别咋咋唬唬,怪吓人的。”
少女‘咯咯’笑着,说:“雾隐寨。”
一起往上,直到苗寨最高处。
除了时而复苏,时而昏倒的陈拿西‘哼哼’几声,就再无人说话,氛围沉闷压抑到了极至。巨蛇蜿蜒而行,我瞧了瞧就坐在我前面的陈传授,非常亢奋。也许,他以为此去定有斩获。
身侧,少女独骑的黄金巨蛇,与我们并肩前行。她仿佛不畏细雨,不惧寒意,小巧有致的身材跟着巨蛇前行而摆布扭捏,时而眼疾手快调皮的一伸手摘下一片绿叶,卷作了一只叫子,放在唇边吹一曲婉转的调子。时而又探手采一朵含苞的不着名小花,置于鼻下悄悄一嗅,一脸心旷神怡。
大海与我并肩而立,微微昂首看着面前的苗寨,说:“这寨子,有古怪。”
如来走在欧阳娜娜身后,左顾右盼,四周打量,嘴里嘀嘀咕咕,时而‘咦’一声,时而点头作不解状。
如来一怔,哪推测这少女变脸比翻书还快。半晌,回过神来,瞧了瞧少女身边吐着信子的巨蛇,从速摆手点头后退,灰溜溜的跑了返来。
山寒雾重,就连飞鸟都被冷的缩回了窝里,却不知这猴子跑出来乱叫一通,是为何?在,中且,听那嘈乱的声音,明显是一个族群,数量很多。
走在最火线的少女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看着我们,冷冷的说:“大惊小怪,那是我的族人。”
又行半晌,猴群的喧华声清楚入耳,就在我们的两侧和头顶。只是深雾压顶,底子就瞧不见。
巨蛇持续前行,身后一群金黄毛发的猴子,蹦跳着跃出浓雾,就跟在我们两侧,仿佛拱卫普通往那雾隐寨而去。
我悄悄感喟一声,暗骂一声倒霉,朝两人说:“走吧,进了寨子,统统谨慎。”
至于欧阳娜娜,则是稍显游移,悄悄朝我和大海四人看来。如来见状,从速小跑着畴昔,堆起满脸笑意,说:“娜娜,不消怕,我陪你出来。”
大海悄悄一拉我的衣袖,附耳过来,轻声说:“我们在往山上走。”
进入谷地,本来轰鸣的瀑布声垂垂微不成闻,周遭反而响起一阵阵清脆的各种百般的鸟鸣声。
但是,我有些担忧,有些悔怨。当时虽被少女与两条巨蛇所迫,但我们并非没有一博之力。现在骑蛇难下,前程未卜,倒是有磨难言了。
我循着声音四下打量,但是,浓雾翻滚,那里能找的见。俄然,巨蛇加快朝前一窜,我只觉面前豁然开畅,云消雾散,目力所及,是两山间一片庞大的三角形开阔地带,周遭树木富强,林间隐现屋舍,一条清溪从中淌过。清溪之源,竟是一条匹练般的瀑布,‘霹雷隆’悬于两山交汇处。
我点点头,说:“可记着了过来的路?”
大海嘲笑一声,说:“若非看她还是个小女人,之前在溪边我就一刀堵截了她的喉咙。”
我一起走一起看,越看越是心惊,不由暗自防备。此地既然是座苗寨,却为何显得这般萧瑟。除了鸟鸣与猴闹,竟然少见有人活动的陈迹。
如来拍拍胸口,低低骂了一句脏话,“他娘的,这鬼处所如何越走越瘆的慌。”
大海沉默半晌,悄悄一点头,说:“难,他之前是通信兵,察看地形窥伺敌情并不特长。”
说着扭头看向少女,问道:“女人,这是那里?”
山风吼怒,吹散了我和大海的说话声,却高耸的带来了一阵‘吱吱喳喳’的嘈乱声。我听的微微一愣,这一起行来,连声鸟鸣都没闻声。此时,倒是那里来的狼籍声响?
巨蛇扭动着庞大的身材,贴着一大片垂满青藤的山崖绕行而过,却又闻声有‘霹雷隆’的水声。水声渐盛,盖过了猴群喧华。
世人闻言,无不松了一口气,骑蛇而行的滋味固然颇具新意与刺激,但此时现在此情此景,温饱彷徨盖过了统统。
雨虽细绵,我却早已湿了重衫。山风猎猎,寒意深重,透心彻骨。我下认识夹紧蛇身,用力撮了撮冻的发白的双手。目光超出陈传授和路白杨,看向秦霜和欧阳娜娜,此时到有些佩服起两人来,凭女子心性,竟也敢骑上这庞大长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