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讨清白

慕容彻苗条的手指如有若无地把玩动手中的匕首，竟然是说不清的一种文雅安闲，他薄唇轻启，眸中竟然似是添了一抹极浅的玩味，仿佛面对着凶悍不已的猎物时升腾起的征服欲。

慕容彻眸光一闪，语气蓦地冷了几分，“在你眼中，错的是朕？”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说过他有错了，这女人当真是好大的胆量！

莫清晓丢开从肩上拔出的一柄匕首，鲜血汩汩流出，她倒是紧紧咬着唇，目光如灼，“他们本身没有错。”

……

莫清晓莫名地皱起了眉，望着这个气势逼人、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天子，他不是应当派那些藏着的妙手直接杀了本身吗？他这个架式莫非是要和本身脱手？

陈太妃被吓得尖叫连连，瑟瑟颤栗地指着莫清晓喊道：“杀了她！杀了她！”

“你不敢？”冷冷的声音里竟然有挑衅的意味。

那黑衣男人仍然是气势如虹地耸峙在高台之上，让人顿觉不敢抬眸与之对视，可莫清晓倒是冷冽一笑，指了指本身被血染得鲜红的衣裳，“白衣不祥，那现在呢？”

慕容彻身形微动，手中已经握住了那把刀，他目中闪过一丝怒意，多少年来都无人敢和本身这般言语了，他眸子一紧，微微抬了抬手，“退下。”

“天呐……”

冰冷的话语引发了高台下纷繁的拥戴，莫清晓却蓦地嘲笑着抬起了眸子，一双牡丹绣花鞋踩着地上的鲜血往高台上而去，一步步皆是威仪和傲岸。

四周涌上来的暗卫纷繁退后，不敢有涓滴的违逆，新帝慕容彻是在封州一点点爬起来背工握重权的废太子，近一个月内回到京都后雷厉流行的行事手腕狠辣而断交，只让人感觉触目惊心。

“我只问最后一遍，何人教唆？”莫清晓泛着寒意的声音在秋娘的背后响起，她哆颤抖嗦地瞥向了陈太妃，可在看到陈太妃警告的眼神后再也不敢开口。

慕容彻见她招招包涵，眉头一跳，竟然是淡淡开了口，“为何不下死手？”

莫清晓将吓得几近要瘫软的秋娘按着跪在了地上，长剑也抵在了她的脖颈，“说，何人教唆？”

大殿内一片哗然，莫清晓倒是一把丢下了手中染血的长剑，一张被血渐得格外令人惊惧的美眸缓缓扫过了全场，最后落在了高台上。

慕容彻颠了颠手里的匕首，“既然你以为有错的是朕，朕给你这个自讨明净的机遇。”

“杀了她这个祸害，杀了她……”

待到莫清晓站在高台上和慕容彻对视而立时，一群侍卫的倒地声和哀嚎声已经此起彼伏。

“想要我永不翻身不得好死是么？可惜了，我活得毕竟比你悠长。”秋娘最后听到的这句话让她瞪大了眼睛，脖颈的大动脉喷出的血溅了莫清晓一身，那白衣也几近成了明艳的红色。

苗条的手指贴在温热的脖颈上，莫清晓内心一冷，倒是认赌伏输地闭上了眼，没有涓滴挣扎，“我输了。”

慕容彻矗立的身姿巍然不动，一对冷眸中竟然缓慢地闪过了一丝讶异，但很快就隐没在了无尽的幽深和黑沉中，他盯着高台下这个女人，被血染红衣裙的女子巧笑倩兮地站在尸身旁，仿佛误入人间的妖。

此事乃至触及国之底子，要安定本日无端之乱且不留后患，唯有除之以堵众口悠悠。

一阵脚步声和刀剑出鞘的声音重重响起，一群拿着刀剑的侍卫敏捷围了上来。

“疯子！她就是个疯子！”

“自讨明净。”果断中透着倔强的声音在高台下响彻，统统人都抬开端盯住了这性清大变的莫氏嫡女，看着她手握长剑站在高台下，竟然都张嘴无言。

莫清晓撕下裙摆包好了右肩上的伤口，咬着牙活动了右臂，“你不让这些人直接杀了我？”

莫清晓眉头一蹙，她莫清晓的天下里从未有过“不敢”二字！

莫清晓眸子一紧，一把将手中的匕首掷向了面前这个草菅性命的昏君，“是，你不分是非便要杀我，凭甚么？”

极快地守势，莫清晓已经到了慕容彻的面前，娇小的拳头固然看似孱羸，可也是力量实足，慕容彻看不出她的门路，可微微侧身就化去了她的力道，猛地一回身已经单手制住了她的脖子。

莫清晓左手伸向了一旁侍卫的腰间，行动极快地抽出了一把长剑。

秋娘吓得瑟瑟颤栗，可仍然是偷偷望了眼陈太妃，目光中尽是哀告和孔殷，莫清晓天然是看到了秋娘的这个行动，陈太妃当然不成能会跳出来，她那样的深宫贵妇最晓得如何在棋局中弃子了。

一旁的寺人砰地倒在了地上，吓得如何爬也爬不起来，面前这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就像是从天国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莫氏女冲撞先帝，杀无赦。”

莫清晓倒是果断地一步步走下台阶，无惧不竭砍向本身的刀剑，技艺利落到连慕容彻的眸中都跳起了一丝赏识和淡淡的可惜。

高台下一片噤声，统统人都盯紧了上头的景象，怯懦的乃至都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