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半玉

施礼问安，舒嫔淡淡抬眼打量婉兮一眼：“劳动女人了。本宫在这里谢主子娘娘的恩情了。劳烦你归去，替本宫向主子娘娘传达谢意。”

“叫婉兮来！”皇后顿时变色。

伸腕写字，婉兮的心机都集合在字上，倒未经意微微暴露腕上一角手镯。

此时婉兮已经到了翊坤宫，见着了舒嫔叶赫纳拉氏兰襟。

素春忙蹲身：“回主子的话，婉兮方才奉了主子的口谕，去给舒嫔送克食去了。”

婉兮走后，舒嫔忍不住与贴身女子四目相对：“成玦，是我认错了么？”

182、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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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也一样对这位舒嫔非常猎奇。一来是对舒嫔本人，想晓得她究竟是个甚么样的人，竟得天子这般的晋位；二来，也是想透过舒嫔的面相脾气，去推断那已被指婚给傅恒的兰佩福晋，是个甚么边幅。

婉兮只得站住：“不知舒主子另有何叮咛？”

成玦点头：“主子实也瞧见了，确与傅九爷向四女人下的聘礼里头的一对玉镯极其类似。主子瞧着，这两双手镯倒像是一块玉里起下来的，只不过聘礼里那对，还比不上方才这位女人手腕上戴的通透。”

就像一个……端倪如画，却毕竟缺了活力儿的泥娃娃。

舒嫔说着，她身边上了旗手的女子已是含笑上前，递了个荷包过来。婉兮不敢不接，接过来便觉里头沉甸甸的，起码有三五两银子的模样。

皇后抬手支住额角：“去叫她返来。马上返来！”

婉兮施礼便要辞职，岂料舒嫔俄然道：“你等一下。”

舒嫔与她身边的女子对了个眼神，忽地含笑抬手叫婉兮近前去：“本宫正在写字，俄然有个字忘了起笔。女人既是皇后主子身边的人，自是能书善画的，不知可否帮本宫一回？”

本来婉兮接过那犒赏的荷包时，已然不经意之间暴露了手镯，那叫成玦的女子已然瞥见。

写好了，婉兮含笑将笔还给舒嫔，舒嫔扬了扬眉：“女人写的一笔好字。叫我认人，仿佛是卫夫人的簪花小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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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嫔点点头：“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婉然若树，穆若清风……实不谬也。”

如果其他宫里的官女子来送吃食，舒嫔一定肯见。只因为婉兮是皇后身边的人，且送来的克食又是皇后亲手做的酸奶饽饽，舒嫔这才亲身见了婉兮。

婉兮心下倒微微必然：以舒嫔面向来推断，九爷的福晋也应当是个美人儿。

婉兮面上微微一红：“主子自幼承家训跟着父兄写字罢了，倒不知是甚么。”

进了后殿暖阁，婉兮悄悄抬眸打量。舒嫔实则比婉兮还小着一岁，现在担着内廷主位的仪态，端端方正坐在炕沿儿上，一张满月般的团脸上还留着小女孩儿家的稚气，但是那眉眼却不得不因宫规而烙印上了超乎年纪的老成和端庄。

婉兮忙谢恩：“主子谢舒主子。舒主子放心，主子定向皇后主子传达舒主子的情意。”

婉兮心下不由得悄悄感喟。

婉兮便含笑一礼，伸手接过舒嫔亲身递过来的笔。

婉兮含笑福身：“若舒主子再无叮咛，主子这边回长春宫，向皇后主子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