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初看

如果换了旁人也许一眼还认不出那人，但是皇后便是微微一皱眉，回眸瞟了素春一眼。

素春亦是皇后陪嫁的家下女子，一看之下便也懂了，仓猝蹲了蹲身，便脚步仓促下了楼去。少顷返来，已是低低偷笑。

宫中引见秀女端方峻厉，秀女们皆穿旗装，却重淡雅，毫不成穿彩绣氅衣。发式也多是一根大辫子，有些在两鬓簪花罢了，皆因旗俗未出阁的女人不成梳髻，更别说要做那阔大架子旗手了。妆容亦要素净，不成盛饰艳抹。

虽说皇后还没亲目睹到阿谁女子，但是听幼弟说了那女子的各种，特别是这回旗地的差事办得好，又幸得那女子襄助，因而皇后这颗内心倒是故意成全的。

赵进忠便一笑：“主子娘娘自是最知主子苦衷：养心殿那边刚送了动静来，皇上口谕，曰‘往年秀女手臂有伤者皆不消。可朕觉得，内三旗选秀为充宫中女子利用，纵手臂有伤又有何碍？况手臂有伤，多为劳作而至，更显女子勤慧。故本年凡手臂有伤者，皆可记名，待复看再行决计。’”

再看她头上，只黑亮亮的青丝，脑后垂一根大辫子。摆布耳上各垂下三只素色耳钳，倒似非金非银非珠。乃至连摆布两鬓也是空着，连一朵花儿都没有。

皇后便道：“第六排第四名秀女，记名，留宫待复看；其他，皆放回。”

但是也唯因如此素净，方更显出她眉眼灵动。眉色淡雅超脱，如青岚云雾；眼却乌黑透亮，好像最上等的墨珠。盈盈立于花影婆娑里，却叫人想到水畔的芦苇亭亭。

皇后放下茶盅，端然坐直。目光略过旁人，直朝那第四名看了畴昔。

敬事房寺人张明一怔，仓猝上前跪倒：“回主子娘娘，此名秀女分歧端方。”

恰见又一排秀女被引入御花圃中，敬事房寺人大声唱名：“第六排秀女恭请皇后娘娘凤眼阅看。第一名秀女……”

赵进忠忙上前打千儿：“主子娘娘有何叮咛？”

皇后不由得垂眸浅笑。小九的眼力一贯叫她这个当姐姐的放心。

皇后不动声色地朝小弟的方向端了端茶杯，叫他放心。

归正幼弟身边尚无女眷，若那女子家世合宜便请皇上指畴昔当正室；如果家世实在寒微，指畴昔做侧室也一样能够给幼弟长脸。

25、初看

皇后低声问：“选秀乃国之大事，皇上纵国事缠身，怕也该有旨意来。”

皇后不由扬扬眉：“哦？”

皇后一听也不由得微微扬起秀眉，忍不住轻笑。

皇后屏退摆布，素春这才伏在耳边回禀：“是九爷。九爷说上回向主子拜托的阿谁女子，正在明天选看的名单里。九爷已经亲身去远远看了，是第六排第四名秀女。”

小九真是长大了，明天特地调班入宫当值，就是为了寻阿谁女子，总要亲眼瞥见她记名了方肯放下心。

按着排单和签牌，皇后喃喃咀嚼了一下阿谁名字：“婉兮？”

说话之间，皇后目光飘下窗棂，影影绰绰瞥见花影背后一个石青服色的身影。

而视野里这个叫婉兮的女人，穿着打扮在一众秀女里又是更加素净的。她的旗装上别说没有彩绣和纹饰，便连领口袖口的滚边都没有。只是清凌凌的一抹水绿到底。

皇后微微侧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