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章 美人如玉（1）
柳如是说的半点不差，方原在红豆山庄外等了几个小时，肚子确切有些饿了，面前精美的蟹黄酥，对他有着极强的吸引力，直接用手取了一块蟹黄酥放入嘴里。
方原惊奇的望着，暗想，这是甚么讲究？
世人到了红豆山庄门前，山庄是大门紧闭，明显是钱谦益事前得知了动静，采纳了关门闭户，拒不见客的体例。
“钱谦益这个老杂碎，逃得比兔子还快，连府邸都不要了！”
方原在小亭子里等了一个时候，美满完成任务的秦展出来汇报说，“老迈，红豆山庄里没有找到钱谦益，钱氏族人倒捉了一堆，另有山庄里男仆女婢共四十七人，已尽数被看押在大花圃。”
锦衣卫的名号，颠末东林党人耐久的妖魔化，和吃人的老虎没甚么辨别，这些下人不惊骇才奇了怪了。
他微微睁眼，沉吟着问，“老四，你说勾搭田弘遇给我栽赃，拉拢梁山流寇偷袭，乃至给我泼脏水，说我吃男婴肉，喝女童经血，还吃屎尿，有没有这个钱夫人参与在内？”
方原第一次见着规复了女装的柳如是，还是盛装出场，瞧着一愣，面前的柳如是再不见之前豁达的豪气，而是风骚娇媚的绝色美人，再配上浑身披发沉诱人的气质，更有一番动听心魄的风情，似足了一颗熟透了的大蜜桃。
留下了秦展，另有一众锦衣卫在后院外守着，方原单独一人进了后院。
秦展惊诧说，“老迈，你真不怕内里的三个女人会俄然发难？”
柳如是轻笑一声说，“方大人乃是脾气中人，怎算是粗人？”
方原望着紫砂小杯里的茶汤红浓、敞亮，鼻子一嗅，茶香清而不扬，似花似草。
红豆山庄里，尖叫声、告饶声远远的传来，响彻云霄。
她用水勺舀得半勺沸水，以程度均地浇在茶壶上，白烟升起。
小园林里，柳如是正端坐在小石几前，纤纤素手拨弄着古琴。在她身侧，两个女婢规端方矩的站着。
柳如是谨慎翼翼的用小勺从青色锦盒舀青色的茶叶放入紫沙壶，先以沸水浸泡一会，又以沸水倒入，以水醒茶，见得块状的茶叶垂垂伸展，茶块的杂质也浮于壶面，立时将茶壶的沸水倒出。
柳如是忍不住的扑哧一笑，又替他斟了一小杯，“茶汤是要品色、香、味、气、韵的，方大人是当米水喝的？”
柳如是迎上他惊奇的眼神，天籁般的声儿响起，“方大人，这茶壶是姑苏府产的荷叶紫砂里上上品，名师之作，用沸水烫罐，是有助挥发茶香。”
方原打量着她曼妙的身躯，小抹衣间若隐若现的沟壑，闻着美人身上的芳香，有些心猿意马，但还是强忍了绮念，目光落在她做好的蟹黄酥上，黄灿灿的，令人一见就忍不住食欲大增。
这个钱夫人不愧是秦淮八艳之首，还真是摸透了男人的心机，晓得甚么时候该使诡计，甚么时候则该使女人的魅力。
再次反复了以上的法度，柳如是才将茶壶中的茶汤倒入了事前备好的金镶玉的紫砂小杯里。
进了红豆山庄，柳如是该如何措置？
她端着石几上几盘卖相极好的糕点，递到了方原面前，“这些是妾身亲手做的点心，姑苏府驰名的蟹黄酥，请方大人尝一尝，是否还合口味？”
秦展忙说，“钱谦益，钱氏族人，另有府中的奴婢，女婢，我自会措置。但是，只要钱夫人，要老迈先给点提示，锦衣卫才好办事。”
柳如是娇声的解释说，“姑苏府的碧螺春，方大人必定是饮过的。以是妾身特地用的生茶乃是以重金从四川购来头茶，露水也是取今晨新接的晨露，方大人来得也是及时，先批评一番。”
方原是话里有话的表示了但愿和柳如是在一起的设法，柳如是却似充耳不闻，嫣然巧笑的说，“方大人，慢些吃，谨慎噎着。”
方原吃了一块还不纵情，忍不住又塞了一块，不由得赞道，“钱夫人的蟹黄酥真是色味俱佳、巧夺天工，此后若能日日吃到夫人做的蟹黄酥，真是神仙也不如。”
方原淡淡的一笑说，“钱夫人是聪明的女人，杀了我方原，钱府高低立即就会血流成河，她们还想活命，就不会有涓滴轻举妄动。”
“这个解释最合我胃口，实在底子就不需求来由！”
方原令秦展领着五百名荷枪实弹，武装到牙齿的锦衣卫，杀气腾腾的冲向了姑苏府虞山脚下的红豆山庄。
现在方原已完整掌控大局，归正闲得无聊，他也想瞧一瞧柳如是还能说出个甚么花儿来。
她话锋蓦地一转，止了笑容说，“方大人吃了点心，饮了香茶，肝火有没有停歇呢？”
“公子，我算好了，钱谦益十五年拖欠的田赋，一共是两万四千八百五十七两银子。”
时价隆冬，本日的柳如是再非之前的文人装束，而是身着一抹贴身的印花抹胸，外披白纱襦衣，暴露皓白的玉臂，手臂上的碧玉手镯，灿灿生辉；下身着及腰白纱裙。头簪、项链、耳环、手镯，以及女子所能戴上的统统金饰，无一或缺。
秦展留下五十个锦衣戍卫卫方原，领着余下的锦衣卫，直接杀进了红豆山庄。
方本来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题目，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不肯去想。
此时的方原，已不再是当初阿谁锦衣卫总旗，罢了是巡抚四府的封疆大吏；今次前来的目标，也不再是烧烧绛云楼这么小儿科，而是要血洗全部钱氏家属。
方原穿越前后都不算甚么雅人，见紫沙壶精雕细琢，荷叶的形状栩栩如生，没想到饮茶还能这么高雅的饮法，咋舌不已。
柳如是停止了操琴，一双如水的美眸上打量着劈面的方原，扬起一抹方原非常喜好的盈盈含笑，“方大人，折腾了半日，也渴了、累了吧！”
秦展被他一再诘问，哭丧着脸儿说，“老迈，别逼我了，我真想不到，喜好她就给她一个机遇，需求甚么来由嘛！”
秦展察言观色，方原突如其来问出这话儿，实在并不是想要究竟的答案，而是一个他想要的答案，一个能赦免柳如是的来由。
蟹黄酥入口即化，油而不腻，算上穿越前，这也是方原吃到过最甘旨的点心。
小苑颠末比对钱谦益的征税账目，另有锦衣卫调查到钱谦益的地盘谍报，钱谦益统共拖欠的田赋额度。
方原是完整服了秦展张口就来的马屁，不过不得不承认，秦展的马屁拍得他真是非常的舒畅，非常的到位。
方原对品茶是一知半解，举起紫砂杯猛灌一口饮尽，入口苦不叮嘴，涩不挂舌，浓醇回甘。
秦展又摸索说，“老迈与钱谦益争斗，钱夫人帮着夫君也是各为其主，于情可原，谈不上还需秋后算账吧！”
秦展走近了他身边，摸索的问，“老迈，进了红豆山庄，锦衣卫该如何做？”
“柳如是想伶仃相见，就是想替钱谦益讨情来着。”
一阵婉转的琴声传来，方原顺着琴声的方向，徐行入了后院的一个小园林。
方原被她似有似无的嘲笑没见地，却生不出肝火，茶是绝顶好茶，人更是绝妙才子！
方原冷哼一声，缓缓的起家说，“钱夫人呢？”
“叮叮咚咚！”
方原径直近前，坐在了柳如是早为他备好的椅子上。
方原一愣，她这话一出口，便是谈到闲事了，之前的点心，香茶，乃至以最诱人的盛装欢迎方原，不过是避其锋芒，磨平方原大怒之气的手腕罢了。
秦展接口说，“老杂碎那里比得上老迈的豪杰气势，任他泰山压顶，我自闲庭信步，钱夫人凡是有一点脑筋，就会改从了老迈了吧！”
世人到了后院的木门口，方原推开了院子的木门，侧过甚对秦展说，“老四，你们在门外守着吧！”
秦展摸索着说，“钱夫人一个女流之辈，成日就在家里绣花读书，应当不会牵涉进这些男人的争斗吧！”
方原见红豆山庄的大门缓缓的开了，沉声说，“老四，去吧！”
方原点了点头说，“这个解释算是有点意义了，另有没有呢？”
两人说着话儿，已走进了红豆山庄，大花圃里被锦衣卫捆绑的男仆女婢密密麻麻的蹲着，有十几个仆人被锦衣卫揍得鼻青脸肿，另有4、五个固执的钱氏后辈被直接砍杀，余下的男男女女脸上都充满着惊骇。
方原悄悄想过，双手负后，淡淡的说，“老四，钱谦益这老杂碎惹出了事不敢出来面对，却把夫人推在前面当挡箭牌。”
方原这话就是明知故问，柳如是既是钱谦益的夫人，也是女智囊，钱谦益的这些运营，如何能够没有柳如是的影子？
秦展难堪的说，“老迈，钱夫人没逃，还留在后院，她想伶仃见你。我已派锦衣卫完整搜索过了，后院只要钱夫人和她的两个贴身女婢，并无别人。”
方原冷冷的说，“老四啊！我说过，能不动用私刑，便不动用私刑，我要公判处决钱谦益满门长幼。若非碰到抵当，牢记少作杀伤。”
柳如是悄悄揭开石几侧端放着的荷叶型茶壶，放在微火上加热。
方原负气似的再次一口饮尽，这才放了紫砂杯说，“粗人一个，比不上文人雅士的讲究，令钱夫人见笑。”
方原冷冷的说，“老四，你这个解释过分牵强，再想。”
单论美艳，比之陈圆圆，也没有涓滴的减色。
这已是方原第二次来到红豆山庄，青山绿水，松柏凉亭还是，但那座意味着江南藏书圣殿的绛云楼，已不见了踪迹。
方原坐在山庄前的凉亭里，令锦衣卫前去叫门，便闭目养神起来。
柳如是嘴角含笑的瞧着他说，“方大人连满清、流寇都不怕，莫非怕了妾身做的这些糕点？宁肯饿着也不敢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