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方 第一百六十三章 淮上(1)
幸亏淮上有大量的北地流民,从中挑出一些秀才生员来,一边干活,一边再加以培训,怕是就足当大用。
粮食是如许,生丝、盐、布匹,大略这一类民生必须的货色,多是如此。
大船队不来,南货北运,也是利润暴涨,这一伙小贩子,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几家合股,运了一些姑苏的丝,松江的布等土物货色,装了五六艘船,过卡的时候,一五一十算了个清楚,四千两的本金,抽分劝厘恰好二百两整!
第二卷 南边 第一百六十三章 淮上(1)
淮安清江浦四周,倒是热火朝天!
这些官绅大贩子,相互勾搭,和官府干系密切,乃至很多本来就是官府中人,以是在江南几近是牵一发而动满身,这些人的货色,动辄就是一条船队,抽他们的厘,才叫大快民气!
江南再闹,这边也是一个不睬,陆上河上,归正卡子扼守森严,爱来不来!
小商队货色未几,过一个卡子也得抽上几两银子,如果士绅们的大型船队,动辄几十条船一起北上的,这一抽当然是了不得。
江南贩子,都是夺目精干,非常长于算小账的。这一次劝捐,范围越小的小贩子,越是讨巧。怀中几十两货色的,也就是抽分几钱银子,在哪儿也不拘把这银子赚返来了。大贩子把持行业,特别是现在新米就要下市,不晓得有多少大商家凑起了几十万上百万的银两,趁着你要完粮交税,需求用银子,就特别把价抬高,等税一收完,百姓把粮低价卖了,再又把粮价涨返来。
“是提神呢,呛的人半夜都睡不好。”姓林的小贩子实在是第一次出门,家里惯出来的弊端委实不小,这会子又是忍不住插嘴,抱怨烟草味道太呛了。RO
现在南边固然种很多经济作物,粮食越来越少,但总归是比北方强一百倍。现在收粮,坐地起利,将来设法运到北方,一倒手,那就是几倍的生发!
“林家小哥,你可得谨慎,”一其中年贩子瞧着就是一脸老成,见火伴这张狂模样,非常看不过眼,他的手中也是拿着一个铜烟锅袋,正含在嘴上,冒着袅袅青烟……这在江南江北一带,也是非常罕见。
这姓林的小子说没天理,大伙儿也就是从鼻孔里笑笑就罢了……赚这么多钱,现在国度用兵的时候,当贩子的又没地盘不纳粮,再一文钱不缴,那才是没天理。
姓林的小子嚷嚷一会儿,见世人只是抽烟不睬他,因而也只得老诚恳实的坐定了。他粗枝大叶,非常毛躁,收东西也未曾看看是不是妥当,被他这么一闹,世民气也乱了,倒未曾看看,四周有没有碍眼人物。
说千把两还是少说了,这类景象,又是这个时候儿,货上去了,对半的毛利都有能够。
有股子力量又没有家业拖累的,要么就是上山当了杆子,要么就当了流贼,实在是一等无用的,也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招用这么多人手,本来就很繁华的清江浦就更是富强热烈了。
叫唤声是此起彼伏,凹凸不断,周遭十里的靠近本来清江河岸船埠和库藏的处所,已经成了一个超大型的工地,各种军用和民生的设施,都是在撒下钱去赶工,乃至连本来有几段狭小的河道,也是派下人手去,赶着工期施工浚通。
同业这小贩子这么不慎重老成,其他几个都是点头,银子都给了,人家又没到你家抢去,事前就设好的卡,端方也定的妥妥的,按货色行李总价劝捐,百中抽五,完捐一卡,其他的卡子凭照过卡,不再复抽。
“唉,唉!”
就在这些库仓的中间,一座如同城池般的庞大虎帐,正在拼了命的赶着工期。
设卡劝捐,小民百姓就不抽了,地盘收成也不抽,就是抽过往商队,取其薄利以助军需国用……事理是说的山响,谁能把这个理给驳归去?
“瞧瞧,瞧瞧。”一个身形清癯的贩子举着厘金捐输的票据,看着大元帅府军需司厘金劝捐局的大印,向着同业诸人,啧啧感慨道:“各位,就这么一张宣纸票据,生生刮了咱二百两去……凭甚么?找谁说这个理去!”
当今的景象却不大不异,江北一带,打从镇江到扬州一线,几个渡口全数都派了驻防官兵扼守,小队子的官兵谨防死守,马队四下巡查,江上另有军队官船……扼守的如此周到,一则是要盘问来往行人,看看有没有流贼或东虏的特工,二来,就是要抽分抽厘!
这会子勉强服从,将那劝厘完捐的纸往袖中一塞,吭哧道:“这钱给的,真是肉疼。向来没传闻过,走路过桥还要给钱?皇太子又不是杆子……”
淮上这边,却也是涓滴不让。
人一多,乱子也就多起来。江湖朋友也是哪热烈往哪儿赶,现在又是乱世风景,不晓得多少良民百姓,被逼为匪为盗。
本来就有十万以上的住民,现在更是多了好几万的夫子,小商小贩更是数不清,沿河一走,山东的包子大葱煎饼沿河飘香,陕西过来的肉夹馍、江南一带的馄饨挑子,另有清江一带本地的土产小吃,光是这些,就是一眼看不到边。
这里有连绵不断的户部和工部堆栈,储藏的粮米已经过大元帅府下的军需司派员清查,就是现在大元帅府下文职官员也是严峻不敷,但为了一些朱慈烺本身才晓得的启事,他的大元帅府已经不筹算再用江南士绅了。
如果以往,他们赚这等钱也就是一点儿辛苦小钱。大买卖在山东是在各王府和都督批示手里头是大头,处所官再一分润,所得就有限了。
越是乱世,赚这等货运的钱,就越是轻易。
有几个神采鬼祟的短打打扮的男人已经凑了上来,有人却用心向抽烟的阿谁中年贩子笑问道:“这位大爷,这嘴里冒烟的是啥奇怪物?瞧着还真怕人。”
招来的夫子足有过万人,这边已经构筑好了房舍,那边临河的处所还在打桩构筑着船埠,工头拼了命的叫:“下水的敢不敢?能憋住气不能?好小子,看你就结实懂水性,一天用饭四顿管饱,再加五百个铜钱,干不干?”
看不过眼,这会子只得把烟袋拿下来,劝道:“好生收好了,这玩意又没有姓名甚么的,丢了就是丢了银子!我等将本逐利,提着脑袋到泰安府返来,能赚个千把两银子,已经去掉了二百……这还得托福没有大商家北上,货色涨价的原故。你再把这劝捐的纸一丢,只好再少赚二百,辛辛苦苦,何必来!”
“哦,”出门在外,最忌获咎人,人家一问,那贩子就很客气的点点头,浅笑道:“这是烟草,也不晓得是打哪儿传来的?家中老父在二十几年前跑过一次倭国,这烟草种子还是打带返来的。种了抽它,先前是呛嘴,现在越抽越有劲,提神。”
在江南,则是大士绅们一向把持着,或收或回,向来都是各州县驰名的士绅们联手施为,包含货色代价,船运本钱,都是由大士绅们相互筹议了来做,中小贩子,也就是从人家嘴里吃剩下来的找补一点儿,养家活口罢了。
就在厥后数日,史可法每天深夜不眠,挖空心机白了头发也想不明白的时候。
有几个无锡贩子,便是做的这等买卖。打常州一带收得丝货和布匹,船运了北上,然后打山东再带回本地土物,一来一回,两船货换半船银子是稳妥的。
这边是叫下水打桩的水鬼,那边倒是要能扛活的男人:“做度日没有?扛三包一个筹,三筹就换一串小钱,一天下来,去掉饭食钱,两千大钱落袋。现在钱贵银贱,也就是这几天了能这么好赚,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现在掐着陆路水道,就是要抽这些大老爷的捐,相互对上了,他们这些小贩子才将本逐利,冒着风险北上,把南货运上去。
正因如此,比来南北贸易大宗的买卖就算临时断绝了,传闻江南官绅,正在朝中活动,必然要皇太子打消这劝捐局抽厘的做法,不然的话,能够激出民变来。
“我不也是心疼么。”
这个事理,世人之前内心一向是迷含混糊的,没有细想过。刚才在关卡抽捐的时候,守关的大元帅府军需官就已经明说了,以是事理清楚明白,实在是无甚可说了。
姓林的青年贩子如何不晓得这个理儿?只是内心一时不愤,这才用心在大庭广众间嚷嚷开来。
就是按货色的多少,代价,另有全部商队的范围来抽,一石米抽一百文,一匹布抽两百文,或是按货色总价,一百抽五,童叟无欺。
淮安清江这里一下子变的如此热烈,各地来的外人不晓得有多少,这此中“金、皮、彩、挂”的江湖朋友,也实在是多了起来。
光是各省的口音叫卖声响,就已经是一道非常起眼的风景了!
人群当中,也有很多南来北往的客商,现在京师一带是没有人敢去,景象不明,不能拎着脑袋赚这个钱,不过清江这里是南北通衢,往河南、山东一带,仍然是有很多贩子前去。毕竟固然也乱,但没有雄师过往,一府一州的过境,探听清楚了,运货畴昔,一翻手的利就比之前多出很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