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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南方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变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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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是,千里南归,最后是面前这类局面,牢骚满腹,也就普通很了。至于说降贼之事,怕是除了陈演和周钟等人以外,多数都是觉得大明气数已尽,以是不肯逆势而为。

“别的事我能够要推托,这等妙事,当然是必然要从命的。”

事情是明摆的,皇太子的厘捐轨制,东林复社已经有了轩然大波,手札之间,攻讦之语已经多的数不堪数。

“超宗,但是苦了你了。”

当下饮了一杯,也是很有酒意工头,不觉又道:“一条鞭也废了,只收粮食,对百姓是省了事,不过,这用度打哪儿来?莫非殿下要当粮商卖粮不成?左也不成,右也不成,我就奇特,这银子能打天上飞落下来?”

当下两人都是冷静饮了,半响过后,龚鼎孳才道:“不过我有一层想不明白,太子如何不向户部多要点银子?再没钱,皇上总会依的,淮上练兵,干系南京安危,国朝高低,不会不明白这个事理吧?”

龚鼎孳看来是非常绝望,此时指着本身鼻子,醉醺醺的道:“瞧吧,就是这一颗脑袋。真要管用,只索拿去就是。”

郑功臣对太子的决计手腕,非常了然,早就有信劝本身现在的当家大哥,必然要认清情势,不要顽抗。

他向来就是落拓大胆,此时已经语涉不敬,固然四周寂寂无人,郑功臣还是斥道:“孝升,你有酒了。”

“敢不从命?”

这是几天前的事了,算算公文往还和龚鼎孳赶路的时候,差不离也是该明天到了。

“那好,先走几步,行营房舍,另有一股子油漆味道,只要前头有一座假山,上有一亭,风味俭朴无华,但大巧不工,非常可贵……提及来,陈子龙是个有大胸怀的人!”

龚鼎孳早就有此想,此时闻言,也是立时将酒杯放下,用不成置信的目光看向郑功臣。

“哦,快呈上来!”

不过这一番苦心,明显是白废。看着家厨经心弄出来的小菜,另有腾腾冒起的香气……郑功臣只是点头。

等两人攀上假山山石,老郑福摆布酒菜的时候,郑功臣沉吟着道:“政务临时就是如许,千头万绪,方才开端。不过,殿下练兵,那是没说的。孝升,前人常将领是推食食之,解衣衣之,帝王能如此的,怕未几吧?何况,以我观之,太子练兵是有整套的体例,所谓的操典手则,就是明证。这么练法,没有练不成强兵的事理。以弟观之,半年以内,这兵就能练成,洗濯天下,不难矣。并且,殿下仿佛也是要多练些种子出来……候朝宗现在还在虎帐里讲课呢,你想想他阿谁样儿!”

淮扬菜系,发于明,大成于清,立名于后代的共和国。八大菜系之一,国宴标准菜谱都是淮扬菜系里的名菜,郑功臣又是盐商庞大族的公子哥儿,家中的厨子技术岂是白给的?一食盒四样小菜,荤菜参半,外加一小壶上等的南酒……如许的酒菜都直点头,郑福天然是目瞪口呆,不晓得如何是好了。

郑功臣家,不但是大地主,还是盐商,现在皇太子已经派陈名夏到扬州清算盐政,两件事全在本身身上,再加上复社老友们的抱怨和表示……这此中的滋味,怕也只要自已才气晓得了。

今很多人挑选南归,李自成山海关失利,东虏出境,大多数人不肯降归外族,剃发归顺,才是主因。

此人二十多天前就自清到大元帅府效力,不过因为罪臣身份,南京很有几个要难堪他的人,厥后是钱谦益作好作歹,把此人保了下来,并且,恰好借着效力的名头,把龚鼎孳给送过江来。

“是龚孝升吧?”郑功臣也是开朗一笑,亲手提着灯笼迎上前去,照亮一看,不是龚鼎孳还是谁?

一时两人都是大笑,酒菜摆好,香色诱人,当下都是满满斟上,细瓷小杯腾空一碰,便是一仰脖子都下去。

并且建官设制,还不拘一格,阉党东林,只要愿当官的十足都要,冯栓那样的都清了出来,还位列范文程之上!这是甚么胸怀气度?你瞧吧,已经派了很多人往畿南,往山西,比来这一段时候,得有多少人归正投向东虏?李自成鼠辈,弃地不守,我大明如何呢?现在我看,太子只顾练兵,山东和河南已经大半重归我大明统统,为甚么不派大臣北上?另有,财赋的事也是乱了章法,归正我不晓得,他筹算如何弄钱?南都那边,皇上一心要网罗南边财路,催促充分皇城禁军,也是一个乱的耳瞧。中枢诸公,军务和内阁已经在相互争权,弄的鸡飞狗走,只要侍卫处还算真选了几个清正大臣,护着皇城宫禁稳定,南京治安稳定,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至于现在独一高低一心的,就是拿着我们这些曾经降贼的置之于法,好象把我等杀光,大明就高低同心,东虏和流贼,也就是不剿自灭了。”

晚明之季,想把国事弄好的没有,一心给自已捞好处,或是卸责的倒是一个紧接一个,前仆后继。

“谁说没有?”

“你来的很好!”一见公然是旧友,郑功臣大笑道:“明天忙了L天,这会子想喝几杯,一会好睡觉,如此一来,不必本身饮枯酒了!”

他固然是复社中最为务实的一个,不过毕竟是有点儿名流气,此时月白风清,晚间又很风凉,天然是雅兴大发,不过,和家中老奴说这些也是毫偶然义,看到郑福懵懂模样,郑功臣点头一笑,感慨道:“可惜,今晚很有酒兴,未曾想连一个喝酒的伴也没有。”

待手札接过来,不过看了寥寥数语,郑功臣就是面色乌青,手中一张宣纸写就的手札,飘但是下,夜黑风高,眨眼之间,就不晓得落到哪儿去了。

“不是说不想吃,是说,想喝酒来着今儿说来也是怪……”,郑功臣也是自嘲一笑,道:“内心非常轻巧,你看这月这星,另有缓缓晚风……”

吃喝过几巡,两人说话就随便了很多,郑功臣略一踌躇,便是道:“你迟早是局中人,和你说说无妨。殿下日前和今后的难处,恐怕还在吾辈的同道们身上。”

他和郑功臣也是复社旧友,并且相互是一个辈分的人,比起候方域等后起之辈,订交起来的年初更久,也更加知心。

郑元毋倒不晓得,这个多年至好另有这么一肚皮的牢骚。

“你不要这么看我”,郑功臣勉强一笑,道:“我但是好几重的身份,可比你要难堪的多了去了。”

龚鼎孳也是非常萧洒,一如平常,头上只一顶方中,月白长衫风中飘然,手中一柄折扇,诗书画满是自题,自有一股凡人困难的风骚萧洒。

虽被老友耻笑,不过龚鼎孳本身也是郝颜一笑,惭道:“是我讲错,当罚一杯。”

“咳!”郑功臣脸上也是暴露笑来,他用力点头,浅笑道:“孝升,你莫非还不知本朝之事?淮上练兵当然要紧,不过,这兵归谁练,饷源归谁把握,这此中的学问,那可就是大了去了啊……”

“是,我是有酒了。”龚鼎孳当着老友的面,也是非常大胆:“东虏入京,号称一介不取,军纪森严。这类事,当然消息纸上不说,我却大略晓得一些。固然有迁民外出之事,杀伤颇多,不过总归不似前几次入关,大烧大抢。

现在大元帅府军政司正在扬州,为的就是梳理盐政,国初时候,淮扬产盐之多,自不待言,万积年间,另稀有百万引,得银二百多万,这已经是盐政弊端从生,非常乏力的时候了。现在这时候,淮扬盐课得利只要百余万,大量盐引直接被转卖,朋分,贪污,这类景象,朱慈恨如何能够忍?

现在南京那边弄的鸡毛狗走,恐怕要大失民气,将来如何是个结局?

就在这深思不语的当口,郑福悄但是上,一指身后暗处,轻声道:“三爷,大老爷有信派人送过来。”

复社朋友,十之八九都是江南的大士绅,这个时节,本来都是大发其财的风景,现在却都范围住了,家中的亲人和老友,相互提及来,都是一肚皮的怨气。

龚鼎孳固然没有田产甚么的操心,不过也是江南世家,这此中的滋味本身也是清楚,并且他另有官司未了,大要萧洒,内心也是惶恐难安,以是对郑功臣的心机,也是非常清楚。

李自成都打到居庸关了,崇祯那边的大臣还不紧不慢的,逃也不遥,兵也不调,龚鼎孳是亲历过人的,竟然还说刚才的话,也确切是过分好笑了。

当下边走边谈,先是郑尧勋谈起军政司的事,固然繁忙,不过也是非常充分,在他说话的时候,龚鼎孳也是听的非常用心……他已经是军政司下人物,详细的安排还没有定下来,不过十之八九,就是和郑功臣搭伴计了。

这个事情,已经垂垂要成一个饭桶,恐怕也是要非挤不成。

话犹未落,就是有人大笑道:“超宗,赶的早,不如赶的巧,我一起赶来,饥肠辘辘,你这里现在有酒有菜,还缺伴酒的人,岂不是叫我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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