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方 第一百一二十五章 南京(13)
“听听,这曲子还是阮大铖这厮所写”黄宗羲被朱慈烺劈面佩服,意气低沉了很多,不过直脾气倒是不改,听着窗外小戏,便是直言不讳的表达不满。
“传闻,你要去淮安一次?”
此时他镇静的满脸放光,非常兴头,也是引的很多人冷眼相看,总感觉这位东林魁首人物,实在是有点儿沉不住气。
文武并重,再加上皇太子的身份职位,除了刘宗周等脑筋不大好的,恐怕也没有太多的人想和皇太子过不去了。
郑功臣是扬州名流,也是复社的中坚,第一次的虎丘大会,就是他为主盟。
不过,去的结果却不大好。
本日大会,必然会闻名一时,乃至流芳千古,所谓的“兰亭集序”不过就是一群文人骚客集会,写出那么一篇笔墨来,千年之下,还是非常风雅的美事
“好的很哪”郑功臣一拍巴掌,笑道:“愚兄也正有此行之意,无妨我们并做同业,太冲,意下如何?”
这几天,不知打哪儿传出来的传言,说是朝廷将要有大行动。不管真假,南都里稍有身份的就都是到处乱跑。
最多是允他冠带闲住,保存礼部侍郎的级别,别的想头是决然不要有了。
这么多成了名的士子呈现在同一到处所,的确就是声光无穷的盛事一桩。所谓虎丘大会,也就是这么一群墨客堆积在姑苏,参议国事,正颜厉色的扯淡一通后,再见文,写诗,填词,和相好的女人玩乐一通,就如许,已经是举国读书人非常恋慕的风骚雅事了。
当今这时候,凑趣好了史可法才是最要紧的
毕竟世人晓得,太子已经不成复制,立有大功,在天子心中非常首要,在淮安另有一片小小基业,身边另有靠的住的东宫卫率为武臣,有李邦华和王铎等文官班底。
探听动静,互作联盟,总之是闹了个沸反盈天。
“那么,辟疆如何?”
墨客见事,就是这么打动,仿佛很多答案,只要往江北一走,就能获得答案一样。
入阁当然不必谈起,史可法本身都不晓得内阁何时重开,天然也谈不上援引钱谦益。以史可法私心来见,钱谦益长袖善舞,为人又不呆板拘礼,素有声望,也善于和稀泥,援引出去,必定是本身的臂助,但此事又不是他能做主的,也只能说是爱莫能助了。
“明天怕也要成殿军了。”
“这当然很好。”黄宗羲想了想,便又轻声道:“但留都比来动静颇大,弟想等灰尘落定,再行北上。”
一句话,道尽了当时的风骚与寇白门的无双美色,比起才子余怀的“风韵绰约,面貌浓艳”的评价来,更显力道纯熟。
“不急,不急”
权位之争,叫人着魔之处就是在于此:要么就是手掌实权,生杀予夺,要么就是仰人鼻息,受人摆布
他为人豪气任侠,为人非常仗义,更是热情处所公益,复社中人,都对他非常佩服。只是他为人过分坦白,不大担忧是否获咎人,偶然候过分亢直,这些年来,在复社中也是有很多仇家,以是垂垂的声光不如之前了。
提及来这宅子本来就是保国公朱国弼的寓所,崇祯十五年时,朱国弼驱逐秦淮名ji寇白门,按的端方,晚间迎亲,用了五千多人的仪仗,从彩礼到提灯笼的,站了整整几条街的人,看热烈的怕不也不下十万人之多
郑功臣非常豪放,笑道:“皇太子笑你是墨客气太足,我看你还真是。国政观点分歧,莫非私交也不能有了?”
“这,弟不是这么想的。”
“是的,弟有此意义。”
皇太子回到南京后,留都当中在前几天内都是非常的严峻。
“嗨”郑功臣不觉得然,点头道:“那都是大佬之间争权夺利,传闻,皇太子将在淮安有大行动,我等不去看看实际景象,浮云遮目,不为山中人,岂能言山中事?”
现在朱府式微,朱国弼在北京未失前,感觉明室必亡,这厮也是非常打动,竟然举室北上,要去赶着投降,成果这宅子就便宜了钱谦益,恰好拿来安家,非常适宜。
并且,在崇祯心中留下很深的恶感,导致厥后卖了很多良田,凑起两万银子的巨款进京活动,又打通了周延儒的枢纽,仍然没有体例起复。
本日就是他广下帖子,留都当中,稍驰名誉的士子都叫他请了来。
当然,光是钱谦益的话,能够也会有人婉拒,有人不觉得然,但有了钱谦益的那一名虽说是如夫人,但声光还在正室夫人之上的“河东君”,钱谦益才气这么呼风唤雨,非常对劲
至于和钱谦益,则是因为拥立福藩和潞藩一事,郑功臣以亲亲之论,果断反对钱谦益等人的拥潞一说,以是相互生了嫌隙。
比来几天,他连刘宗周那边也很少去,心心念念,是筹算往淮安走一遭。
早在近十年前,他就有资格驰名誉入阁,但就因为他被人感受是一个劲敌,不是情愿甘居人下的人,以是温体仁略施小计,钱谦益就回家啃老米饭去了。
只是他筹算是等朝中灰尘落定复兴行,很多复社老友也是预备和他一起,此时黄宗羲刚说一句,一边便有人笑道:“杀人的是人,又不是刀。阮胡子是非常无耻,他的戏但是写的不坏,听听何妨?”
“唉,还没有,一时诗思干枯,笔下竟不能得。”
和钱谦益的渊源就在于当时他的一句诗:“本日秦淮总相值”
“当然,”郑功臣很随便的举着一个杯子,先饮一口,才又接着笑道:“虽则没有帖子,不过好歹牧老不会拒我于门外就是了。”
也就是以老钱的江湖职位,才气调集起这么阵容浩大的场面
在驰驱追求的人群当中,钱谦益就是很夺目标一个。
提起此事,黄宗羲也是想起彼其间的定见,当下神采也是一沉。
“嗯。”郑功臣点点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才悄悄向着黄宗羲道:“你瞧这里?冠带云集,一个个都有指导江山之态……说出来,我等复社中人在江南名誉是够了,但真正做的实事有几桩?近平常听人提及淮安父老被刘泽清苛虐之事,听闻以后,感受惨毒不堪言,乃至象是齐东野语,胡编乱造的多,但不实际看上几眼,又岂能放心?思惟起来,如果刘某驻军扬州,鱼肉乡里时,吾等有何体例?愚兄不是聪明人,但感觉在此虚会实在没成心机的很,本日动兴赶来,现在已经是非常悔怨。但看他们,仍然是乐在此中的模样,如此浮华不堪,浪掷工夫,乃至另有人在追欢买笑,令媛缠头,瞧瞧,牧老这屋子,就是朱国弼的不是?就如许,还称呼甚么才子国士……贤弟,南北间的间隔,可没想的那么大,等人家大兵临城的时候,我们学武候唱空城计么,可李自成,他并不是司马懿
至于礼部正堂,钱谦益自发还是有点机遇的,不过,不能直中取,只能曲中求。
从陈贞慧、候方域、冒襄、张自烈、戴建,再到黄宗羲、顾杲、方以智等,上到进士翰林,下到秀才生员,几近是把留都中文才风骚又勇于任事,在东林和复社中享有大名的士子都请了过来,看看名单,足足有一百来人
钱谦益绕行场中,时不时的敬两杯酒,再问问人是否写得了新诗?花厅当中,怕有几十个钱府下人服侍,这座宅子非常弘大标致,本来是钱谦益卖了一所庄子,预备修庄园用的七千多两,恰好用来购了这座宅邸,费钱极多,从主院堂房到内院,花圃,马厩,一应俱全,怕不有二百多间,中间这花厅更是彩画雕栏,非常精彩。
到了正中午分,钱谦益府中三开间的大花厅拆了门窗,全数摆上了酒菜,外头就是几台小戏,演的非常热烈,钱谦益穿戴茧绸道袍,麻鞋布带,头顶幅巾,配上中等偏高的身材,保养得体的体型,加上玉面长须,人也显的非常的萧洒标致。
本来是绝望的局面,特别是皇上南迁以后,钱谦益更是断了想头。不料运气来了便挡了挡不住,史可法悄悄巧巧一句话,他便已经官复原职。
甚么祖制端方满是屁话,现在这工夫,南都城中争的就是中枢权位,就在这几天工夫,能够就是堂官还是大九卿或四品京堂的别离,对有些人来讲,乃至是入主内阁还是啃老米饭的别离,热中不热中的,又岂能无动于衷?
要晓得,当时可没有甚么玩儿的东西,也没有影视明星甚么的,能填词写诗,乃至是话本小戏,就是一流的明星人物,处所志上和文人骚客们刻印的本子上,能与这些风骚才子们有所交结,也就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士林嘉话。
“如何,太冲,你还记仇哪?”
“朝宗,你可写得了?”
说话是非常萧洒,黄宗羲转目一看,便是非常欣喜的道:“超宗兄,你也来了”
“兄见的是了”黄宗羲在学术上确切如天人普通,以是并不笨拙,一点就透,再加上此时也还没刚强到不成窜改的境地,朱慈烺给他的刺激非常短长,因而决然一点头,答道:“那么,就择日解缆。”
钱谦益是谁也没找,除了和高鸿图略作表示以外,就只青衣小帽,去了一次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