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疏不间亲（加更二）
卫旋这才明白他的来意，不由笑道：“叔父谬矣，小侄心中只要朝廷，却无董卓与群雄！小侄既受朝廷重恩，担此州牧之职，自当护佑此方百姓。袁术、孙坚之流，名为群雄，实为群贼。叔父如果不信，且在其间暂住几日，听听坊间百姓如何评说。”
卫旋想起冯芳也是为了投奔本身才会被孙坚所伤，神情不由和缓了几分，说道：“香奴，你父断了一臂，已成废人，卫某心中多有不忍。比及襄阳新城建好，卫某自会赐他大宅一座，享两千石年俸，就让他放心在这襄阳城中做个大族翁吧。别的，你明日夙起，需沐浴换衣，前去内宅给夫人们敬茶。”
内宅的女人越来越多，当然也要立个端方，分个前后。蔡琰天然是大夫人，荀采是二夫人，貂蝉是三夫人，蔡琼是四夫人。而冯香奴固然由婢为妾，却只能称为冯夫人，未能排入位次。对此，冯香奴倒是不敢有所牢骚，毕竟她现在又能够呼奴使婢，比起做囚徒的日子不知强上了多少。
卫兹“哦”了一声，说道：“既是叔侄，那卫某便要托大了。卫某问你，你为何要帮着董贼难堪关东群雄？”
至此，袁术兼并了孙坚残部，总算又聚起了六千多兵马，唯有黄盖带伤走脱。过了两日，袁术引军回到虎牢关前，只说孙坚为荆州军所杀。袁绍及一众诸侯唏嘘不已，便很快就将孙坚抛诸脑后，只在酒足饭饱以后才偶尔提起他。毕竟成王败寇，对于一个死人，大师是不会激起多少兴趣的。
……
冯香奴在书房做了十几日侍婢，早听丁惠平提及过“敬茶”的含义，顿时破涕为笑，柔声道：“多谢老爷。”
卫兹一时倒没有甚么来由辩驳卫旋，只得点头道：“那好，老夫便在这襄阳城逗留几日！”
卫兹抚掌道：“好个疏不间亲！贤侄放心，老夫归去以后，便散尽家财，募集懦夫，以助贤侄一臂之力！”
冯香奴却满脸悲切地跪在卫旋面前，抽泣道：“婢子父亲为孙坚所伤，存亡难料。求老爷为婢子作主，杀了孙坚家小，以报此仇！”
却说徐晃、典韦、魏延三将各自率部大杀一阵，这才收拢军马，回师南阳，而对颍川处所诸县是秋毫无犯，这让惶恐不安的颍川士庶官民非常松了口气。
那边袁术却不断手，一剑正中孙坚后心。不幸孙坚一代英豪，只因身负重伤，转动不得，白白丢了性命。
袁术随即追了出去，大喊道：“孙坚已死，归顺本官者免死！”
卫旋笑道：“疏不间亲，叔父只要记得，不管何时何地，小侄都与叔父是一家人就好。”
传闻卫臻无事，卫兹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转念想起卫臻被关东联军的袁术所部打伤，而他却跑到襄阳来替关东联军找卫旋讨个公道，真是好笑之极，不由点头感喟道：“都怪老夫识事不明。”
他的话音刚落，却见一骑马飞奔而来，顿时之人大声说道：“老爷，不好了，公子让人给打伤了！”
当初，曹操的妾室卞氏、袁术家眷和孙坚家眷，别离关押在州牧府内紧邻的三个院落中，冯香奴是以晓得孙坚家小的下落。
次日，卫旋和蔡琰等人一起饮了冯香奴敬献的茶水，来到前厅。忽有亲卫来报，说是陈留卫兹求见。卫旋一听，仓猝出迎道：“不知叔父台端光临，小侄有失远迎，还望叔父勿怪。”
卫兹只要一个独子，叫做卫臻，比卫旋小两岁，算是卫旋的堂弟。传闻爱子被人打成重伤，卫兹那里另有表情在襄阳逗留，仓猝道：“快，快备车，回陈留！”
卫旋听他话风不对，顿时一愣，拱手道：“叔父谈笑了，这里只要叔侄，却没有甚么大人和布衣。”
说完，卫旋便叫人牵出赤兔马，纵马而去。那马奔行如飞，转眼间就消逝在卫兹视野中。卫兹无法，只得留在襄阳，却也不肯进入州牧府，只在门外眼巴巴地望着。到了傍晚，终究又见卫旋策马而还。
卫兹一看，认得是自家奴婢，仓猝问道：“甚么！何人敢伤吾儿？”
冯香奴固然唯唯诺诺，却哭得更加短长了。
卫兹冷哼一声，说道：“大人现在是一州之牧，卫某一介布衣，岂敢见怪大人。”
……
雄师得胜而还，卫旋亲身出城驱逐，杀猪宰羊，犒赏全军。对于冯芳旧部以及那些降卒则裁撤老弱病残，青壮者情愿留下的送往西郊练习，不肯留下的则给盘费令其各自回籍。经此一役，荆州又添精兵三万，全部襄阳城都是喜气洋洋，到处歌颂着卫旋的功劳。
卫兹从速上前问道：“贤侄，吾儿如何了？”
对于卫兹而言，浅显百姓如何说实在并不首要，关头是士族朱门的观点，这一点卫旋也非常清楚。袁术、孙坚都不是荆州本地人，荆州士族与他们关联未几。倒是卫旋担负州牧今后，大量起用本地士族，与各郡士族相处和谐，以是卫旋底子不担忧卫兹会听到甚么对他倒霉的谈吐。
卫旋听了，顿时不悦道：“有卫某脱手诊治，你父性命自无大碍，又何来存亡难料！疆场之上，各安天命，更无仇怨之说！报仇之事，休再提起！你若胆敢伤及孙坚妻妾后代，休怪卫某翻脸无情！”
黄盖也不是纪灵的敌手，战了约有十数个回合，被纪灵一剑砍伤右臂，只得弃了佩剑，逃出帐外。
卫旋听他改了称呼，不由笑道：“叔父放心，臻弟已无大碍。只是关东诸军常往陈留滋扰，叔父一家恐怕住不得了，不如迁到襄阳来吧，小侄也好迟早存候。”
黄盖惊惧之下，正要禁止，却被纪灵拦住。?纪灵固然不晓得袁术为甚么俄然会对孙坚下此毒手，但袁术毕竟是他的主公，他天然要站在袁术一边。二人各拔佩剑，战在一处。
那奴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道：“南、南阳太守袁术纵兵劫夺，公、公子出面禁止，被、被众军殴成重伤，口吐鲜血，卧床不起。”
卫旋却道：“叔父且慢！如果臻弟伤势太重，叔父便是赶归去亦有所不及。小侄马快，不如由小侄先往陈留替臻弟诊治，叔父只在其间等待动静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