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贪欢

顷刻间，周遭喊杀声四起，西南角有弹药炸开，硝烟满盈。几个亲兵护住谢婉芝，核心却已经有官兵背叛。谢婉芝咬牙道：“沈碧秋公然有备而来！”她对叶云舒道，“押着沈眉和阿谁小子，一同回庄内暂避。有他二人在，我们还算有点筹马！”

叶云舒持剑护在她的身侧, 朗声喊道：“沈至公子，你父亲和兄弟现在就在官府手上。谢大人令你速将皇宗子放了，不然, 现将你兄弟的人头祭旗，再杀你爹！沈至公子夙来标榜孝悌, 应当不会眼睁睁看着亲爹送命吧！”

他说得如许神闲气定，兵士们却面面相觑，模糊有些骚动起来。沈碧秋俄然拔高了声音，朗声道：“鄙人归雁山庄沈碧秋，奉大院君之命督查江南。江南道原司政使谢婉芝，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罔视圣听。大院君奉刘太后懿旨，免除谢婉芝司政使之职，尔等若仍执迷不悔，助纣为虐，将与谢贼一并论处！”

他的话音未落，俄然之间，人群中响起一声吼怒之声，叶云舒手疾眼快，挥剑将突如其来的箭矢挡下。公然，又有人在人群中大声喊道：“大院君的援兵已到！清除逆贼！活捉谢婉芝！”

谢婉芝喝道：“皇宗子杨琼是欧阳长雄的独子，乃是欧阳间家的少主！他才是四族真正的魁首！你们眼瞎了吗？竟然服从一个外姓之人的号令！如何对得起四族的列祖列宗！”

沈碧秋亦朗声道：“各位兄弟！谢婉芝已经穷途末路！诸位如果想活命，就将谢婉芝擒获，大院君重重有赏！”他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拔大声音道，“我有岷王殿命令牌在此！见此牌如见岷王！皇宗子被废已五年不足，谢婉芝竟为了一介罪臣与江南四族大动兵戈，事出变态必有妖！”他紧紧盯着谢婉芝，“谢大人夙来以谨言慎行著称于世，现在却屡出险招，莫非诸位不感觉此中有诈吗？”

“姓谢的老娘们罔顾祖宗之法, 罔顾先皇之法, 用心叵测！”

谢婉芝发笑道：“本官乃江南道司政使，乃朝廷命官，本官的存亡那里容你一介草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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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芝厉声道：“大胆逆贼！竟敢假传圣意！倒置吵嘴！歪曲本官！”她将袍袖一甩，“来人！去将阿谁姓何的小子人头砍下！”

沈碧秋亦道：“诸位！杨琼姓杨！不管如何，都是大清天子的儿子！又如何会真正为江南武林筹算！”

“谢婉芝擅自缉捕沈庄主，乃是与江南士族为敌！”

沈碧秋如此言辞凿凿，那些官兵都盯着沈碧秋手中的令牌，一时候，竟没有人上前去杀何晏之。

叶云舒道：“大人不必自责，若非本日一役，又怎能晓得姓沈的竟已经手眼通天。门生必然拼了性命庇护大人逃出重围，不管此事是否与大院君有关，我们都要尽快禀告圣上。”

府门以外，喊杀之声此起彼伏。谢婉芝舒展双眉，低声对叶云舒道：“我本想孤注一掷救出皇宗子，想不到这个沈碧秋借岷王之势在江南运营了数年，权势比竟当年的欧阳间家还要毒手！是我粗心了，竟然养痈遗患，愧对圣上的信赖！”

谢婉芝站在石阶之上, 目光在人群中逡巡, 冷嘲笑道：“想不到陈氏灭族已逾百年，竟然另有人在为陈深哭丧, 倒不知到底是何用心？还是, 有人在决计教唆南方士族与朝廷的干系？江南乃是大清的江南, 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如果大清都不在了, 你们江南的武林世家另有存在的能够么？”

“这里是南陈的地盘, 不是燕京那群匪贼的销金窝！昔日太宗天子曾承诺待江南四族如同座上之宾，乃大清无冕之王, 现在不过百年, 清帝就出尔反尔！是可忍孰不成忍！我们如何对得起当年就义而死的宪宗天子！”

沈碧秋还是笑道：“本日之前，或许大人另有如许的底气。大报酬何要孤注一掷？莫非不就是因为大人的官已经做到头了么？”

话音刚落, 沈碧秋公然从人群当中信步走了出来, 冲谢婉芝抱拳道：“谢大人，常言道穷寇莫追。现在于我而言，大人便是穷途末路之徒，是以，鄙人毫不会不给大人一条活路。只要大人放了家父和舍弟，鄙人立即护送大人安然分开江南。大人且三思。”

叶云舒得令，与十几个亲兵押着沈眉与何晏之且战且退。沈碧秋顾及二人，一时不敢强攻，谢婉芝便寻了机会，退到府门以内，筑起戍守，一时候，两边倒是对峙不下。

“放了沈庄主，还四族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