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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双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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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琼被何晏之拥在怀中,只微微一回身,额头便几近与之相触。两人的呼吸相缠,肌肤相熨,在喧闹的夜色中尤其得摄民气魂。何晏之心中一动,双臂紧紧拥住杨琼,怀中之人薄弱非常,几近不盈一抱,心中顿生无穷顾恤。二人四目相投,已是柔情无穷,何晏之继而低头擒住杨琼的唇舌,执意胶葛吮吻,十指交缠间已不觉情动。杨琼心中有些慌乱,微微挣扎起来,推拒着何晏之的监禁。何晏之正渐入佳境,却感遭到杨琼的冲突,便停下了行动,松畅度量。杨琼现在衣衫不整,不住喘气着,灰白的头发有些混乱,尤其地楚楚不幸。何晏之轻抚他的后背,低声告罪:“我一时情不自禁,冲犯了宫主,实在罪该万死。”他翻身下床,吃紧地从外屋倒了一杯热水,捧给杨琼,“宫主喝点水顺顺气。”

何晏之心中的迷惑却更甚:“阴阳双蛊,莫非,是说宫主同萧护法?”

杨琼淡淡道:“阳为夫,阴为妻。血咒实在是师法阴阳双/修的法门,是以,数代以来,烈火教中极罕用此秘术。师父当年不得已而为之,却是以埋下祸端。”

杨琼到未曾想过何晏之会说出如许一番话,不由抬开端怔怔地看着对方。贰心中确切不悦,却不明白本身到底为何而不悦。杨琼微微皱起眉,内心深处模糊感觉本身仿佛并不架空何晏之的碰触,乃至,还略有些迷恋面前此人暖和的度量。念及此处,他的脸颊微微出现了一抹红晕,全然健忘了,方才恰是因为何晏之偶然间吟唱了苏子瞻那首记念亡妻的词,才让他拂袖进屋。

杨琼靠在何晏之的怀中,缓声道:“我今后已不能再练武功,我将内力传于你,也是为了成绩本身的一桩心愿,这十数年的心血毕竟没有毁于一旦,玉虚宫也不至于没有传人。”他仰天而嘘,“公然老天待我不薄,想不到我杨琼即便是山穷水尽,亦能绝处逢生!”说着,霍然起家,月光透过窗棂映照着他惨白的面庞,他的眼中却尽是断交之色,“既然老天叫我不死,我便不能孤负了上天的美意。卷土重来,未可而知,昔日恩仇,终要一一算清。”

何晏之半支起家体,凑到杨琼的耳畔,轻声说道:“宫主,向来天无绝人之路。常言道,人间总有良药可治病,我们必然能找到好的体例,是不是?”他的下颌抵在杨琼的肩膀上,几近将那人拥在怀中,“你把内力都渡给了我,但是我内心却一点都不感激你,你可知……”

杨琼一笑:“血蛊天然是已经死了。不然我怎会从昏倒当中醒来?又怎会坐在这里与你闲话?”他握住何晏之的手,“这些日子以来,沈碧秋派了很多妙手一起追杀我,我只能忍着体内煎熬,与他们周旋。我若自废武功,迟早命丧在沈碧秋之手,我若不废武功,便要被血咒的反噬折磨致死,或者……”他止了声音,低头不语,何晏之心中却道:或者,是与你那萧师弟双宿□□,日日双/修?贰心中如五味杂陈,酸甜苦辣,悲喜交集。他俄然又想到萧北游必然不肯解开这血咒,以是杨琼才会不得已出此下策,即便九死平生,也不肯受人摆布,一时候,百转柔肠,悄悄感觉,杨琼对待本身,还是分歧于旁人。

何晏之一时语塞,呆立着,讷讷道:“但是,在归雁山庄,你废去我的内力,而后,我却并没有毒发。”

何晏之一愣,双手一颤,水杯回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就好似他现在的表情。他原觉得柳暗花明,现在却又仿佛山重水复,心中酸涩不已,不由苦笑道:“本来宫主是为了要与我划清干系,才执意要做我的师父,便今后能够泾渭清楚么?实在你又何必如此费经心机,你只需说一声永不肯再见到我,我天然消逝得无影无踪,毫不胶葛不清。”他叹了一口气,“俗话说得好,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另有晴,宫主的心,就好似海底的针,我看不清,更摸不着,老是一不谨慎便触了你的逆鳞,还望宫主给晏之指一条明路,我实在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何晏之应了一声,便翻开薄被,与杨琼并排躺在了一处。杨琼背回身去,向隅而卧,道:“我许你与我同榻而卧了么?”

他的话还未说完,杨琼却转过甚来,冷冷说道:“确切是我难堪了你,我也从未要你感激我。不过所谓覆水难收,送出去的东西我毫不会收回,你若不甘心,眼下便可自废内力,我毫不禁止你。”说罢,挣扎着便要起家。何晏之大急,从身后紧紧抱住他:“宫主休要起火,我并非此意,我只是不忍看你享福。”他的十指覆在杨琼的双手上,低低道,“你把功力都传给了我,却把本身弄成这幅模样……宫主,你可知我心中的痛苦?”他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宫主,我别无所求,只是但愿你能好好的……”

何晏之讷讷道:“如此说来,宫主现在已经……”

何晏之不由深深皱起双眉,欧阳氏在江南盘根错节,追溯数代以上,都与武林王谢、皇权贵胄异化不清,其间的好处纠葛,并非一言半语能够说清。只是听杨琼这短短数语,便已经让何晏之如坠云里雾里普通。杨琼倒是悄悄一笑:“玉虚宫的血咒非常期间不成擅用,当年,我的师父萧九渊担忧我在宫中伶仃无援,又怕大院君和刘太后给我下毒手,便将独子送入宫中与我为伴,并给我二人中下血咒,我为阳蛊,萧师弟为阴蛊。我之以是能在宫中多次中毒而不死,便是因为被血咒所克。但是,天底下毕竟没有万全之策。血咒固然能够让我百毒不侵,体中之蛊却日渐长大,血浓于水,阴阳双蛊必将永不分离。”他看着何晏之,“这才是血咒真正的反噬,你现在可明白了吗?”

尘满面,鬓如霜。杨琼的目光落在本身干枯而灰白的长发之上,又想到此时此地,何晏之竟还耿耿于怀本身传功于他,不由得更加愤怒,恨上心头,冷哼了一声,道:“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本身了。我如果要与你互不相干,又何必拿本身近二十年的内力作儿戏?”他目光冰冷,连声音中都透着寒意,“你身中寒毒,已入骨肉,就算你日夜勤奋,苦练琼花碎玉剑的心法,也无济于事。只怕你还没练成武功,人便已经死了。以是,当日在擎云山上,我才要传你三层内力。何晏之,我救你一命,你不但不承情,还怨我能人所难,真是岂有此理。”

杨琼持续说道:“赵宋末年,烈火教分红雪衣、乌衣两派,今后纷争数十年。欧阳家属周旋于两派之间,终究,助乌衣派首坐长老百里嵘夺得教主之位,至此,欧阳氏与玉虚宫立下血盟,烈火教将世世代代永为欧阳家属之隐卫,存亡共存,而欧阳家属中的后辈也多投入玉虚宫门下,我有一名高祖,南陈的末代皇后欧阳丽华,便曾是烈火教的第十九任教主。”

杨琼嘲笑:“你是说我在骗你?我何需求骗你?”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何晏之,“我若真的将你的内力全数废尽,你眼下焉有命在?我总还是要给你留一线朝气。何晏之,即便你真的对我不起,我也不忍心杀了你。普天之下,能摆布我心机的,也只要你,”他顿了顿,又道,“现在,你已经身负我毕生功力,你的寒毒再无复发的能够。只要你勤加苦练,青出于蓝指日可待。你得我真传,玉虚宫将来也是你的……”正在说话间,杨琼俄然捂住了嘴,双眉深锁,忍不住又咳嗽起来,他薄弱的身材微微颤抖,肥胖的手指用力绞着身下的被褥,显得极其痛苦。何晏之上前揽过他,心口跟着杨琼的咳嗽亦阵阵发紧,他切切地诘问道:“那么,宫主你呢?你身上的毒如何办?你现在没了内力,又如何压抑血咒的反噬?”

何晏之道:“这间屋子里就一张床,宫主让我睡那里去?”他嘻嘻一笑,看着杨琼薄弱的背脊,轻声道,“宫主为何俄然又不欢畅了呢?”

何晏之只觉到手心冰冷,心中已然模糊猜到杨琼为何竟单独流落于此,而萧北游却未曾陪在他的身边。他不敢往深处细想,欲言又止,只是听杨琼感喟着说道:“所谓阴差阳错,人间之事,最难料的,便是民气。要破血咒,独一之法,便是中蛊之人自废武功,将奇经八脉尽数断裂,血蛊无处凭借,十二个时候内则必死无疑。而我身中的阳蛊若死,阿北体内的阴蛊亦必亡。”

杨琼一怔,一动不动地坐着,何晏之熟谙而暖和的气味透过薄薄的衣物通报过来,缭绕在周身,竟莫名地让他有些心悸。杨琼微微闭上眼,终究长叹了一声,道:“你不必难过。我传功给你,亦是为了自救。”

他微微一笑:“母上想撼动江南,又谈何轻易?大清自太/祖爷起,历经六帝,又有哪一名流君不想将江南武林分而化之?即便太宗天子当年灭掉南陈,也不过取其皮郛罢了,江南十三州七十六郡还是把握在武林世家士族之手。大院君多年来一向想分立皇权,一再与江南让步,不知最后玩火*者,又是何人。”这是他第一次在何晏之面前提及宫中之事,固然只是平常而谈,却仍然让何晏之感到此中的恢诡谲怪,叫人不寒而栗。

杨琼却摆了摆手,闭目道:“此次我便饶了你,记着下不为例。我已将内力传授于你,不管你愿不肯意,你都是我玉虚宫的门人,乃是我的亲传弟子。师徒人伦,不成偏废,你可记着了?”他盘膝坐在床上,冷冷地下了逐客令,“我要歇息了,你出去吧。”

杨琼仍然背对着他,嘲笑了一声:“我现在这幅模样,又有甚么能够欢畅的?”

杨琼低声道:“快助我调息。”他抓住何晏之的右手,放在本身的命门处,喘气着,一字一顿地缓缓说道,“凝神静气,吐故纳新,贯穿手少阴、手少阳,自我命门处入,缓缓而上,往而不返。”说罢,闭目盘膝,正襟而坐。

何晏之不敢稍待,依言而行,如此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模样,只见杨琼的额际垂垂沁出汗水,气味逐步陡峭,面色也垂垂如常,何晏之长出了一口气,却听杨琼缓缓说道:“血咒,乃是欧阳间家与玉虚宫之间的盟约。昔日,欧阳氏为争夺江南武林的至尊之位,与天山烈火教勾搭,屠尽鬼斧神工铸剑山庄,又结合洛阳君家剿除浮图山连家堡,五色令主君无忌退隐以后,欧阳氏鲜明崛起,昔日江南武林的贵胄曾氏、堂溪氏、郁氏无不臣服于其麾下。这是三百年前江南武林的旧事,却将江南浇铸成铁桶一块。江南武林经赵宋、南陈、大清三世,延绵至今,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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