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写给伊伊（八）

我还记得我和奶奶常常用扑克牌玩一种叫“钓白鱼”的游戏，或是一起玩跳棋，玩到最后老是我高傲的宣布：我赢了！她则是高兴的看着我说：“你太棒了，连我都比不过你”！

一曲舞完，奶奶却堕入了回想，她喃喃地奉告我说：“你小时候跳舞很都雅呢！”她看向我的眼里盛满了笑意，仿佛我又回到童年期间，在她面前笨拙而又当真的跳着幼儿园里学来的跳舞。

明天我抱着你跳了一支舞，舞台是客堂，观众是奶奶。短短的两分钟时候里，你不竭地收回笑声，或许是扭转带给你全新的体验，或许是不竭变更的视角让你感觉诧异。我晓得，你很欢愉。这是你出世以来笑得最久的一次！我谛视着你，任由那欢愉将我们包抄，浑然健忘我们在扭转、在跳舞。真好，在你人生的第一支舞里，我是你的舞伴！固然不是正式的跳舞，但我已经很满足！

你的哭声惊醒了我，本来你饿了。我将你抱进屋，妈妈恰好醒来。我深深地吻了一下妈妈。从现在起我们好好过好每一天吧，如许，将来我在回想旧事的时候，你或是妈妈能够时不时插一句话弥补。一家人就如许该有多好！

实在妈妈更坏，她夺走了你的初吻，还叫你小萝卜头！

奶奶奉告我，我小时候喜幸亏世人面前跳舞，跳完了还会谢幕，然后博得无数掌声。亲戚朋友都喜好看我跳舞，每次聚到一起，都会让我跳上一段。奶奶还奉告我，我不但跳舞跳得好，画画也画得棒，画甚么像甚么。她说我画过她，画过爷爷，画过彩虹，画过花。奶奶提及这些回想如数家珍，脸上弥漫着浅笑。

我记得每年暑假爷爷都会外出打工，挣点钱补助家用。每天天刚蒙蒙亮，奶奶就拎着一桶衣服到村东边的小溪去洗，我则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奶奶凡是都会先选定一块石头，然后弯下腰用心的洗衣服，偶尔会跟当中的婶婶阿姨们说上几句话。我则是跑到草丛里捉蚂蚱，或是蹲在路边看看那种又黑又大的蚂蚁在忙啥，又或是跳进清冷的溪水里摸鱼。当时候，头顶是蓝蓝的天，面前是黄澄澄的稻田，氛围中满盈着泥土特有的芳香。最妙的是太阳刚要升起，头顶上刚好有一片云朵，云朵被霞光染红，然后映照到上面辛苦奋作的人们身上。这时我就喜好站在奶奶身边，看着沐浴着朝霞的她，内心对劲地想：瞧，这就是我天下上最标致的妈妈！再厥后我长大一点，不再跟着奶奶去田里玩了。每天我会先读上半个小时的课文，然后开端做早餐，比及奶奶回家，早餐刚好能够吃。当时我最享用的就是奶奶看向我那欣喜的目光！

我悄悄地听着，因为她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我记得甚么呢？

12 月24日，你出世两个月零九天。

我一样记得每逢过节，奶奶总会做上满满的一锅窝窝头（我们叫包子，但是没有馅的）。我常常站在中间，看着她和面，然后变把戏似的揉出一个个小面团，入锅，烧火，起锅，最后用一种事前调制好的叫花红的颜料在窝窝头上点出一朵花。当然，我常常等不到最后最艺术的那一步，我的耐烦在起锅的那一刻荡然无存。奶奶那一句“谨慎烫”还没说完，我已经咬下一口窝窝头了。而我不必担忧窝窝头不敷祭拜用，因为奶奶事前就预留好被我毁灭的那一个窝窝头了。

想到这，我内心一阵放松，抓起你的小脚，用胡子扎了裹足底。每扎一下，你的脚就往回缩一下。妈妈拍了一下我的手，“你这个坏爸爸”！

本来，我的眼里，是你，而她的眼里，是我！

我的面前呈现了一幅画面：我和我的妈妈在一条长长的路上走着。一开端是她牵着我的手我俯视着她，渐渐的我和她并肩走着，再厥后我牵着她的手俯看着她。一仰一俯之间，韶华老去。我们走得太仓猝，乃至于忽视了相互。只是我们没能重走一次，此生留下遗憾！

……

如许的回想太多，太多。我却俄然发明，在一起走过的光阴里，我们记着的倒是不一样的风景！奶奶记着的是我令她感到高傲的每一个时候，我记着的是我和她一起度过的每一个温馨的画面。以是当她兴趣勃勃地讲着关于我的旧事的时候，我只能悄悄地听着！奶奶讲着讲着意兴索然，因为我很安静！本来，最深的孤单莫过如此，当你有一天老得只剩下回想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人只能悄悄地听着，跟你的回想没有任何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