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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雄风拂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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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金银器具都不算甚么,最别致的是一种叫火铳的东西,雕花的柄,拇指粗的铜管,装上火药一扣扳机,就和弩一样能射杀仇敌,却比弩简便,射程也远了好几倍,二十丈外刹时就能把人击倒,诸如此类如此。

因而笑着行礼道,“六皇弟,七皇弟,你们也新禧!今儿只你们两个来的?”略高一些的六皇子道,“我们跟着母后一道来的,另有贤妃娘娘,淑妃娘娘。”太子游移道,“母后也来了?这会子还在吗?”

反观现在,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宇文澜舟开疆拓土是把妙手,他前几年东征西战,把些小国打怕了,打得臣服了,他盆满钵满了,就端坐金銮殿等着八方来朝。说实话,若本身是个平头百姓,应当也会欢迎如许的天子吧,江山一统,泱泱大国,打骨头缝里的透出高傲来,如何都比到关外贩个茶叶都被人瞧不起好!

春荣道,“别顾着发楞了,你替我送出来吧,我还要上储秀宫去一趟。”锦书一想到要见皇后便有些发怵,支吾了一下,怯怯看着春荣,那双眼睛又大又圆,水汪汪的,就像太皇太后养的那只明白猫,春荣憋不住,咭地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道,“你就那点儿胆量?太皇太后和皇上都见过了,还怕见后妃?你细心些,她们抓不着你错处,不能把你如何样,再说在慈宁宫当差,今后少不得要照面,莫非一向躲着不成!”

春荣道好,往宫门前去,边走边转头看她,见她迈上了台阶,挺直了脊背,脚下没有虚晃,捐躯就义似的,直愣愣的就进了西偏殿。

春荣笑道,“太子爷跟前的差当完了?”

七皇子仿佛明白了一点,眼里暴露镇静的光来,嚷着这就要到景仁宫去,锦书一旁看着,模糊想起了本身的兄弟们,年纪差的不太多,凑到一块儿很有话题,在上书房里高谈阔论,就说甚么养狗啦,让母蝈蝈产卵啦,买甚么铜翅乌铁翅乌啦,幼年的光阴过的无忧无虑,可惜到最后式微到甚么好了局,一个个都死了,现在想起来,也充足她眼泪掉上一大海的。

正说着,宫女打了软帘子起来,门外出去两个十来岁的孩子,穿戴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戴着镶玉的暖帽,腰上束着黄带子,看模样是皇子,锦书退至一旁,两个孩子给太子作揖,齐声道,“大皇兄新禧!”

暖阁里太皇太后正和几位主子拉家常,有淡淡的脂粉香气缭绕鼻尖,锦书托着漆盒到太皇太后跟前,叫声老祖宗,“主子把安然符请来了。”

六皇子啊了声,两眼发光,“是你宫里的范葫芦吗?”

那两张小脸粉雕玉琢的,看着就很讨喜,锦书笑着福了福身,“主子锦书,给两位爷存候了!主子是太皇太后宫里的,正听太子爷说孔孟之道呢!”七皇子人小,却不好唬弄,他一听这个不干了,“混说!宫女不准读书习字,你如答应是犯了宫廷法规的,论罪该挨板子,撵出去。”

太子道,“我去岁得的范子货给你们,等天热了,叫寺人给你们抓蛐蛐或者蹬山倒装在里头顽。”

太子兴趣极高,天南海北的提及内里的见闻,说番邦派来的使节长得红眉毛绿眼睛,另有一脑袋金灿灿的头发,打着卷,一波波像水浪一样。进贡的东西很多,有自鸣钟,另有珠宝金饰,最怪的是金饰盒子上画了个胖女人,浑身赤裸着,背上长出了一对肉翅,在礁石上坐着,当时把文武大臣都惊坏了,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想看又不敢看,最后天子脸上挂不住,让人把那祸害搬进库里去了。

两个孩子被他一呵叱,顿时噤若寒蝉,七皇子倒还好,唯有六皇子,竟皱起了眉,咧开了嘴,眼看要哭的模样,太子大感头疼,老六他是晓得的,情面油滑完整的不通,一有不快意就对天长嚎,谁劝也不管用,必必要赶在他开嗓子前制止才有效,太子忙道,“先别哭,我有两样好东西,转头要给你们。”

太子这才呼了口气,“可算把这两个太岁打发了,吵得我脑仁儿疼!”锦书肃了肃道,“太子爷读书吧,主子要去瞧瞧有没有差要当,这会儿皇后和两位小主在,苓子又会亲去了,万一春荣有甚么活要叮咛,怕找不着人。”

太子思忖了下,又不是见不着了,也没需求急在这一时,她的态度有松动,再见时必不会再冲突了,让她去了也免得她难堪,遂道,“那你过会儿得了闲到我这里来一趟,把生肌膏拿去。”

锦书哦了声,心想这后/宫真是丧事不竭,孩子一个接着一个来,算上通嫔,年初上就晓得要添两个,前面或者另有,这天子,咳咳……真是龙马精力!

贤妃受宠若惊,忙起家一肃,躬着背,双手接过黄符谢恩。锦书却行退到帘子外,把盒子交给小宫女,复又出来垂手侍立,皇后想来是传闻过甚么的,微眯了眯眼,笑着对太皇太后道,“老祖宗又得了个好丫头,畴前没见过。”

冯禄躬身应道,“已经使了人去了,想也快来了。”

太子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忙唤冯禄,冯禄出去给两位小爷跪了安,太子道,“你带着他们上景仁宫去,把范葫芦给他们。生肌膏还没取来?”

太子平常不太爱和这些小屁孩搅在一块儿,照他本身的话说,小孩儿就是一群“其性与人殊”的玩意儿,和他们打交道,就比如狗咬玉轮--不知从哪边下口,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才好。不过既然是来给他存候的,天然不好过分怠慢,十来岁的孩子也故意眼儿,转头到母后跟前去告状,大事就不妙了,少不得一通兄友弟恭的经验。

太皇太后道,“才从掖庭拨过来的。”对锦书道,“来见过皇后和两位小主吧。”

七皇子是个结壮孩子,不像六皇子,甚么都不晓得,就对些玩的东西在行,七皇子连甚么叫范子货都不明白,便道,“葫芦有甚么好玩的!”

皇后让免礼,笑道,“真齐备!还是老祖宗会挑人,和慈宁宫的一比,我们宫里的就跟鸡仔子似的了。”

锦书想也是,躲得过月朔,躲不过十五,今儿过节,大师图个喜兴,大抵也不会用心难为她,总要看太皇太后的脸,要露面,没有比明天更好的机会了,想明白了便将漆盒托到胸前,对春荣道,“你忙去吧,我这就出来了。”

太子开端循循善诱,“你不明白,那种葫芦有方的,有圆的,有扁的,春季种上亚葫芦,等结小葫芦时把范子套在外头,如许葫芦成熟时就照着范子长,范子里有各种精雕细刻的斑纹,摘下来磨光擦油上漆,非常好玩。”

锦书应了个是,敛神上前叩拜,“主子给皇后娘娘存候,主子新禧。”

太子见势不妙便哼了一声,站起来横扫他们一眼,沉着声道,“你们懂甚么!她是皇太太宫里司文书的宫女,和那些粗使宫女不一样,要不信尽管去问嫲第,旁的倒没甚么,只怕嫲第闲你们事多,奉告了皇太太,转头皇太太不待见你们。”顿了顿又道,“你们是瞧见的,我对她和对别人不一样,我们是朋友,你们难堪她就是难堪我,如果叫我晓得了,可别怪我不顾兄弟交谊。”

六皇子抬腿跨出偏殿去,一面喊道,“赵永,拿我的蓑衣来。”

七皇子道,“还在,皇太太说别打搅你读书,不让人来找你,我们是偷着溜出去的。”边说眸子子边乱转,看一眼锦书问,“你是谁?如何和太子爷同吃同坐?”六皇子拥戴,“嗯,没端方!”

锦书曲曲腿道是,退行至外间,背过身去把腕上的镯子掳了下来放好,再出偏殿大门,迎头正赶上了春荣。

锦书应景儿抿嘴笑了笑,又到贤淑二妃跟前肃拜,两宫主位也让免礼,这才退回到入画身边,成心偶然的拿余光打量起三位后妃来--

太子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对天子的崇拜,一口一个“我皇父”,大抵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恰是需求人指导的时候吧,天子就像个标杆,高高竖在太子的抱负之巅。

锦书乜着眼睛看他,“你才刚还说要谨慎的,一转脚就忘了?你不找别人偏要我服侍,上回的事闹得大家都晓得了,谁不是内心明镜似的?你还留我,叫我更难做人!我原就和她们分歧,上头是紧盯着我的,和你在一起,时候呆长了可了不得。”

她的调子微扬着,又猝狭的眨了眨眼睛,锦书没出处的一阵脸红,忙接过她手里的漆盒,干干的笑了笑,“姑姑可别拿我打趣儿,这盒子送到那里去?”

春荣往西偏殿里努努嘴,低声道,“陈贤妃来给老祖宗报喜,说今儿一夙起来反酸水,叫太医请过脉了,是喜脉,老祖宗欢畅,大年月朔就得个好彩头,让到暗间里请了菩萨压着的安然符来,要赏陈贤妃的。”

锦书听得五味杂陈,畴前大邺是弱国,她父亲当政时向来没有这类万国来朝的盛况,向来只要大邺向他国进贡的份,还记得有一年父亲和鞑靼媾和,要割地,要进贡,但是国库空虚,没体例,后/宫里的妃嫔们只好拿出本身的私房梯己凑分子,边哭边把成箱的金饰书画倒进锯了顶的送水车里,当时是多么的惨痛悲切。

锦书送到门外,看着几个小寺人给他们俩披上大氅,内里罩上蓑衣,暖帽上戴上卸了顶的斗笠,又在他们上方打起了伞,清算伏贴了,方才前呼后拥的往宫门上去了。

塔嬷嬷揭了盒盖,太皇太后对下首的陈贤妃道,“这个赏你的,让菩萨保佑你,再给你们万岁爷添个小子。”

六皇子合上了嘴,诘问道,“是甚么东西?”

太子胡乱挥了挥手,冯禄会心,半蹲着身子对两个孩子道,“六爷七爷,主子服侍您二位上景仁宫去。”

太子恹恹的,踱到书案前坐下才道,“我这里就不消服侍吗?春荣晓得你在这儿当差,不会派你甚么差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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