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恩怨分明

王老头儿摆了摆手，笑道：“当年我只是刚好路过，适逢其会，小事一桩，你不必放在心上。”

气势很足，举手投足透着一股子龙盘虎踞的傲视气势。

王老头儿哈哈一笑，道：“你还记得我？”

柳四海胸脯拍得山响，仍不失当年豪气，大声道：“王兄弟但有所请，我柳四海拼了命也必将完成。”

屋里的厨子和仆人已经在忙活晚餐，柳四海转动手里的铁丸，上了二楼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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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红虎交给女儿柳眉后，柳四海完整退出了江湖，也不管江湖有没有他的传说，更不管金盆洗手有没有洗洁净，归正把鞋一穿，自顾自的上了岸，每天住在宁海东郊的别墅里养老，日子过得挺充分。

这便是江湖暗语了，“红花”指的是洪门，“绿叶”指的是青帮，“白莲藕”指的是白莲教，这是昔日江湖上最大的三个帮派，行走江湖的人出来盘海底老是以这句为摸索，问出对方的秘闻。

别墅内里，十来名红虎帮弟子保卫在各处，收山归隐的江湖大佬，在小我安然题目上是最正视的，柳四海之以是能顺利的退出是非恩仇之地，满身而退，并且一向活到现在，是因为他活得很谨慎。

回到别墅的书房，一脸乌青的柳四海打通了女儿柳眉的电话，电话里他没有多说，只说了短短几个字：“回家，立即，顿时！”

柳四海心中愈发惊奇不定，因而双手抱拳，寂然道：“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九流本一家，不知中间是哪一枝，哪一叶，烧的哪个堂口的香？柳四海昔日可有获咎之处？”

柳四海闻言如同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老脸火辣辣的疼。

你柳四海当年欠我拯救之恩，我也没希冀你酬谢，可你女儿却来惹我世侄，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亏你方才还美意义说甚么“恩仇清楚”，的确是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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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四海只觉胸腔一股逆血翻涌，他咬着牙点点头，道：“酬谢之事王兄弟再也莫提，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若然交代不了，我柳四海把本身的命赔给你！”

来人中等身材，微微发胖，五十多岁年纪，却恰是叶欢的房东王老头儿。

混了一辈子江湖，柳四海毕竟是见过风波的人，尽力定下心神，规复了沉着，柳四海抬高了声音道：“中间想必应当不会是走错了门，鄙人柳四海在此，不知中间有何见教？”

这天傍晚，柳四海刚从别墅外的小树林里练完拳返来，嘴里含混不清哼着几句京剧段子，结满茧子的宽手掌里滴溜溜转动着两颗巨大的铁丸，嗡嗡作响。

暗淡的书房内，夕照的余晖从窗外照进阁房，衬映出版房内一个恍惚的身影，那道身影悄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面朝大门，黑暗中，只见一双眸子精光毕现。

很明显，柳四海有点过分悲观了。

柳四海将他送到门口，又特地派车送他回家，别墅外的红虎弟子见有陌生人从门内出来，而他们却毫不知情，不由面色大变。直到柳四海怒声呵叱了几句，才制止了他们的蠢蠢欲动，汽车载着王老头儿分开，红虎弟子们面面相觑，却惊出一头盗汗。

混了一辈子江湖，恩仇总算结清了，正所谓“出来混，老是要还的”，柳四海感觉本身还得差未几了。

黑暗中，书房内的妙手呵呵笑了两声，并未作答。

最后退出江湖那会儿，偶尔也有一些昔日恩仇找上门来，寻仇的，报恩的，讨血债的，还旧情的，柳四海来者不拒，一一打发，垂垂的，来骚扰他的人越来越少，到现在底子已无人上门。

二人又聊了几句，王老头儿起家笑着告别。

能够瞒过楼下那么多红虎弟子，神不知鬼不觉摸进他的书房，并且还气定神闲坐在书房里等他的人，叫人有效吗？柳四海涓滴不思疑，面前这位不知来源的妙手能够在一秒钟以内要了他的老命。

人的年纪越大，越丢不起这张老脸，活到柳四海这个身份这个年纪，脸皮常常比性命更首要。

书房内，一道降落衰老的声音传来：“把灯翻开吧，柳四海，混了一辈子，胆量越混越小了。”

柳眉的父亲柳四海人如其名，是个很四海的人，并且这小我很传统，非常保守，凡事看重端方，那些只要旧社会才用的江湖黑话暗语他张嘴就来，所谓“暗语”，就是指旧社会帮派成员行走江湖时用的奥妙说话，旧时洪门暗语称“盘海底”，青帮则称“撩春典”。

柳四海当下没踌躇，当即翻开了书房的灯。

柳眉派出请叶欢的部下再次铩羽而归以后的第三天，一名不速之客登门。

柳四海点头道：“王兄弟你一向不要我酬谢，我柳四海倒是恩仇清楚的人，这桩事儿在我心头郁结了十年，本来觉得这辈子再见不到恩公，带着遗憾进棺材，却没想到明天又见到你了。”

书房很暗，刚翻开门，一向表情畅快的柳四海俄然像碰到伤害的猫似的，满身不由自主的炸了毛，一只手握在门柄上凝固不动，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书房内独一一张软皮大椅上。

王老头儿笑道：“没那么严峻，实在只是一件小事，我有个世侄不大懂事，因为一点小曲解，偶然间冲犯了令爱的虎威，明天我来找你，就是但愿你能劝劝令爱，放过我那世侄一马。”

柳四海正色道：“十年前，我被道上的败类黑吃黑，在宁海南湾船埠被一群人追杀，已是存亡绝境之时，王兄弟当时路过，脱手救了我，我柳四海这辈子欠的血债很多，可欠的恩典却只此一桩，怎能不记得？怎敢不记得？”

王老头儿这番话固然是笑着说的，可话里的意义却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柳四海的心上。

这个时候的柳四海才悄悄松了口气。

柳四海当即第一个反应便是叫人，嘴一张，却忍住没出声。

灯光如水银倾泄，房内顿时亮如白天，柳四海目光一扫，便看清了坐在椅子上的人的长相，怔怔呆了半晌，俄然失声叫道：“本来是王兄弟。”

王老头儿目光明灭，淡淡道：“明天我来找你，却有件事相求，如果你至心想酬谢，临时把我求你的这桩事当作酬谢吧。”

他平生为人凶恶暴虐，可他是个讲端方的人，别人混江湖或许把“义气”二字当放屁，可他柳四海倒是真真正正把“义”字记在心上，一辈子做人做事恩仇清楚，旁人没法抉剔，这也是他至今能活到金盆洗手的最大启事。

走进别墅的院子，众弟子向他施礼，柳四海含笑点头回应，哼着戏段子便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