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有情有义
阳光赫赫，长空无尘，恰是夏季里可贵的好气候。
何成刚一听，不愁反喜。
“噢？”高鸢尾圆润红嫩的双唇微启。
李妍眉色未变，往缸中又投了一把鱼食，淡淡道：“这回崔家进京的，是何人？”
高鸢尾往炕上一坐，腊梅及时的把小炕桌摆到跟前，笑道：“比着那几个，确切让人放心。”
吕帐房一贯惧内，连纳个小妾老婆都不答应，更别说逛万花楼了。虽说万花楼抬个脚走几步就到了，然醉仙居开业至今，吕帐房还是守身如玉。
醉仙居的包间也分三六九等，头一等便是天字号的几个包间。天字号这个名头固然俗气，但耐不住听起来气度。都城最很多的便是气度之人，是以上座率极高。
“南掌柜，这两人是甚么来头？”
作者有话说：又忘了定时上传章节，为了制止包子日趋严峻的老年聪慧，从明日起，传文时候改早上八点半吧，书友们包涵！
此时，她已经是第十八次朝楼上的天字一号房瞧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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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腊梅见蜜斯可贵的声色厉疾，不由的对视一眼，齐齐应下。
***
“老吕，你这眼神忒差了些。如何连我们大莘国堂堂高相爷都认不出来了？他来我们醉仙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何成刚伸出五个指头，悄悄一比划。
何成刚孔殷道：“只是甚么？”
紫薇轻笑道：“这丫环人长得普通，眼睛却清澈，是个有自知之明的。”
腊梅笑道：“传闻另有一对远房的表哥，表姐在京里做些小买卖，甚少走动，也算得上孤苦伶仃。”
紫薇道：“卖身进府的，都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谁家的亲戚情愿走动啊！”
正阳宫里，一甘宫女，寺人垂目而立，李皇后一身正装，从春阳手里接过鱼食，皓腕轻扬，往半人高的青瓷莲鱼缸中投食。
……
林南深吸一口气，白净的脸上闪过一丝狠色，朝身边的跑堂刚子招了招手，在其耳边低声交代几句。
夏东垂着眼道：“是高夫人的远亲大哥，崔家老爷崔荣泽，同业的另有大房的一名少爷和族里两位女人。”
“对，对，对，就是这一句。”
紫薇一边服侍蜜斯洗手，净面，一这疑道。
帐房先生姓吕名布，与三国期间的名将同名同姓。所分歧的是，那吕布相长漂亮，一张嫩脸勾得貂蝉这女人芳心大动。
“回皇后，崔家的人方才上路，再有十天半个月的日便可进京。”
“仕进就是好啊，每天有人请，顿顿有酒喝，喝完了隔壁万花楼一坐，银子往外一掏，女人们争着往上扑。左一个，右一个，搂都搂不过来。老吕我下辈子如果能考个功名，做个官，就好了！”
吕帐房一边拨着算盘，一边感慨道。
……
刚子是醉仙居的跑堂，他与强子，武子三人是头一等的跑堂，只号召包间的客人。
来人约有四十高低，肤白肌净，行过礼后，弓身凑上前。
一旁正摆着碗筷的腊梅闻言手顿了顿，“是啊蜜斯，奴婢也正奇特呢！”
“原是这丫头想家了啊！”紫薇笑道。
那刚子眉毛一挑，连连点头，只见他毛巾朝身后一搭，利落的拿着酒壶去了楼上。
客人点了一桌酒菜，便把包间里的伴计和随身的小厮都赶了出去。这让醉仙居的老板娘林南多少有些猎奇。
“我就说瞧着眼熟。他不明天赋来过吗？如何明天又来了？”
林南被他碎碎念吵得有些心烦，直言道：“老吕，你要情愿，明天早晨我出银子，让你到隔壁搂两个去？”
腊梅回想道：“前日夜间，奴婢出来倒水，见她立在竹下，嘴里嘀嘀咕咕念甚么寒日，上锁，梧桐，霜之类的，奴婢一时恍了眼，竟觉得是蜜斯在那儿念诗呢。”
“只是，山荆固然病重，仍尚在。此时谈续弦这个话题，是不是言之过早？”高则诚不紧不慢道。
“着人看着，再传刘太医为本宫请脉。”
本日醉仙居的天字一号房，来了两位面貌不俗的客人。
腊梅点头笑道：“蜜斯，你别看这丫环长得不如何样，脑筋倒是聪明。才在蜜斯房是服侍几天啊，蜜斯念的那些个诗啊，词的，她倒记得快，还念得头头是道。”
醉仙居以竹叶青闻名于京，每天幕名而来的客人络绎不断，特别是日落时分，楼前必是车如流水马如龙。中午的买卖，比着夜间相对平淡，然包间的买卖，还是客满。
游鱼纷涌而至，争相咬食，一缸绿水潋滟泛动，分外灵动。
林南幽幽的看了老吕一眼，第十九次的望向天字一号房。
“噢，竟然是崔家的老迈？”
高鸢尾涩然一笑：“这首词原是写思乡之情，前几日先生刚教过。那日夜，我只读了一遍，她便记着了。真真是个聪明的。”
一号房的正座上，高则诚一脸落拓的把玩一只空酒盏，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
李妍悄悄挑眉，眼中闪过清冷。她扔了鱼食，莲步轻移，渐渐踱了一圈，似在抚玩缸中鱼儿，又似如有所思，半晌未有言语。
好久，冷僻的声音缓缓响起。含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李妍拂袖而去。
“再者说，长幼有序，凡事需得讲个先来后道。朱姨娘进门在先，先为我生一双后代，即便我要续弦，也该是朱姨娘摆在头一份。”
高鸢尾接过帕子，细细的擦了擦手，叹道：“昔日让腊梅去，也无甚不当，只是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日我带她去上学，大哥他们往暖阁去，这丫环很有些分寸，和大姐身边双雁远远的就住了脚，不像二姐，四妹身边的那两个丫环，眼睛直盯着大哥他们瞧，一点分寸也无。”
“相爷公然有情有义。只是续弦一事，也无甚端方可讲，只凭相爷中意。若相爷情愿，莘海内何家十三处当铺，愿分给相爷这个数！”
高则诚眸色一紧，精光一闪而过，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
高鸢尾轻道：“林西家中可另有人？”
“跟丛妈妈说，院子里还是要盯着些。那几个心大的特别要多双眼睛。若谁再敢胡言乱语，信口开河，背后群情主子的事，任凭她是谁，尽管给我送出去。”
身侧两人面色一紧，忙紧跟厥后。
李妍朝春阳递了个神采。春阳手一挥，廊下的宫女，寺人刹时有条不紊的散去。
紫薇盛了碗汤，摆在蜜斯手边，叹道：“夫人病重，便是她想说，这会也不是个好机会，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说话的是醉仙居的帐房先生。
“蜜斯，平常都派腊梅往大少爷屋子里送，为何现在却要派她？”
何成刚侧着身，成心偶然的把目光落在高相身上，好久才道：“不知高相意下如何？”
林南横着一双妙眼，银铃般的声响从微翘的红唇中渐渐流出。
高则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轻道：“秋玉跟了我十几年，奉侍我经心极力，又为我生下一双后代，可谓劳苦功高。只是……”
吕帐房一听，老脸涨得通红，忙摆手道：“别，别，别，南掌柜，我说着玩的，说着玩的。”
此吕布五十高低，脸上褶子横生，一头斑白的头发已成地中海趋势。
“寒日萧萧上锁窗，梧桐应恨夜来霜。”
春阳，夏东对视一眼，肃立一旁，心中微微有些忐忑。
高鸢尾点头称是，正欲动筷，俄然似想到了甚么，顿住了手道：“小蛮出府，她娘老子没说甚么吧？”
“皇后，夏公公来了！”
“心眼也好，见着院里谁有个重活，累活的，都情愿上去帮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