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章 若不还你（二更）
秋池替二人倒酒。“可最后殿下还是还给臣了。”
表情好，胃口天然就更佳。
前两句如玉天然是不懂，但后两句倒是明白的，听着也有些事理，遂诚恳道，“那夫人写了一会儿便歇吧，莫要写久了。”
再见蓝彩唇边笑意，心中蓦地一动，俊朗的脸孔刹时亮起。
这病了几日都荒废了，可有蓝彩在，又要管束她，不让她费心。
“你老是这般守礼。”司马陵端起酒杯。看着秋池笑道，“我说过，你们二人同我暗里相处不必拘泥，道你我便是。”
见明思写字，如玉也不附和，“夫人身子才刚好些，蓝彩姐姐晓得定会说奴婢的。”
司马陵轻笑，“你自小便是这般——头几次见你。我甚不喜，你可记得？”
蓝彩含笑有礼的退了一步，“将军——”
送了太子拜别，秋池从大门回转，方管家迎了上来禀报，道纳兰笙已经在闻雅院配房安睡，宝砚安设在外间。
“若我真的不还你，你待如何？”司马陵用手指在杯身摩挲，慵懒带笑。
不过十余步便站到了书房门边的珠帘前。
秋池悄悄点头，走了两步顿住，“夫人可安息了？”
明思笑而不语。
明思垂眸半晌，叹了口气。
秋池点头而笑，“那是祖父比着我的身量请人打制的。”
蓝彩将蓝灵送到门口回转，感概叹道，“蓝灵现在算是美满了。”
秋池只好让方管家和宝砚将他扶到闻雅院安息，命人前去纳兰侯府送信，道纳兰笙彻夜过夜在此。
明思抿唇轻笑，“蓝灵可比你还小三个月——可要我替你做主？”
这也算不得甚么大事。
蓝彩稍稍惊诧，见明思眼底笑意，顷刻有些了然，顿时生出些喜意，含笑道，“我这就去，蜜斯放心，定会服侍殷勤。”
明思边写边笑，“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每天闲着，人才会抱病呢。”
明思笑了笑，未作声。
明思垂眸，唇畔淡淡含笑，“我想好好想想，不消人服侍。”
走了几步便见朦朦的烛火映在窗纱，一道夸姣的侧影临拓在书房窗扇之上。
蓝灵结婚两年无孕，蓝灵婆婆平素很有微词，但他们一家全因明思的拉拔，加上强哥儿也护着蓝灵，以是蓝灵的婆婆也只能偶尔碎嘴几句。
明思内心无法感喟，搁笔看向如玉，唇角笑意浅浅。“但是有话儿同我说？”
襟边领口镶的乌黑兔毛更添了三分美好纯洁。
饮食别致，酱料味道也绝佳，三人表情也不错，故而，这一顿烫锅子吃得是宾主尽欢。
明思笑了笑，便同如玉进了书房，持续写那平话的段子。
如玉一滞。垂了首，停了半晌，“前几日将军问奴婢的爹爹但是替夫人做活，奴婢便说了。”
司马陵看着他，“当时候你可有活力？”
语声淡淡。语意却有些深远。
蓝彩看明思一眼，“蜜斯还是先操心自个儿吧。”
蓝灵望了蓝彩一眼，笑了笑，同帽儿一起出去了。
这也算得是个好动静，明思几人自是替蓝灵欢畅。
蓝灵却同蓝彩帽儿三人对视了一眼。道，“蜜斯。昨日秋将军送了五张雪狐皮来铺子上——”
“你当时不喜言语，也不笑，我感觉非常无趣，还用心作弄你，让繁华将你的配剑抢来藏起。”司马陵垂眸一笑。
筹办的质料吃得七七八八，陈大哥酿也喝了七八壶。
如玉应了，将墨条放好，退了下去。
秋池点头，笑着起家，“臣送殿下。”
司马陵淡笑点头，下颌抬了抬，“站着何为？过来坐，彻夜不喝茶，只喝酒。”
蓝彩看着明思，轻声道，“秋将军让方师长用这五张雪狐皮做件女子的大氅。”
蓝彩微微踌躇，“可蜜斯这边就没人服侍了。”
秋池过来入坐，望着司马陵，“殿下但是有苦衷？”
将锅底弄好，酱料调好，统统安妥后，蓝灵过来告别。
推开门，只见漫天星光下，天井喧闹宁静。
明思微微一怔。遂不觉得意的一笑，“说了便说了，无妨。”
明思备了礼叮咛帽儿定要将蓝灵送回家。
手指微微一顿，司马陵“哦”了一声，眸光在酒杯上停了半晌，端起朝秋池一举，秋池笑着举杯，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蓝彩微微一笑，“将军出去坐吧，奴婢去替将军沏盏茶解解酒。”
如玉一面磨墨，瞅着明思那娟秀的簪花小楷，“夫人的字儿真都雅。”
秋池微怔，随即顿首，也被这话勾起些苦衷，笑了笑，取过酒壶替两人杯中都注满，“那本日臣就陪殿下喝纵情。”
司马陵垂眸笑了笑，“大家皆有苦衷，岂能独我？”
秋池摇首，“未曾。”
司马陵悄悄勾唇，“母后说那是你极敬爱之物。又许了送我匹马驹，我才还你的。”又冲他挑了挑眉，“再说，你不吵也不闹，我看着无趣得紧。”
他们二人的酒量虽不错，但今晚喝得也很多，眼下也都有些薄醉。
秋池一笑。“臣风俗了，一时也是难改。”
现在的她，夸姣得如同凌晨山谷间那第一朵堪堪初放的兰花。
沉默了半晌，明思垂了垂眸，抬眸噙笑，道，“现在非同昔日，你从速回吧，要不强哥儿该挂记了。”
未几时便到了静湪院，院门虽合上，倒是虚掩。
秋池一笑，端倪间笑意明朗，“殿下夙来不喜刀剑之物，臣晓得殿下不过是想看臣会不会活力。”
垂首持笔，似在写字。
叮咛了送信的人后，又让蓝彩去同明思禀报一声，不消返来服侍了。
明思笑道，“这头三个月最是紧急，可不能粗心。铺子上就别去了，在家好生安养。”
司马陵抬了抬眉，“为何？”
难怪昨日返来，似有些怠倦。
蓝彩退下后，秋池将纳兰笙送进内堂后回转，见司马陵看着酒杯似在入迷，便笑道，“殿下，这酒也差未几了，不若喝盏茶解解酒。”
明思怔了怔，轻声道，“这么说他前几日是去了白头岭。”
心“咚咚”的有些跳得紧，秋池定了定神，提步走了出来。
秋池笑了笑，点头。“臣自小便不讨喜。”
如玉红了红脸。“奴婢虽不识字，可这都雅欠都雅，奴婢还是会看的。将军的字儿和夫人的字儿都都雅。”
“唔”了一声，余光朝那方看了一眼，蓝彩望了他一眼，含笑，垂眸轻声，“蜜斯埋头时，便喜好练字。”
“好了，你下去吧。”明思笑了笑，“如有事。我再唤你。”
不想让人晓得只是风俗。晓得了也无甚干系。
在门槛内稍稍一顿，蓝彩朝左边微微表示一笑便退开，他只觉脸上似有发烫，却不知是酒意还是其他。
如玉又道，“将军的字儿也都雅。”
秋池点了点头，抬步前行。
心顷刻安好下来。
“你同如玉一块儿将东西送去厅上。”明思莞尔一笑，也未几言，将心机转回闲事，“如玉不大懂，你别急着返来，在一旁看着点。”
唇角微掀，又摇了摇首，大步迈近，刚到廊下，房门便被悄悄拉开。
司马陵长身而起，“本日就到此吧，也该回了！”
明思未有说话，蓝灵又道，“方师长说这雪狐皮极是可贵，只要白头岭最深处才有，且这雪狐狡猾难捉，能捉得五只非常不易。不过这皮子倒是比银鼠皮还好，又轻软又保暖。”
司马陵含笑举杯，秋池举杯一迎，两人举杯饮尽。
檀木香幽幽盈鼻，一抹婀娜的樱草色隔帘现于面前。
司马陵悄悄抬眸，此时天气已尽，四周烛台也早已点起，通亮的烛火下，只见玉面飞红，朱唇若粉，一双凤目倒是湛然晶亮，“秋池，你我识得有多少年了？”
一样的景色，只因那小我，便是截然分歧的感受。
秋池笑道，“殿下乃君，又比臣年幼，臣不会活力，让祖父再打一把便是。”
唉，看来这段子是没法写了！
明思一怔，看了蓝彩帽儿一眼，两人神情显是已经晓得了。
樱草色的束腰小袄上，只两支斜横交叉的绿萼梅缀在那盈盈不敷一握的腰间。
秋池微微一愣，遂道，“臣五岁那年随祖父入宫，当时恰好殿下三岁生辰。”
埋头？
方管家笑道，“舅老爷想是喝多了，早前吐了一回。夫人去看了舅老爷，小的方才过来时，夫人才刚回院子。”
边喝边聊，从朝事说到闲事，纳兰笙说得最多，喝得起码，却最早一个歇菜，到最后直醉得趴在桌上起不来还在嘟哝自个儿要寻一个“阿朱”做媳妇儿……
秋池微微一怔，她的心不静？
听得脚步，(书书屋最快更新)她悄悄搁笔抬首，烛火中，但见清眸若秋水动听，唇畔含笑轻柔温馨，“秋将军——”
蓝灵微微羞怯，却还是看得出满心高兴，“两个月，先前不知，才诊出来的。我也无甚反应，这个月迟了好久才发觉不对。”
又多说了几句，蓝彩唤了如玉出去服侍，才又同帽儿陪着蓝灵下去弄那烫锅子。
明思“哦”了一声，看着如玉笑了笑，部下不断。
这般的惹民气怜，又那般的……叫人神驰。
他还无妨，但司马陵还要回宫，真要醉了也是不好。
蓝彩抿笑，“这下你婆婆总该没话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