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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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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鹤应了,入内半晌,才排闼而出,“将军请少夫人出来。”

“在内里,容卑职通禀。”

“本日来滋扰夫君,是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攸桐从速收回目光,只当没闻声,将食盒搁在案上,开门见山。

攸桐晓得轻重,道:“烦告将军一声,我说几句话就走。”

这便是怪他最后措置草率了。

攸桐遂道:“还是为先前南楼的事。那日滋扰夫君亲身走了一趟,看你含怒而去,我心中常觉不安,怕夫君心存曲解,觉得我是爱挑衅惹事、小题大做,揪着点小事就得理不饶人,闹得天翻地覆的。”

傅煜当然心高气傲,倒是凭真本领养出的傲气,绝非蛮不讲理。

初冬的齐州草木渐凋,满府的老柳银杏皆剩下枯枝,倒有几株老槐尚存几片霜冻后浓绿的叶,小旗号般孤零零飘在风中。绕过盘曲回廊,穿过一片凤尾森森的修篁,朱楼临风而立,描金窗扇,彩画梁栋,夏季里明朗敞亮。

杜鹤没见过攸桐,却认得她身边的周姑,见两人走来,便迎畴昔抱拳道:“少夫人!”

剑长五尺,刻薄沉重,那班驳陈迹像是无数鲜血染就叫人触目惊心。

他也是无根流落之人,被傅德清看中培养,因常在府中,对傅家外务非常熟谙。

攸桐遂留了周姑在外,自拎着食盒出来。这书楼防火隔音,门扇也紧实沉重,抬脚出来,入目是一把锈了班驳铜绿的残剑,锋刃缺了半幅,锈迹之间模糊异化暗沉的血迹,那剑柄上镶嵌了一枚玉,像是被火燎过,烟色颇深。

被傅煜大怒责备的苏若兰则被留在朱婆婆那边,当晚没露面, 次日朝晨便有人来取她的衣衫箱笼之物, 传闻是老夫人亲身开口,惩罚惩办了一顿, 不准再留在南楼服侍。至于惩罚后如何安设,老夫人却还没说。

如果看到这句话, 代表采办率不敷50%, 再买一章重新刷便能够啦  攸桐的美食没能抚平傅煜的肝火。

攸桐拿定主张,趁着傅煜还在府中,便做了四道甘旨,分开装入两个食盒。

那日他先入为主,懒得穷究,确切几乎冤枉她,被攸桐指出来,也不觉得忤。

――那日南楼大怒,听苏若兰避重就轻地蒙蔽时,他还真这么想过。

攸桐进府至今,还是头一返来傅煜的书楼。

另一份则由她拎着,送往傅煜的书房两书阁。

比起查探到的娇纵率性,现在她敛袖而立,神情安闲,不骄不躁,气韵委宛开阔。

“于夫君,这些话无足轻重,于我,却很紧急。攸桐才德陋劣,既到此处,只盼能安稳度日,不生是非。夫君事件繁忙,胸度量负,得空理睬琐事。只是人言可畏,轻易倒置吵嘴,今后再有这般费事事,还望夫君能兼听而明,不因旁人的言语妄下结论。”

看那日傅煜分开时的神情,对她想必仍存曲解,若要相安无事,还是说清楚得好。

“哦?”这倒在傅煜料想以外,声音微抬,“为我?”

“……”

不过,结婚后几番打仗,面前的这位魏攸桐,言行举止可跟他先前探到的景象全然分歧。傅家手握军权,麾下颇多刺探动静的眼线,这些人做事松散谨慎,毫不是等闲被谎言蒙骗之人,当初递回那般动静,必是查实了的。

傅煜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半晌,眼神微凝。

卖力守在书房门庭外的是位十八岁的小将,名叫杜鹤,是傅煜的牙内亲将,随使府邸表里,便可帮傅煜操犒军务、递送文书卷宗,也能为府中之事通报动静,行军在外,还可保护值守,为人机警灵敏,技艺也极了得。

傅煜这书房既藏闲书,也是他措置军务的地点,核心有节度使帐下的亲兵扼守,周遭不准闲人等闲踏足,除了隔壁起居的小院留两位仆妇照顾外,表里都戍守得非常周到。

这般亲将,必是傅煜格外信重之人,职级不低,本领也不小。

“其二,是为夫君。”

毕竟魏攸桐在都城的行事他刺探过,不信她能换了小我似的,俄然变得乖觉。

夏季阳光和暖,不似春光明丽温和,也不似春季灼目,暗澹淡的铺在他身上,刀削般的侧脸笼出点暗影,倒冲淡那股冷厉肃杀的气势,添些许夷易之感。只那身衣裳还是黑沉沉的,印着极浅的暗纹,布料稍觉粗糙,也不知是为深色耐脏,还是他本就酷喜这般色彩。

苏若兰毕竟是寿安堂出来的, 昨日傅煜之以是大怒, 一则苏若兰确切举止不端, 二则几乎被苏若兰欺瞒乱来,在攸桐跟前丢了面子,便更增几分愤怒。换到见惯内宅龃龉风波的老夫人那边,这就算不得大事了。

窈窕多容仪,婉媚巧笑言,那一瞬,许朝宗的目光黏在她的身上,难以挪开。

攸桐嫩唇勾起,眉眼弯了弯,浮起笑意,“认清景况老是好的。不过那日管束苏女人,却非全为私心。苏女人的作为,周姑已经禀明,我容忍按捺好久,当着世人的面管束,启事有二。其一是为私,毕竟人非草木,哪会真的任由诽谤,我管束她,是忍无可忍,也是杀鸡儆猴,免得不懂事的丫环也跟着胡言乱语。”

恐怕等风波畴昔,苏若兰洗心革面,在寿安堂认了错,还是能留在府里的。

攸桐瞧得出来,自笑了笑,解释道:“畴前在都城时,幼年不懂事,也许有过如许的事,不过旧事已矣,既进了傅家,女儿家娇气的弊端就得收起来。毕竟,离家千里,寄人篱下,哪怕想娇气也没那本钱。”

现在再看,魏攸桐的出阁前后的行事,却像是换了小我。

“嗯。”傅煜瞥了眼食盒,却没多问。

一份送到住在西楼的傅澜音手里,算是为那日的事稍作弥补。

攸桐只看了一眼便挪开目光,也没敢再看底下横架着的剑鞘,往里一瞧,宽广的外厅陈列简朴,内间门扇紧闭,里外隔得清楚。

傅煜揣摩她这言语心机,那张夙来冷酷疏冷的脸上,竟自浮起点笑意。

动静传到南楼, 攸桐听了, 也只一笑。

千里远嫁,她在傅家势单力孤,所求的也只这一方清净六合罢了。经这番周折,面前得了清净,南楼也临时没了乌七八糟的事,充足她居住。但也算不上高枕无忧――以苏若兰的性子,吃了这顿亏,一定会善罢甘休,防不堪防。

现在男色好看,不免多瞧两眼。

无端叫人想起疆场烽火,浴血厮杀。

“嗯。”傅煜点头,“那其二呢?”

傅煜端倪微动,语气带了几分嘲弄,“有那么惨?”

“夫君说过,我住在南楼一日,便一日是少夫人。苏女人骄易于我,便是骄易于少夫人,若一味放纵,传到外头,旁人怕会说将军的夫人软弱无能、没法弹压主子,到头来,损及夫君的威名。在其位则谋其政,我既占了这位子,总不能过分扳连夫君。那日闹出动静,是事出有因,还请夫君别介怀。”

世人皆诚恳应了, 待攸桐更添几分恭敬。

攸桐与他数番来往,只觉此人脾气难测,倒还算讲事理,稍收顾忌之心。

且老夫人对攸桐心存成见,惩办是看着傅煜的面子,若严惩不贷,又显得太看重攸桐。

说罢,双手笼在身前,又行了个相敬如宾的礼。

这话颇带自嘲,却无自苦之意。

“你本日特地过来,就为说这个?”

自家院里闹出这类事, 他大略感觉有失颜面, 闷声不语地尝了几口菜,便起家走了。临行时,神采还是乌青。当晚,他没过来过夜,只将周姑叫到两书阁叮嘱了几句。

攸桐点头回礼,问道:“将军在内里么?”

周姑返来后,将满院丫环仆妇召齐,特地敲打鉴戒一番, 叫世人务必服膺府里的端方, 须以苏若兰为戒,万不成做悖逆之事。

傅煜干脆半掩窗扇,侧身靠在长案上,颇带玩味地盯向攸桐。

黛眉杏眼,雪腮嫩唇,肌肤养得极好,不施脂粉站在阳光下,也没半点瑕疵,唇色红嫩,眼波如水,天然妖娆姿势。那双眼睛极美,像是清澈的泉映照春光,神采奕奕,亦如美人图的点睛之笔,活泼灵动,光彩照人。

她那位夫君傅煜正负手站在黑漆长案跟前,目光超出窗扇,侧影矗立。

……

傅煜觑她,竟自勾了勾唇角,却没说话。

结婚至今,这还是傅煜头一回当真地打量她――

不过此人长年习武,身板苗条魁伟,不阴沉瞋目标时候,还算仪表峻整,风韵出众。

对攸桐而言,这已算不错了。

傅煜就跟耳边长着眼睛似的,目光远眺窗外,随口道:“看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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