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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同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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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尽秋至,轩窗外已有凉意,锦被中有傅煜暖床,非常和暖。

遂踱步到侧间,见那位公然端坐在椅中看书。

攸桐出阁前,甄氏曾教过她奉侍夫君沐浴的事。只是她没照顾过人,,陌生得很,幸亏傅煜不是矜贵的天孙公子,待热水齐备后便孤身出来沐浴,叫她自去安息。

连日劳累,今晨又没睡够,沾着枕头后,困意很快袭来。

仿佛是发觉他的目光,她抬开端来,面上的难过掩蔽殆尽,身姿挺直,带几分不卑不亢的倔强。

屋里已掌了灯,周姑受命带着苏若兰等丫环出去,傅煜站在侧间,正顺手翻桌上的书。

到得阁房门口,探头瞧见内里人影一晃,不自发地深吸了口气。

……

还没到人定安息的亥时,攸桐原筹算早睡,但瞧傅煜那龙精虎猛的模样,明显不会这个点就躺到榻上。这冗长的一个时候,两人总不能瞪着相互,相对无言。

烟波已然铺好了床,退到外间候命,昏昏罗帐长垂,只剩伉俪独对。

满室氤氲热气蒸得人倦懒,攸桐浑身浸在香汤,四肢百骸化了似的,连脑袋都比平常转得慢。春草的话落入耳中,她不假思考地“哦”了声,仍阖眼享用。半晌后,才发觉不对劲――

南楼虽非书房,但这般府邸,凡是住人的处所总要摆几本书,哪怕当陈列也是好的。

春草愣了一瞬才明白过来,忙将备着明日穿的白罗半臂和隐花孔雀纹锦裁剪的长裙娶过来。攸桐仓猝穿上,将那条绣了芙蓉的玉色束带系在腰间,怕傅煜等急了不悦,仓促出门。

“姑爷!”

“谁?”她展开眼,有点嫌烦似的,“谁来了?”

渐而倦意袭来,自笑了笑,翻个身重回好梦。

攸桐“哦”了声,从善如流,“是有事么?”

“都城的事无需多提,但我并非水性杨花的轻浮之人。夫君说得对,一日住在这南楼,便一日是少夫人,我纵不能为傅家增光,也不会做胡涂事,令尊府蒙羞。畴前的事,还请夫君多担待。”说罢,竟是双手微敛,行了个相敬如宾的礼。

遂瞧着傅煜,笃定道:“那都是畴昔的了。既来到这里,自会谨慎行事,放心。”语气轻描淡写,内心到底是有点难受的――这世上,有谁情愿被无端轻视、被人带着成见对待?哪怕已做过最坏的筹办,对上傅煜这般骄易的冷酷态度,攸桐到底没法安之若素。

因暑热未消,这寝衣做得薄弱柔嫩,穿上去身材毕露。

傅煜闻言昂首,就见她盈盈立于灯畔,满头青丝笼在肩头,唇边噙了笑意。

遂一把推开屏风后那衣裳,低声道:“不穿这个。再拿件外裳。”

――像是当日溺在湖中时抓拯救稻草般,将他暖和健壮的小臂握得很牢。

觑向傅煜神采时,他那眼神确切有点古怪,仿佛嫌她不学无术似的。

还是傅煜干脆,在攸桐搜肠刮肚想出合适的话题前,一句话便处理了题目,“我去找本书,你先睡。”

“好。”攸桐点了点头,声音也淡了下去。

次日凌晨醒来,中间的男人已不见踪迹。

“有几句话。”傅煜站在桌边,烛光下神情冷酷,“你我为何结婚,想必令尊已说过了。军中事件繁忙,我得空理睬琐事,今后一定能抽暇过来。既进了这南楼,一日住在此处,便一日是傅家的少夫人,傅家不会太虐待你。你也须循分守己,都城里那些私事――”

“啊?”攸桐瞧着桌上倒满的茶杯,没明白。

但看得出来,她是有些难过的。

屋中半晌温馨,只剩相互呼吸的声音。

苗条黛眉下,那双眼睛含笑睇来,清澈如朝露般,哪怕孤身处在萧瑟地步,也不见半点郁郁之态,倒很有随遇而安、不焦不躁的意义。若不是魏思道亲口承认,他实在没法信赖,她能做出为情寻短见的事。

而后理了理衣裳,抬步畴昔。

她有点心虚,从速偷偷缩回那只揩油的手,目光却没能挪开,仍落在他脸上。

……

这态度反倒叫傅煜生出歉疚。

他确切没拿她当老婆看,却也偶然刺伤她。

罗帐暗淡,烛影轻晃,认识渐而昏黄。攸桐不知傅煜是何时返来的,一梦睡醒,周遭静得连半点风声也无,只是身边多了小我,呼吸绵长。锦衾之下,两人并肩而睡,中间只隔了尺许的间隔,攸桐感觉那里不对劲,脑袋含混了半晌,才发明她不知何时竟握住了他的手臂。

如许也好,像傅煜这类心高气傲的男人,断乎不会碰心有所属的女人。

遂唤了周姑春草出去,叮咛她们备热水软巾,服侍将军沐浴。

攸桐走出来两步,道:“前两日赶路有点累,想早点安息。夫君如有叮咛,我留春草在外服侍,好么?”

出嫁前在都城时,魏思道经常避着她,是以她摸索了两回,都没能问出魏家为何承诺婚事。不过傅煜的意义她听得明白,此人必是认定她内心仍藏着许朝宗,跟畴前一样骄贵天真,才会出言提示,不准她给傅家争光。

攸桐没对付过这类环境,傅煜明显也很陌生,相互对视一眼,有点心照不宣的难堪。

攸桐借着暗淡天光打量他眉眼,思来想去,也猜不到魏家究竟有甚么好处,值得这男人用婚事来调换。

如果她没记错,就在半晌之前,这男人还说待会就走的!不过这事儿明显不能提,她才承诺要循分守己、谨慎行事,哪能怠慢夫君?

满室烛光亮亮,她虽将衣裳穿得划一,仓促之间却没法擦干头发,满头青丝湿漉漉的披垂在肩,有一缕搭在秀颈锁骨上,肌肤雪嫩、发丝乌黑,像是泼墨的绢画。她浑然不觉,侧身站在桌边,端倪低垂,抿唇不语,眼睫的暗影遮住情感。

攸桐瞧他走出去,仍漫不经心肠梳通头发。等了半晌,没闻声傅煜返来的脚步声,猜得他定会耗到夜深才返来睡觉,心中不由暗笑――这男人,瞧着高冷冷酷,内心实在却也别扭得很。

伉俪间互不侵犯、相安无事,她求之不得。

“已经在院里了!”春草又急又感觉好笑,“俄然返来的,也不知要做甚么,进门就问少夫人在哪,我从速出去禀报。”她说话间,已将栉巾和备好的寝衣拿过来,帮着攸桐胡乱擦干头发,待攸桐出了浴桶擦身穿亵衣时,便递来那身水红柔嫩的交领寝衣。

傅煜心高气傲、性子冷厉,却不是会无端欺负女子的人。

攸桐暗自松了口气,转过甚,美滋滋享用糕点去了。

“我待会就走。”傅煜打断她。

说罢,袍袖微动,径直往侧间去了。

傅煜仿佛被噎了一下,见她确切一脸懵然,不大甘心肠指了指阁房,“沐浴。”

他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声音冷酷如常,“不消服侍。你先睡。”

攸桐应了,没再滋扰他,自回榻上安息。

轻飘飘的一句话,打得攸桐措手不及。

攸桐乐得安逸,趁内间没旁人,换了身寝衣,坐在桌边渐渐擦头发。

魏家书香家世,她放着满架诗书不取,却夹带这本书过来,实在不大相称。

半晌之前,他确切筹算说完就走,没事就不来这边。不过既偶然间刺伤了她,攸桐又颇识大抵,今晚便过夜此处摆一摆态度,叫丫环仆妇多敬着她一点,也算偿得过了。

攸桐惊诧,下认识坐直了身子,搅得香汤微晃,“他已经来了?”

他顿了下,目露高慢,背转过身,语气也愈发冷酷。

攸桐只好硬着头皮,仿若无事地将书搁在架上,瞧桌上已有热茶,便没客气,只道:“还觉得夫君今晚有事要忙,会晚点返来,便趁着……”

通俗疏离的目光望过来,有几分鉴戒的意义。

幸亏傅煜没发觉,抬头而睡,端倪英挺,睡梦里神情都是刚毅的。

攸桐眉心微跳,有点难堪。

好半晌,傅煜才从内里出来,寝衣严整。

她曾发愤尝遍天下美食,到了这边也不改初志,因在都城时被拘着不好出门,便想体例从内里弄了本食谱来,或是照着做,或是创新花腔,因翻的次数太多,边角都磨旧了。这回远嫁齐州,也没舍得丢,本日翻出来后便先搁在桌上,筹算找处所放着,谁知被傅煜逮个正着。

攸桐跟傅煜还陌生得很,哪能穿这个出去见他?

半晌后,傅煜转头瞥了攸桐一眼。

“你的私事我不过问。但今后行事,须留意分寸。记着了?”

但话说了出去,已不成能收回来。想了想,便抬步往里走,衣衫带得火苗微晃,他的神情仍冷酷,却随口道:“只是防患已然的提示,别多想。备水吧。”

说到底,这婚事虽是联婚,却你情我愿。魏攸桐即便申明再差,也没欠他一星半点,轮不到他指责。方才那番话说得直白,或许真的是刺到她把柄了。

幸亏他没穷究,见她出来,顺手丢开。

傅煜站在原地,瞧她忙着筹措,神情有点生硬。

她还是往太夫人那边问安,返来后□□草做了几样香软糕点备着,免得傅煜再突袭时没东西接待,太寒伧。到了晚间,见内里没动静,又怕傅煜跟昨晚似的俄然冒出来,问了问周姑,才晓得他前晌已带人出城去巡边,这一趟绕得远,又有很多事件要措置,两月不会返来。

傅煜?深更半夜的,她都筹算安息了,他来做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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