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先发制人

他长得本就不差，这般微风煦日地站在陈逸斐身侧，远远看着，也同身边男人普通的端倪明朗，兰芝玉树，甚是赏心好看。

“好好好，我晓得你们都是孝敬的好孩子。”陈老夫人暴露个慈爱的笑容，忙叫丫头给陈逸斐拿了绣墩过来。

“鹂莺馆今早来报，说馆里丢了个琴师。”陈逸鸿边说，边察看着陈逸斐的神采。

陈逸鸿还踌躇着要如何应对，却见陈老夫人舒展着眉头，沉声道，“好好儿的，你怎会留个姬子在房里过夜？”面色已经非常不虞。

陈逸斐进房时，陈逸鸿正一脸恭敬地端坐鄙人首，跟祖母说着甚么。

陈老夫人现在虽早过花甲之年，但在穿戴上仍非常讲究――姜黄色的仙鹤瑞草五蝠捧云褙子，配宝蓝缎子菊花刺绣马面裙，头戴佛手灵芝玳瑁簪，腕套象牙贴金四时花草镯，雍容大气，繁华逼人。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郭嬷嬷一脸正色，“便是他有点小聪明，没您在管事的跟前保举，他又算得个甚么？我见天儿地跟他说，这也就是他命好，能赶上二少爷这么个朱紫……他要敢不头拱地好好做出点模样来……别说是您，就是我也饶不了他！”

“因那女人彻夜未归，就连跟她靠近的姐妹都一无所知。”陈逸鸿一顿，目光灼灼地笑起来，“提及来这失落的女人我们也认得，便是昨儿个夜里编舞的阿谁琴师――我要没记错……是叫韩若熏来着？还是二哥带进府的，我说的没错吧，二哥？”

“嬷嬷说的那里话，”陈逸斐笑道，“我不过提了一句，也是青山本身出息，才得了重用。”

“三少爷早早儿就过来陪老夫人用膳，已经在里头待了好一阵子……”郭嬷嬷一边走，一边低声道，“我们都守在外头，听得也不非常逼真，说的仿佛是鹂莺馆出了甚么事儿……模糊似是还提到您……”

陈逸斐慢条斯理地从丫头手中接过茶盏，用茶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撇着碗中的浮叶，点头笑道，“我朝晨起来去林子里练了会儿拳……莫不是错过了甚么？”

陈逸斐笑着点了下头，眼中异色一闪而过。

此时，陈逸斐已经到了德正苑，正跟出来迎他的郭嬷嬷扳话。

“可贵这几日先生放了假，便想着要多陪陪祖母……”陈逸鸿谦逊道，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二哥来得也不晚哪。”

他一早探听到陈逸斐夜里抱归去个女人时，便猜到那人是韩若熏。明天那药的药效极猛，两人干柴烈火恐怕早把生米煮成熟饭……他特特地守在这里，原是怕老二早一步在祖母跟前告状，以是筹算先发制人，可此时见他认得这般等闲……一时反倒有些不敢妄动了。

“哦？”陈逸斐冷酷地挑了挑眉，事不关己地抿了口茶。“也许是一时贪玩溜出府玩去了吧，如何便认定是人丢了？”

陈逸鸿干脆闭了嘴，只甩动手等着看戏。

“二哥来得也是巧了，我刚还跟祖母提及――本日家中出了件怪事儿……二哥可传闻了？”陈逸斐才刚坐定，俄然听陈逸鸿开口说道。

陈逸斐点头，客气笑道，“三弟来得早。”

郭嬷嬷说着冷静朝陈逸斐递过来个眼色，亲身上前给他挑起帘子。

陈逸斐扫过冷眼旁观的陈逸鸿，安静地说道，“祖母本日便是不问，孙儿也是要来跟祖母解释的。”

?“三弟说的本来是她！”陈逸斐恍然大悟，接着皱了皱眉，“这中间但是有甚么曲解？”他说着放下茶盏，一脸的安然，“韩若熏从昨夜就一向待在敬自斋中，何来失落一说？”

陈逸鸿也忙站起来，“二哥来了。”

她正说着，守在门外的几个小丫头见二少爷来了，纷繁地过来施礼，郭嬷嬷忙打住了先时的话头，声音也略大了些，“我家那傻孙子的事儿还多亏了二少爷……”

陈逸鸿不由一怔。

…………

陈逸鸿下认识地正了正身子。

陈逸斐心下了然，含笑上前存候。

陈老夫人此时听着陈逸鸿说话正如有所思，俄然见他出去，望过来的目光中就不由带了几分猜疑和切磋。